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劍下亡魂

靈兒腳下使力，翻身跳過圍牆。月光下，只見一道人影從小巷道里鑽了進去，當即緊追出來。然而就這一恍惚的功夫，那人又消失不見了。再看巷道，仍是空空如也。

靈兒正要追趕過去，只聽到屋頂傳出幾聲噼里啪啦的聲音，靈兒想到剛才有人手持火把往旁邊散開，不由得大吃一驚，跳出巷道，往外一站，只見那屋頂上正冒着一股濃煙，草房已經給火點着。

三更半夜，大晚上就只有靈兒一人沒睡，眼見情況不妙，忙喊：「不好了，着火了。」縱身跳上房頂，欲要把火熄滅。但是這房頂上蓋的都是乾草，被火一點就着，想要熄滅，哪有那麼容易？費了半天功夫終於撲滅一處，另一處又給點着。大火順着脊樑蔓延開來。撲了幾次沒成功，又見右前方一處茅草屋也給火點着了。那火自屋裏往外燒，裏面堆放的儘是乾草，大火一點就着，不多一會兒，就燒到了屋頂。

此時靈兒才體會到什麼叫孤掌難鳴，恨不得將身體一分為二。忽然想到師兄還在屋子裏，到現在都沒有出來，想必是熟睡了。想到剛才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正是後窗戶，若是歹人趁此機會行兇，那師兄豈不是也要危險了？心裏咯噔猛地沉了下去，手心直冒冷汗。哪裏還有心思管火？趕忙跳下房頂，從那窗戶口又一次躍了進去。大叫：「師兄別睡了，出大事了！」快步上前一把將被子扯掉。

這時葉明受到驚嚇，迷迷糊糊從床上爬了起來，問道：「師弟怎麼了？大晚上的怎麼不睡覺？」

靈兒見他沒事，也算鬆了一口氣。「有人放火燒房子了，你快起來救火，那伙匪徒又來使壞了。」

葉明緊忙道：「快去叫醒兩位老人！」順起一旁衣服，慌亂穿了鞋子，下床幫忙救火。靈兒早已想到此節，沒等葉明說完，轉身鑽出房門，快步穿過中堂，叫醒兩位老人。

推門進了屋，只見一道黑影自窗戶躍了出去。靈兒暗道「不好！」，一面喊着「蕭奶奶、秦爺爺！」一面伸手來探鼻息。確定兩位已經沒有了呼吸。看來還是晚了一步，被那賊人得手了。這下直氣得他暴跳如雷，匪徒簡直喪盡天良，嗜血如命。趕忙從窗戶跳出去，捉拿兇手伏法。

哪知道他腦袋才剛探出窗戶，身體還在屋內，正準備往外跳，突然聽到窗戶腳下有異響，接着吹來一股冷風。靈兒大吃一驚，緊急把頭縮了回來。這時只見一物從那窗前閃過，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物件。只在心裏慶幸自己躲得快，否則必遭歹人毒手。由此一來，更加憤懣。賊人也是雞賊，他見一擊不中，不便逗留原地，起身溜走。靈兒聽了腳步聲，再又跳出窗戶，只見那名匪徒早已跑到巷道口。靈兒正在氣頭上，施展輕功，三兩個縱躍，又追了上來，喊道：「哪裏跑？」一腳結結實實踢在了那匪徒的後背上。

那匪徒沒料到靈兒動作這樣快，應聲倒在地上。

靈兒走上前來，想要一把將他提起。這時倒下的匪徒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反手就將暗器擲來。

靈兒腳下功夫雖好，一腳卻也不至於讓人斃命。加上剛剛吃過小虧，對他早有提防，料定匪徒必定留有後手。眼看東西飛來，將頭往左一偏，順手將之接住，卻原來是他手裏拿的鋼刀。靈兒翻轉刀身，接在手中，左腳往牆上一踢，借着反蹬之力，照着那匪徒的腦門就是一刀，出手毫不留情。

那匪徒見情況不妙，身邊又沒了可以抵擋之物，兩手往前一格，卻給靈兒連手帶頭一刀削下，送去地府報道去了。

正於此時，又聽到一旁喊聲「李兄弟！」，前方撲出一個人來。也是手拿大刀，面目猙獰。葉明在暗，來人在明，兩人相距不遠，月光下看得清楚，正是此前和他對個招的孫霸。靈兒恨這夥人做事慘無人道，頓時起了殺心，舉刀就來孫霸招呼。

孫霸見兄弟喪了性命，也是氣急敗壞，當即就要和他拼殺。

此時靈兒手裏拿着刀，倒也不吃虧。只是大刀不像寶劍那樣靈便，加上刀身分量重，許多劍法施展不開，拿在手上反而成了累贅。索性將刀朝他丟出去，舉起雙拳和他對打。過不了幾招，孫霸看拿不下他，故意買了一個破綻，假裝用力過猛，身子向左傾斜，露出了右邊的空擋。靈兒眼疾手快，逮住這一機會，舉拳擊向右肋。

整好這一拳就落入了孫霸佈下的圈套。孫霸就勢往後一跌，迎頭還了一刀回來。兩人相向殺至，速度都是極快。孫霸一刀殺出，平常人也絕料不到他會有這麼一手，大多都吃了這個虧。眼看靈兒就要躲不過去。這時他靈機一動，慌忙將身弓起，縮成一團，反起一腳揣在刀的側面，恰好將刀踢開，躲了過去。

與此同時，身子又落到了孫霸身後。孫霸身子後仰，迴轉不過身體，倒是給人逮了一個切切實實的空擋。靈兒毫不客氣，大拳揮出，打在他的後腦勺上，這下出手不留情面，一拳擊出，使盡了平生十分內力，差點將他腦袋摘落下來。那孫霸正要回過頭來還手，還沒來得及接招，也隨兄弟下了去。

轉眼間手斃兩名匪徒，那叫一個解氣。靈兒又從巷道跑出來，整好瞧見一人躲在廚房旁的牆角處鬼鬼祟祟，看着是想實施偷襲。靈兒腳往地下猛的一踩，地下飛起一塊小石頭，順手將之接過，手腕一轉，再用重手法擲了出去。這一下也是下手極重，石子飛出，打在那人腦袋瓜上。也是活該他倒霉，偷雞不成，倒給靈兒逮了個正着。

大火順着屋檐燃燒，頃刻登頂。火苗從檐角呼啦啦吹出，又給點着了旁邊的一戶民房。好在這裏已經沒有其人住，倒給它隨便燒，靈兒也懶得去管了。他隻身一人站在檐下，被那烈火烤得渾身不自在，汗水剛一流出，又給烈火烘乾。這時屋上頂梁紛紛掉落，料想師兄已經衝出來，不易過多靠近。慌忙跳出火圈，跑到一丈開外的一株柚子樹下躲避大火。正在無聊之時，只見遠處兩仗外的一條路上，有個人影在逃。當即轉身追了過去。那人只顧逃命，跑得又快，幾個轉彎過後，有沒了光，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靈兒喊道：「有膽的給我出來！」

四周黑壓壓一片，哪見什麼人？況且他又存心掩藏身體，不願和靈兒對招。喊了幾聲，沒見動靜，只好放他一條生路，折轉回來。

大火還在燃燒，院外不遠處蹲着一人，走進一看，卻不是師兄葉明，而是一名匪徒。只見他跪在地上，身體一動不動，倒是給人點了穴道。靈兒二話不說，一掌劈在他的腦門上。這時只聽到師兄喊道：「慢些動手，我有話說！」

靈兒收了掌，抬眼一看，只見師兄背上背着一人衝出來，此人蓬頭散發，看不清臉。從那裝束上看，認出是秦老爺子。「人都死了，你抬出來做什麼？」

葉明也不搭話，只把秦老爺子屍體往地上一丟，轉身再又撲進去。此時只聽到轟隆一聲，茅草屋哪裏撐得住這大火，多半已經坍塌。靈兒慌忙將他身上的火撲滅。「這麼大的火，你不要命了啊！」

葉明長出一口氣道：「好歹給人入土安葬，死是死了，也要有個落腳的地方！」不過眼前情形，他也進不去了。只有等那大火過後，再去尋找蕭奶奶屍體。

靈兒看了眼跪在旁邊的匪徒，再又生起無名怒火，迎面就是兩個耳光。「叫你使壞，叫你使壞！」。出了氣，再問，「師兄打算怎麼處置？」

葉明道：「廢了他武功，小作懲戒，讓他以為不能為非作歹。」看了一眼旁邊的兩柄劍，正要上前去拿。

靈兒一把將劍召了過來，道：「這個簡單，讓我來！」揮起一道劍光，將他削成兩半。

葉明驚道：「師弟不可濫殺無辜啊！」哪裏還阻止得了，只是埋怨，「不是說好的廢他武功，怎麼把人殺了？」

靈兒笑道：「嘿嘿，這種人我恨殺他不完呢，一刀結果，算是便宜他了。」

葉明見他殺伐果斷，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心裏有些不痛快。「你殺戮這樣重，日後小心給自己遭來大麻煩。我們要是放了他，說不定還能改過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