第39章惡虎

次日清晨醒來，葉、倪兩小簡單埋葬好兩位老人，隨後商量先去金鳳山找吉祥，探明事情情況，然後將這裏的事情如數奉告，也算完成了兩位老人的遺願。

出了村莊，順着大路往前走，午時又來到一座小村。兩人在村里找了戶和善人家，向那家人討要了些吃的填肚，再又問清楚去金鳳山的路。這村和秦家村相似，許多年輕人都已外出，村里只剩下老人和小孩，當然這家人也不例外。老人告訴他們，此去前方路途遙遠，過了這個村莊，前面再也遇不着人家，只怕天黑之前都未必趕得到。接着又從灶房裏拿出幾個甜餅，送給他們路上備用。兩人拿出一些錢財酬謝，隨後順着所指方向往前趕路。

夜幕降臨，眼看着趕了一下午路，果然應了老人的話，路上連個人影都見不着。正當兩人不知道前方還有多遠，只見那路邊閒坐着一名老漢。瞧他旁邊放着一旦柴火，坐在青石板上垂着頭歇息。靈兒走上前來，拜了一拜。「老大爺，打擾休息了，我們有事想問，這裏上去可是去金鳳山的路？不知道前方還有多遠？」

老漢抬眼瞅了他一會兒，又望了眼站他身後不遠處的葉明，見到他們手中各都拿着一柄劍，猜想必是那行走江湖的俠客。只是兩人年級都不大，也猜不出去金鳳山有什麼事做。打趣道：「我看兩位年紀不大，以後的路還長着，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到荒山野嶺來幹什麼？快回去吧，快回去吧，這裏上前就是俗稱的鬼門關，去不得了，去不得了！」

靈兒也還了一笑，道：「正是要到鬼門關去會幾個老朋友呢，去不得也得去。不知道前方還有多遠，還勞煩老人家指條明路。」

樵夫本是附近居住的村民，對地方較為熟悉，他見靈兒那樣堅持，便指着後方高峰嘆氣。「你們要去涉嫌，我也攔不住。翻過這座山坳，你看前面那個尖尖的坡就是金鳳山了。不過要去之前，老漢還得提醒一句，那山這些年一直不太安靜，經常有猛虎出沒。我看你們打扮，估計有些功夫。放在白天，你們興許還能應付得來。到了晚上，黑燈瞎火，到時候要是不小心撞了面，那就不太好說了。」說完，挑起柴火，徑直下了山。

兩人道了聲謝，得了他的這個准信，仍是繼續往前趕路。翻過了山坳，天也黑了下來。山谷間狂風四起，天空密佈烏雲，眼看一場大雨在所難免。兩人又往前趕了一小段路，正瞅見前方不遠處的道路旁立着一座破爛小屋。趕巧今晚就在那裏落腳，等待明早再行趕路。於是兩人取了乾糧，在那屋裏找了個乾淨的地方避雨，草草歇了一個晚上。

次日清晨醒來，四周雨霧繚繞，鳥雀出巢，整個茅草屋籠罩在一片嘈雜的鳥雀聲中。兩人匆匆吃了點東西，收拾行囊，繼續上路。

要說這金鳳山也真箇險峻，初上時地勢雖陡，道路還算好走。上了半山腰，兩旁矮松向着路中撲來，將這一條不大的路都遮了一多半。估計道路舊無人行，許多地方已被大水衝出了尺許深的溝壑。加上昨晚下了一場大雨，依稀還能看見地上留下來的水跡。上了半山，路已不再像路，許多地段已經長了矮松。舉頭向山頂上望去，視線又被大霧遮住，不知道前方切實情況。

值得慶幸的是，走了那麼長時間，並未遇着豺狼猛虎當道，少了他們許多麻煩。兩人走了許久，腿腳有些發酸，就在路旁找了塊石板歇腳，停頓一小會兒功夫。

靈兒捶打着小腳肚，笑嘻嘻道：「我們這是在遭什麼罪，放着許多事不做，偏偏跑到這荒郊野嶺來。現在大霧封山，想要找到老爺子說的那個『兔岩洞』，只怕是痴人說夢嘍。」

葉明解下包袱，放到一旁的青石板上，就着另外一塊空地坐下。「真要那個好找，也輪不到我們來幫他跑這一趟。你不想他這六年來花費了多少時間和心血，都沒給找着具體位置，我估計應該和我住的地方一樣隱蔽。待會兒只能留心水聲，找它起來興許會方便許多。」

靈兒道：「我看也未必，既是仙修住的地方，多半都有遮掩庇護，就算是找到了水源，不仔細也未必能看得出名堂。再有主人如要刻意將入口掩藏，就算你目力過人，也休想看出端倪。還是走着瞧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正在閒聊的功夫，只聽到周圍鳥飛兔走，原本寧靜的林子，突然掠起了一絲不祥的預兆。兩人趕緊把劍拽在手心，縱身躍上路旁的兩顆松樹。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見上方草堆中竄出一隻黑不溜秋的怪物。兩瓣獠牙長伸出嘴，頸部長着一把烏黑色的毛髮。咋一細看，原來是只野豬。只看那野豬竄出來後，又從另一側鑽了進去，順着斜坡直往下跑。

兩人才覺着是虛驚一場，野豬竄出來的地方再又鑽出一隻猛虎，頭上豁然一個「王」字，毛髮黃黑相間，體型壯如肥牛，所過之處，草木皆向兩旁撲倒，硬生生給它開出一條路來。猛虎下到路旁，絲毫不作停留，緊跟野豬追了出來。兩人在那樹上看得清楚，眼看着猛虎就要追上獵物，那野豬中途突然掉頭轉了個大彎，轉身再往上跑。猛虎停不住腳，往下又衝出了幾米遠，再回過頭來追殺，野豬已經跑去很遠。猛虎緊盯不放，即刻縱步又給追了上來。這一虎一豬在山林間追逃了幾百米遠，猛虎漸漸體力不支，動作慢了下來，最後只得選擇放棄。晃了晃腦袋，沖天狂吼，它那吼聲震徹四野，又把這一林子鳥驚得嘰喳亂鳴。

靈兒覺着有趣，就在樹上笑話它沒本事。「你看那畜牲，光長着大個子，到手的獵物都給它放跑了，這是要有多沒用啊。」

葉明道：「這是遇着了個狡猾的，要是平着跑，那野豬早就被他逮到了。」

兩人言語間，惡虎已把目光投了過來。看見兩人站在樹上，慢悠悠的向着樹腳靠近。

兩人站在樹上也不驚慌。靈兒道：「哎喲媽，你看這畜牲沖我們來了呢，這是要對我們動手啊？」

葉明道：「先看着，小心一點就是。」

不多時那猛虎已至樹下，繞着大樹轉了幾圈，時不時的拿頭仰望，好似在想辦法。整好靈兒所站的地方伸出幾根枝椏，枝條上面長滿了松果。粗略看一眼，少說也有十來枚。他一時起了玩心，摘下一顆攥在手上，再用重手法擲了出去。惡虎正抬頭來觀望，趕巧打在了腦門心上那個「王」字的第二條斑紋交差處，一下子打得他疼痛難忍，狂吼不止。這一來更是將它激怒，凶目瞪着靈兒，露出四瓣凶牙。

靈兒站在高處，惡虎夠不着人，絲毫不覺害怕，反倒起了興致，又摘下幾枚丟它。惡虎在那樹下跑了幾圈，突然往地上一蹲，偌大的一個虎身沖向樹幹，四爪緊抓，欲要爬上樹來咬人。

這株松樹雖有臉盆口粗，仍然承受不得那麼大的衝擊，頓時搖擺起來。

靈兒正在摘松果，沒留神差點掉落下來。回頭一看，只見那惡虎已經爬了有幾米高，突然力竭，再從樹上摔了下去。靈兒隨手丟了一顆，砸在那惡虎的屁股上，罵道：「駭我一跳！差點站不穩腳，叫你凶我！叫你凶！」說話間，又砸出了三枚松果。

那惡虎被他激怒狂躁，幾次奮力上樹，直把一顆松樹撞得搖搖擺擺，試了有七八次，樹沒上成，松果倒給它撞落不少下來。

葉明道：「我看這畜牲性情暴躁，留在以後不知道還會殘害多少生靈，索性把它殺來，免得日後出山害人。」

靈兒道：「我正有此意呢！」即刻將劍光放出，直衝虎頭斬來。

那惡虎見劍光飛到，一個巴掌衝着劍光拍來，將之打飛出去。靈兒暗中操控劍光，本以為已經十拿九穩，沒曾想給它這麼一抓，頓時心劍相應，胸口沉了下去，險些站不穩腳，跌落下來。再看劍光時，已經搖搖晃晃，光華暗淡。

這時猛虎又沖那劍光撲了過去，想要一把按在地上，將劍咬斷。靈兒見了，慌忙指揮劍光往上飛躍，這才僥倖躲過一劫。

另一邊葉明也在情急中放出劍光，從那惡虎身後偷襲。

趕好惡虎正在抓靈兒飛劍，無暇後顧，葉明劍光從身後殺來，正暗自高興撿了個漏。哪知道惡虎身後又像長了對眼睛，猛一回頭，再沖葉明劍光一巴掌拍來。

兩小於修道上都已小有作為，本以為斬殺只是輕而易舉之事，卻沒想到惡虎竟然不懼飛劍。

靈兒仍不服輸，又將劍光放出，再沖惡虎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