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荒涼的結界

    陸吾踏出了光幕，他回頭一看竟又是一塊碩大的圓環，只是這個圓環並不是在洞穴里，而是矗立一片空曠的天地間。陸吾的頭頂上有刺目的陽光，腳下是片光禿禿的黃土地。圓環內的光幕隨着陸吾的踏出漸漸暗淡了下來最終消失不見。陸吾上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滿是沙土的圓環，發現這裏圓環和洞**的圓環從形製造型上幾乎沒什麼差別，只是長久沒人清理讓這圓環上積了很厚的塵土，看上去頗為沒落。

    「這......這裏就是仙界洞府？」

    陸吾皺起眉頭，心中有些遲疑的環顧起了上下四方。

    天空日頭高照，只有幾絲殘雲不見任何飛鳥，大地上有不少高高低低錯落散佈着的土堆，入眼是一遍的荒涼。碎石土坑處偶見一兩蓬枯草，冷風席捲着沙傳來嗚嗚的嘶鳴......

    「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這樣......

    不應該啊，這不對啊......仙境不應該是這種地方啊！

    不是該是別有洞天嗎？那金樓玉台呢？珍禽琪樹呢？光景照曜氣候如春呢？

    那些仙芝靈草了？那些神泉仙霧了？不是說有鳳凰嗎？不是說有玄龜嗎？那龍呢？怎麼這裏一個人都沒有？為什麼這裏是光禿禿的一片？為什麼......為什麼......」

    陸吾滿眼不甘的望着這裏荒涼的一切，身子竟是有些踉蹌的摔坐在了地上，眉頭緊目光一凝陷入了呆滯。

    他是個活了八十歲的老者，也是個重獲青春的少年。杖朝之年風雨見慣，還有什麼是他看不淡的？還有什麼是他看不破的？何況他不是普通的老者，他可是一教教主，與妖邪鬥法，與官兵同守家國，俘獲信眾千萬，聲威浩大，叱咤江湖，還有什麼兇險是他沒經歷過的？還有什麼大場面是他沒見過的？

    他早該預想到這種結果了。

    「徒勞無功，一場空麼？」

    陸吾孤獨的坐在黃土地上，耳邊傳來風沙的嗚咽，風沙並不大卻還是撩亂了他網巾下的頭髮，顯得毛糙而疲憊。陸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着圓環走去。

    「唉！

    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回去吧！」

    思緒間，陸吾已再次踏進了圓環。只是當他從圓環中間穿過後發現景色依舊，他不由得再次皺起了眉頭，轉過身又再一次朝圓環里踏入。他就這麼來來回回的朝着圓環穿進穿出，終於他停住了腳步。

    「糟糕」

    陸吾這才意識過來，圓環的通道功能已經關閉了，他現在回不去了。就算按照他之前來這裏的方法，那也要等到六十年後才會開啟圓環。可是他還不確定這裏的圓環是不是也是那時那天開啟，若不是又是什麼時候？若只是單向通道又該如何？若這裏圓環並不能開啟那這裏還有別的通道嗎？

    種種問題，一瞬間閃過腦海。

    「不妙！不妙啊！」

    老謀深算的他，此時有種着了道的感覺，不過他畢竟閱盡風雨的人。當他說出這句「不妙」的時候心態已經發生了轉變。

    只見陸吾拋盡胸中失意，凝神閉目再次睜眼時已是目光堅毅。他決定要好好把這洞府里情況搞明白，於是再次步罡躡紀手上掐訣，一個靈飛術瞬息發動，騰空而起朝着這四方探尋飛去。

    這一來不覺已是半月有餘，陸吾基本把這洞府的情況給摸清楚了。這裏同外面的世界一樣有日月星辰白天黑夜，只是這個地方除了荒涼以外還特別的小。以陸吾的靈飛術而言若要游遍神州大地至少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而在這裏卻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他在一座土堆上標註過記號，然後朝着這裏太陽落下的地方一路飛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回到了原記號點，又用相同的方式朝着不同的方位試了幾次，最後都回到了原點。

    雖然無法理解這一切是怎麼實現的，但陸吾大致將這個洞府的輪廓勾勒了出來

    ——所謂的洞府世界，是個球形的！

    球形的空間滿足了其世界的循環和獨立，這是陸吾多年習練法術的一點心得。他通曉陰陽八卦更是在密雲山莊向金老仙人學習過一段時間的奇門遁甲，對空間之術頗有些體會。當年他就在金仙人的山莊中見識過一種空間扭曲摺疊的法術，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結界」相當的神奇。

    其實所謂的密雲山莊不過是間普通的茅舍，當年金老決定斷絕人世的時候，就施展了陣法將偌大的莊園藏匿在一幢不起眼的茅舍當中。屋外看去只是間狹小的民房，可當踏進屋內時卻是另一番氣派的大廳。

    而大廳內也是有各式各樣的「門」。陸吾當年看書的藏書閣就是通過一張書櫃鏈接的，這一方書櫃只有不到一人高，可當陸吾打開櫃門時，卻看到更加寬敞明亮的大廳，大廳里是一排排的書架，大廳邊緣窗明几淨，熾烈的陽光照射了進來，卻感覺不到多少溫度。

    金老說他的藏書閣是建在大漠戈壁上的，光選址就廢了他不少力氣，據他說之所以在大漠上建造主要是為了曬書方便，那裏日照充足而且氣候乾燥，是古籍善本相當的理想的保存環境。陸吾當時聽到自己只是跨進一方書櫃就來到大漠，頓時是震驚不已。

    但如今更讓他震驚的是這洞府世界。

    通過他多日飛行計算，他大致估測出了這個洞府的面積，只有不到「方三百里」

    所謂方里之說無非是古代的面積單位。

    按照《禮記·王制》中以:「方一里者，為田九百畝;方十里者，為方一里者百，為田九萬畝;方百里者，為方十里者百，為川九十億畝;方千里者，為方百里者百，為田九萬億畝」「方一里」約合九百畝地，「方三百里」就是兩千七百萬畝即二十七億畝。漢代即漢代以前多以十萬為一億。

    陸吾發現的這處洞府若是用今天的度量衡來換算，那就該是......不到兩平方公里。

    不到兩平方公里的洞府，卻依舊是陸吾今生所見過的最大的「結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