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遲來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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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開往A市最大的酒店方向，李暉跟我打了個招呼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安靜地開着車。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夏小姐，這是房卡，顧總在等你。」他把我帶到指定的樓層，除了電梯把房卡遞給我。

    我的臉像被打了一巴掌一般火辣辣地疼，真是可笑，兜兜轉轉之後我又一次重複了這樣的遭遇。

    仿佛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我拿着房卡還沒有貼在感應器上，房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這是位於頂層的意見總統套房，客廳里亮着橘黃色的壁燈，反而是臥室里的燈光明亮耀眼。

    顧易一身深灰色的居家服，無聲地坐到窗戶邊一盤未盡的棋局旁。

    他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將別人的命運玩弄於鼓掌。

    「謝謝顧總今天仗義相救。」我脫掉高跟鞋，把玄關處的一雙粉紅色的拖鞋換上。

    他手執一顆黑子，對着期盼思索，開口道：「下個星期，我希望看到更有突破的作品。」

    我一時愣在原地，他始終都沒有看我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老規矩，還需要我教你嗎？你怎麼說也是輕車熟路了。」終於，他抽身出來，關掉頭頂的吊燈，只留下床邊的一盞枱燈。

    他坐在床沿，一隻手撐在身後，上下打量我一番之後把浴袍扔給我，「快點，我沒太多時間好在你身上。」

    溫熱的水滴從身上慢慢滑落，匯成一股股水流。浴室的玻璃上慢慢起了霧，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我用手掌抹去上面的水汽，看着自己的樣子。

    離開他之後，我身上被啃咬和揉捏的紅痕漸漸消除，直到現在沒有了一點兒印記。皮膚白細潤滑，不再受到浸染。

    唯獨脖子左側的地方，有一條粉色的淺淺的疤痕，是當初逃脫王大利的時候不小心被他的刀劃到的。那時候周醫生給我開了祛疤的藥物，我卻直接把它扔進了垃圾桶，可以留下了這一條生死之間的痕跡。

    要是記憶能夠像身上的傷痕一樣抹去一樣就好了，那我現在就不用這樣，煎熬而難堪。

    我拖延了很久才從浴室里出來，臉上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的，心卻陡然間涼了下來——他手裏拿着我的手機，屏幕上亮起了宋成浩的名字。

    「你說，我要不要替你接電話？他不依不饒響了這麼久，看來是你的情人有急事找你。」

    我猛地撲上床，試圖搶過他手裏的手機：「不要這麼說他，我們不是那樣的關係。」

    可是他將手臂舉起來，我根本夠不到。他騰出另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吧，「我這樣說他你是心疼了嗎？」

    火辣辣的痛感頓時襲擊全身，我倒在潔白的床上，滿眼都是蒼白。「他是我的上司，是朋友，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別的關係。」

    「是嗎？我怎麼看到了你們之間濃濃的情誼，能為你擋下生死的人，你說你們之間是純潔的，誰會信？」

    我張着嘴還想解釋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經無力。

    他突然鬆手，手機從高處掉下來，直接砸到了我的鼻子上。

    劇烈的疼痛逼出了眼淚，我管不了那麼多，馬上爬起來接電話。

    「喂，我今天有點事沒回家，在朋友那裏，設計稿已經有想法了，明天上班找你談。」

    電話那邊的聲音溫暖如初，我的愧疚也越來越多。

    「啊——」身上一涼，不知什麼時候沒有了防備。

    我被扣住雙手反壓固定住，被壓製得整個人動彈不得。

    「說，你不顧一切來求我，是不是為了他？」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對他余情未了？」

    「你說，我要不要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這幅模樣，你猜他還會不會喜歡你？」

    他猩紅着眼，目光定格在我的臉上，咬牙切齒地一句句質問着，不管不顧地。像江潮，攜裹着巨大的摧毀一切的力量。

    我的身體瘋狂地叫閒着疼痛，卻也只能咬牙不發出任何聲音。

    他得不到我的回答，手上的力度漸漸加重，我抓住床單的一角，拼命克制着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慢慢平息下來。我扯着被子把自己裹住，結果他一把把杯子掀開。

    「躲什麼，你也很喜歡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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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裏，微弱的燈光亮起。

    「消息放給她了嗎？」

    「老大，我做事你放心，我今天十分自然地表演了不經意說漏嘴你的行蹤，她估計早就在家裏坐不住了。」

    「很好，張律師那邊周揚已經去談了，現在就差當年的黑匣子了。」

    「你這麼大的動作那邊沒有防範嗎？」

    「他倒是想妨，不過他應該做夢也沒有想到我已經找到了張洲。」

    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太還沒亮。身上斑斑紅痕提醒着昨晚的瘋狂。身邊的位置早已冰涼，不知什麼時候放置了一套全新的衣服。

    我拖着疲憊的身體連續熬了幾個通宵，終於在比稿前一天完成了讓自己和宋成浩都滿意的設計稿。

    團隊裏其他人聽到宋成浩安排他們重新跟進文案和宣傳的時候不免驚訝，艾佳的神色卻是彷徨不安。

    最後一次競標，陣仗比之前打了不少。顧易蘇岩莫少謙紛紛到位，臉平時難見到一次的梁沐澤也出現在了主席位上，一雙眸子裏噙着笑意。

    當然，也有不想見到的人。

    紀曉夢突然挽着顧易的手出現，笑靨如花地跟大家打招呼，美其名曰自己是來觀察學習，暗地裏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

    輪到我的時候，宋成浩投過來一個安慰的眼神，我拿着激光筆，堅定地走上台。

    「大家好，我是TL集團的夏芷，今天由我來向大家展示我們團隊對永盛夢樂城項目的解讀。

    眾所周知，在座幾位商界精英聯合創辦的夢樂城是以娛樂休閒為主打，以家庭為服務對象，致力於營造良好的家庭氛圍和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

    基於這些方方面的內容，我們團隊設計出了如下的集團商標。大家可以看到，畫面上的主要元素是兩隻牽着的手，一前一後，互相觸碰。

    如大家所見，這是我們日常生活中司空見慣的場景，卻也是最觸動人心的一幕。小時候父母牽着我們的手，長大後我們牽着孩子的手。當然，日益成為家庭主人的我們，在年老的父母面前，也應該選擇牽起他們的手。

    我相信這樣的圖畫，不同家庭角色的人看到之後會有不同的感受。再者，圖案整體偏暖色調，橘黃色，既類似歲月積澱後的膚色，也如同家人翹首以盼時的燈光。

    我們希望通過這圖案，能夠喚起久違的親情與溫暖。讓踏進夢樂城的消費者，走進一個圓夢的地方。」

    ……

    顧易宣佈結果的那一刻，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着公司的名字從他的嘴裏吐露出來，瞬間大家欣喜若狂。

    蘇岩對我比了一個成功的手勢，紀曉夢卻一句話也沒說就黑着臉出去了。

    我看見燦爛的笑容出現在宋成浩的臉上，突然想起了他不久之後要要回英國的事情。

    「恭喜夏小姐，拿下了這麼大一個項目。」我進洗手間的時候，紀曉夢正對着鏡子補妝，如火焰一般的紅唇牽起一個嘲笑的樣子。

    「謝謝顧夫人，希望以後啊另加公司合作愉快。」

    這樣沒有營養的談話不值得繼續下去，我準備出去，被她攔了下來：「衝着今天這麼大喜的日子，我不妨再告訴夏小姐一個消息，聽說夏氏集團要買下城東一塊地，在那裏建一座遊樂場，據我所知那裏還想有一片陵園。」

    「你聽誰說的？」

    「聽誰說的夏小姐就不用操心了，當務之急夏小姐還是應該學學別人，看怎麼能把親人轉移到別的地方吧！」

    晚上，按捺不住心中的思緒，我給蘇岩打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夏遠濤要建遊樂場，確有此事，據說是作為夏冰二十歲的生日禮物。

    「佳唯，你說人為什麼要這麼壞？我從來沒有奢求過再找回父愛的溫暖，可是他怎麼連我媽也不放過？」

    佳唯從包里拿出來一張鮮紅的請柬：「小芷，我本來不準備告訴你的。他們連請柬也發了，沈瑜讓我陪他去，我正想着要怎麼回絕他。」

    「你和沈瑜？」之前她的行為終於有了原因，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秘密。

    佳唯紅着臉點頭：「是的，我們又在一起了。」

    「多好啊，我們之中總算有人圓滿了。」

    「小芷，你別生氣，我是真的不打算去參加這什麼鬼屁生日宴，我現在就給沈瑜打電話。」

    我拉住她：「你當然要去，到時候我也會去，你就等着看我撒潑吧。」

    人若犯我，我也不會讓他們好看。

    宴會當天。

    我被管家安排着，和其他一些服務人員站在大廳後面，學習了半個小時的宴會注意事項。我是作為演奏鋼琴的表演人員被塞進來的，多虧了蘇岩的幫忙。

    換了髮型，化了妝，加上與平時風格截然不同的禮服，不是在近距離的話，不會有人會認出我。加上我演奏的地方在角落，只有頭頂一盞不甚明亮的燈，沒有人會注意到我。

    這正是我想要的。

    早已經交代佳唯，在我行動之前不會靠近我這裏，蘇岩雖然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卻也乾脆地完成了我的請求。

    手指在黑白琴鍵上不停地跳躍，目光卻一直盯着嘉賓入口處。

    佳唯一襲銀白色裹胸長裙，挽着沈瑜，禮貌地向身邊的人問好。她微紅着臉，得體地笑，目光卻總是留戀在那個男人身上。

    沈瑜牽着她的手，就着她的步伐，兩人身上灑下燦爛的燈光。

    真好，都說但愛不由人；但那流轉的眼波卻說明了愛。

    顧易一行人進來的時候，我下意識低下了頭。手指一抖，差點就彈錯了一個音符。

    他和紀曉夢走在前面，後面是蘇岩和莫少謙。兩人都帶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相互說說笑笑。

    夏冰一身粉紅色公主裙，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頓時大廳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夏遠濤和文瀟瀟站在不遠處，看着自己的心肝寶貝。

    全場燈光亮起來的時候，主持人拿起了話筒。我停下了彈奏鋼琴的手，看着巨大的投影儀上音樂相冊的流動。

    夏遠濤和文瀟瀟在溫馨的氛圍里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參加女兒的生日宴，全場舉杯為夏冰宋生生日祝福。

    「今天是一個美好的日子，作為父親，在這裏我有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要送給我的寶貝——」

    他那張放大的笑臉出現在我眼前，在我看來都是虛假和偽善。我拔掉鋼琴架上的話筒，頓時響起一陣刺耳的聲音。

    「等一下，我有話要說。」客廳正中央有一束聚光燈，我帶着笑容，一步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