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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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何不從良。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蘇洪的話收穫的是大鐵錘的暴怒，他的臉被一記重拳砸成肉包。

    「好！」不少山賊起鬨。

    第二拳即將過來時，道朗撲了過來，擋住了拳頭。「住手！你不考慮自己也考慮你的兄弟。」

    臉部的腫脹讓蘇洪的聲音像是從包子裏擠出來的：「外面，你們也看到了，你們一百多兄弟被俘，如果我倆死了，他們也活不了。」

    大鐵錘看看他的兄弟們，一個個不再說話。他們的眼神流露出期待，期待大首領做出決定他們生死的決斷。

    他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在思考。

    世界仿佛安靜下來，只有大門被山風吹地晃動的「抗抗」聲。

    如道朗所言，他勇猛暴躁的背後隱藏着深沉和謹慎，想必是多年的逃亡生活讓他煉就成了這樣的雙性格。

    「不，投降的話，那些道貌岸然的領主只會將我們全部殺光。」大鐵錘堅持道。不過蘇洪聽得出，他的話語已經軟了幾分。

    蘇洪坐好，說道：「黑鐵鎮有將近兩千的囚犯礦工。如果公主愛殺囚犯，何必留着那些人。」

    「礦工？那還不如死。」大鐵錘嫌惡道。

    「你想錯了。」蘇洪道，「自公主接管黑鐵鎮後，囚犯礦工的工作量已經減低了，也增加了保安隊，防止囚犯中的鬥毆和虐待。」

    道朗補充道：「這位公主是位賢明的領主，她進駐黑鐵鎮後，禁止***賭博、黑幫，修路建房，懲治犯罪等等，做了許多利民之事。」

    「不可能，我不相信。」大鐵錘咬咬舌頭，「這不過是你們誘降的說辭。我的山寨有許多利器，你們根本攻不破。」

    「呵。」蘇洪冷笑。

    「你笑什麼！」

    「公主有支戰隊，名為美姬戰隊。昨天你也領教了他們的厲害。」

    大鐵錘一臉不屑，「不過幾個一級的元甲鬥士。」

    「之所以成立美姬戰隊，是因為她有一副機甲。

    「昨天黃色的盾手是機甲的身體；紅色的弓手是機甲的左手；青色的槍士，也就是冷霜，是機甲的右手；綠色的醫師是機甲的大腦；她本人則是機甲的總指揮。

    「而她的雙腿，此時正在操縱着機甲從王都趕往黑鐵鎮。」

    大鐵錘臉皮不時地跳動。

    蘇洪道：「用機甲破掉你的巨型弩機和投石機毫無壓力。」

    「哼！」大鐵錘咬牙，「你也太小看我了。外層巨型弩機和投石機只不過是我最差的防禦設施。」

    蘇洪不禁看向四周，現處在外層，一座座瞭望台都搭地很結實，巨型弩機和投石機亦打造地很正規。

    他看向內層的柵欄，外看似是木頭搭成，但細看下，木頭縫中還是可以看到石塊。

    「別看了，」大鐵錘一臉地自豪道，「哈哈，裏面還不少機關，專門對付元甲鬥士和機甲。」

    蘇洪完全相信大鐵錘的話。他被自己效忠過的領主追殺，必定會想各種方法應對對方安排來的元甲鬥士和機甲。

    「我們公主又豈會只有機甲這麼簡單。真要打起來，投石車、飛舟、大部隊等等，都會出動。就算這些都敗給你，她還有整個王國為後盾。別忘了，他可是『公主』。」

    大鐵錘的臉皮又跳動了幾下。

    「而且，」蘇洪乘熱打鐵，「對付你們最簡單不過的就是圍困。你們被俘的兄弟說了，你們現在糧食見底，那麼我們只要圍困你們一段時間，任憑你山寨打造地如鐵通一般厚實，也會不攻自破。」

    大鐵錘拳頭緊握，咬牙切齒。

    「你死也就罷了，讓你們外面的兄弟和裏面的兄弟都陪你送死麼？」

    大鐵錘躬下腰，看得出他很累，他的內心在享受煎熬。

    他的兄弟們在看着他，就像孩子看着自己最信賴的父親，等待父親給自己安排人生的道路。

    「對了。剛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洪道，「如果你們接受投降，公主不會安排你們做礦工。」

    大鐵錘抬起頭，看着蘇洪。

    「公主會建造一個受監管的熔煉爐和鍛造廠。由你們的人負責煉鐵和鍛造。這工作可比挖礦要好。」

    大鐵錘深吸口氣，「監管多久？」

    「每個人會受到審判，依罪定刑，暫不能確定時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監管區的工作和非監管區的工作無異，只不過沒有薪水。但是……」

    蘇洪特別強調，「之後會根據每人的工作狀況和悔改態度來減刑。」

    大鐵錘站起來，走到自己兄弟身邊，不時拍拍他們的肩，摟摟他們的脖子。

    他還站到門口，撥開木門上的小洞看看外面的兄弟。

    他的表情，有輕鬆，又有惆悵。「好吧。」

    蘇洪終於鬆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千金重擔，亦或是放下了壓在心頭的萬噸巨石。

    他與道朗相視而笑，而後，用柔緩的語氣對大鐵錘道：「他們都可以活，只有你，大首領，你必須死。」

    「什麼？！」

    「放你狗屁！」

    「大首領絕對不可以死！」

    「絕對不可以！」

    山賊們一個個都非常激動。反倒大鐵錘異常地冷靜，他攔住幾個沖向蘇洪的弟兄。

    重新坐回板凳，臉上如平靜的湖水，沒有笑，沒有怒，沒有喜，沒有哀，沒有一絲波瀾。他的眼睛深邃不見底。

    不知為何，蘇洪看着他的眼睛時，仿佛掉入一個永遠無法回頭的深淵。

    「……這麼些年，我生活在孤獨寂寞和仇恨之中，如果沒有這些兄弟，我恐怕很難活到現在。如今，為了這些兄弟，死又有什麼。」

    不少人嗚咽起來，更有不少人咆哮吼叫。

    「大首領，我們不投降。我們跟他們抗爭到底。」

    「對，我們不投降了。」

    「我們要繼續戰鬥！」

    大鐵錘揚揚手，讓大家安靜。「我活得已經夠多了。只可惜，」他一邊搖着頭，「在死之前不能親手毀掉那個貴族！」

    「那個害你成家破人亡的家族。」蘇洪替他把話說完整。

    大鐵錘立即抓起蘇洪的衣領，咬牙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很多人知道你的身份。」蘇洪極力保持鎮定。

    「這麼說來，我死期本就不遠了。」大鐵錘放下蘇洪。

    殺害領主的重罪，在整個西羅聯盟都不容。無論逃到任何地方，只要是西羅聯盟的人都可將其誅殺，且可獲得極大榮耀和獎賞。

    公主能收留他嗎？

    不能。不但塔拉王國的律法不允許，西羅聯盟的聯盟公約也不允許。

    公主能放走他嗎？

    不能。公主將榮譽掃地，被人恥笑。

    按聯盟公約，公主應該將他送回巴洛王國處置。

    蘇洪附耳過去，輕聲細語：「可否借一步說話，就我們倆。」

    大鐵錘愣了一會，而後起身，「跟我來。」

    蘇洪獨自跟着大鐵錘來到一間木房。

    他朝外望了望，道朗以及所有山賊都被甩開很遠。

    關上房門。

    大鐵錘道：「說吧。」

    蘇洪笑眯眯：「我們不需要你的命。」

    「那你剛才還……」

    「一切都是為了演戲，」蘇洪不緊不慢地說，「接下來我們還要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