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錯過了開學的人

    這個醫院和遲道的家相距很遠，相距兩趟地鐵。遲道的家在城南，而醫院在城北，而現在地鐵的班次已經沒有了，他一個人走在漫長的夜路。

    路很長，但遲道也不是沒有走過。在不靠譜的父母忘記給自己打錢的時候，沒錢坐地鐵，只好認栽步行。

    遲道盯着自己的影子低頭走，當他發現自己的影子已經沒有的時候，有些迷惘地看了看四周，在確定路的確沒有走錯的情況下，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路燈灑在夜路上，才剛剛入夜，街上的人卻少地可憐，因為棚戶區改造的原因，這條街上已經沒有幾家營業的店鋪了，倒是一些酒吧拿出了「你不把挖掘機開來，我就不搬」的勢頭，依然照常營業。

    伴隨着喊麥聲，還有一些激動的歡呼聲，遲道一個人默默地走在大街上。

    今晚的風很大，吹得遲道有些瑟瑟發抖，天上的黑雲也被吹得移動迅速，月光透過黑雲的縫隙若隱若現地照着大地，多多少少有些蕭瑟。

    「啊！神經病呀！」遲道走着，迎面走來一個身穿貂皮大衣把自己上半身裹得嚴嚴實實，但卻穿着超短裙，兩者對比鮮明。

    遲道接着月光才注意到了自己的裝扮，白藍相間的病號服在黑夜中格外引人注目。

    媽的！忘記換衣服了！

    遲道在心中咒罵一句，正想解釋，就被這女人直接搶話了。

    「我知道，肯定是從醫院偷跑出來的吧！哈哈」那個女人哈哈大笑，就像發現了一個遲道的小秘密，然後她踉蹌着走向遲道，將一半邊身子搭在遲道身上，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前面的拐角處有一群小混混，好像是要打劫的樣子，還好我從他們旁邊的酒吧跑出來得夠快，不然的話，你可見不到我了。我這樣國色天香的人兒呀！到哪都是危險！啦啦啦~」說着說着，她居然唱了起來，伴隨着濃重的酒精味。

    看來醉的不輕。

    「你……這樣能走嗎？」遲道問。

    「嘿！你小子，壞心思還不少。貪戀姐的美色？哈哈哈！做夢去吧！」女人聳了遲道一把，估計要不這樣借力的話，她可能就直接倒下去了。

    「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她哼着歌，繼續往前走，不小心暴露了真實年齡。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遲道扭頭看了她東倒西歪的背影，不自覺地哼起了同樣的調子，繼續往前走。

    ……

    轟——轟——

    遠處，摩托低音炮的轟鳴聲離遲道越來越近，遲道閉上了嘴，擔心會惹事生非。

    呲——

    摩托在遲道旁邊緊急剎車，摩擦出一條狹長的剎車痕跡，一股焦臭傳到了遲道的鼻子中。

    死定了！千萬別找我麻煩！遲道把頭壓得超低，希望眼前的混混能放自己一碼。

    「喂，你擋我路了！是不是故意找我麻煩？」一個口音極重的人拿下戴在頭上的頭盔，在路燈下露出那金光色的非主流髮型，臉上還有個指甲大的傷疤。

    遲道繼續低頭往前走，不和眼前的f4搭話。

    「媽的！原來是個神經病！」f4大罵一聲，一口痰吐在了路上，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然後恭恭敬敬地說道：「天哥，現在目標難找啊！剛剛看到一個，還是個神經病……好，嗯，等我在去找下一個目標，找到就立馬聯繫你。好嘞！我就先掛了。」

    ……

    還好逃過一劫！遲道發自內心的高興。

    他走到一個岔路口，想了想那個女人說的話，停了下來。

    左邊不斷傳出下流的咒罵聲和濃重的口音，遲道打量了右邊漆黑的小路，一咬牙，走了進去。

    小路的路燈已經沒有幾個是亮着的，一兩個路燈間接閃爍着光，顯得有些詭異。這裏的房子多數已經拆了，在月光的照射下，斷壁殘牆，有點像古代的建築遺蹟。

    倒塌的牆壁，被人堆成一堆的磚塊，鋼精毫無規律地在廢墟中扭曲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稀稀落落地反射着月光，時不時有昆蟲的叫聲，顯得有些寂靜。

    遲道一個人走在這條黑暗的道路上，他打量着從未有過的開闊視野，雖然月光時隱時現，但大面積的拆遷，使原本聯繫緊密的各座房子如同沒有存在過一般。

    托月光的福，遲道沒有踩進積水塘，也沒有被坑絆倒，倒是小路沒有高大房屋阻擋着風，吹得遲道有些難受。

    喵！

    突然一隻黑貓從草叢竄了出來，隨即閃進一旁的廢墟中。

    「你也和這些房屋一樣被捨棄在這了嗎？」遲道看着黑貓消失的方向，問。

    遲道突然想起了什麼看見黑貓是凶兆，還想起了在這條小路附近是有一座陵墓的，他不由加快了步伐，隨着貓頭鷹的一聲鳴叫，他直接跑了起來。

    真是自己嚇自己啊！前進的動力居然是恐懼，說出來會被人笑死的吧？

    遲道不知跑了多久，路上險些被石塊和一些深坑絆倒，他看到了路盡頭的光亮。

    小路和另一條街相連，但卻是不同的樣子，那條街上車水馬龍，行人還在享受着期待已久的夜生活，情侶們相互依賴着談論着什麼，遲道從那條小路走出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想是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他回頭看了看黑暗的小路，那一瞬間，他好像感覺到了有無數雙透明的手從那條黑暗的小路中伸出，想把自己留在那裏。

    遲道打了個寒顫，再一次跑了起來……

    ……

    9月2日

    開學典禮在昨天已經在新生的歡呼聲中結束，沒有人想在開學典禮中缺席，畢竟赤裸裸地盯着學校里的男神們的機會不多。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得有些不是時候，各個班級的同學才剛剛聊得令人興奮的話題，老同學也剛剛寒暄完畢。

    座位是靠個人來搶佔的，遲道在開學典禮的時候缺席，座位理所當然的被安排在了最後一排。

    「現在開始開班會，唯一個沒有做自我介紹的那位同學，來，自我介紹一下。」大概是剛剛參加工作的老師，年紀十分年輕，說話語氣激昂，看來是要一展身手的樣子。

    「大家好，我叫遲道。」他說。

    本來還以為有什麼看點的同學都失望地搖了搖頭，沒想到自我介紹可以這麼簡單。

    「請問，你們見過這個人嗎？」在嘆氣聲中，一名警察打開了教室的門，他手中拿着一張A4紙，上面有一個遲道熟悉的面孔。

    「是他！」全班都將目光看向遲道，那個人就是他。

    「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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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