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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狼狽

謙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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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兩張清樽的入場券,清樽是一家高級會所,裏面帶游泳池,可以開露天party,不過是會員制,我也只聽說過名號,從沒進去過。

    「7月27,章老闆生日。」

    「獅子座啊。」我拿烤鴨蘸茄子裏的紅油豆瓣,慢悠悠地道:「那首歌怎麼唱來着……」

    「我唱你的頭!少轉移話題,我就問你去不去?老娘好不容易弄到的兩張入場券,為了這腿都被黃錫那孫子摸青了,成敗在此一舉!」蘇迎握着拳頭在桌子豪情萬丈地一砸,桌上的烤鴨都跳了三跳。

    其實蘇迎一直不懂,她不是長相問題,純粹輸在路線走錯了,在商言商,其實她可以學學古代的名妓,能進這圈子的長相都不會太差,大家拼的是附加價值,琴棋書畫十八般武藝,現在當紅小花旦李雲詩,長得其實挺清淡,勝在學芭蕾出身,纖細挺拔,笑容也給人清爽的少女感,不僅討金主喜歡,粉絲也待見。就像盛夏的櫻桃,新鮮水嫩,吃起來不錯,看起來格調也挺高,自然賣得貴。

    蘇迎這女人就不是櫻桃了,是濃油赤醬的紅燒肉,口味濃重的自然愛吃,但也只是吃吃而已,頓頓吃都膩,更別說擺上高台盤了。好姑娘是好姑娘,實惠也是真實惠,只是進了這個圈子,就被一些人看低了。她說的黃錫就是其中一個,說起來還是個小導演,什麼都懂一點,就是作品爛到臭街。常年混跡在這些小藝人中佔便宜,手上不乾不淨,我說過蘇迎一次,讓她不要和他混在一起,蘇迎也只是敷衍地答應兩句,我也就懶得管了。

    她賣不賣,我無所謂,我不賣倒不是我品德高尚,各人有各人選擇而已。我對於出人頭地沒太大興趣,反正我沒負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況且這碗飯也不是人人能吃,章文彬祖籍江西,大別山里出來的,祖輩是建國英雄,我不好評論長相,但他長得實在有點返祖,短臉,寬腮幫子寬顴骨,這兩年又胖了起來,像氣球里支棱出幾個稜角來,他那群朋友也比他高不到哪去,長得都挺別致。蘇迎她們其實是真正的勇士,乾的也是技術活。

    我敬謝不敏。

    「白窈最近不是跟你走得挺近的嗎,你帶她去吧。」

    「我弄死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我弄到這入場券多不容易。」蘇迎氣得過來要掐死我:「白窈整天在外面造了我多少謠,我跟她去?還不如把票吃了!」

    「那ruby,簡澤歆……總能找到個陪你去的。」

    「不行,我今天就賴上你了。我可提醒你,我有你家鑰匙,你要是這次不陪我去,以後我天天趁你錄通宵回來的晚上騷擾你,姑奶奶可說到做到。」

    我懶洋洋抬起頭。

    「你鑰匙不是丟了嗎,今天還是按門鈴的。」

    「那是忘帶了。」

    「真的?」

    「你大可以賭一賭。」蘇迎叉着腰笑起來,她眼角上挑,明艷又精神,當得起顧盼神飛這四個字。可惜這傻姑娘一到了老闆面前就扭扭捏捏的,像只鵪鶉。

    我被她的笑照得眼花,低下頭慢吞吞地嚼着鴨腿,蘇迎大概以為我在思考,還做我的思想工作:「林睢,你好好想想啊,這幫人玩心重,出手又大方,你隨便勾上一兩個,一部戲就有了,現在的電視劇你不是不知道,拍一部紅一部……」

    「我不演戲。」

    「唱歌也行啊,出專輯最燒錢,你不得先找個冤大頭?你到現在也就簽約時出了一張專輯吧,合適嗎?都七年了吧。章老闆那幫朋友不錯了……」

    我被她念得頭疼,想說句「我不習慣被人壓」,但是這話跟她說感覺有點指桑罵槐,只能言簡意賅一句:「丑。」

    「丑才好啊,好看能輪得上你?醜人才花錢睡人啊,清樽的老闆,付少,你在蘇荷見過的,帥吧?人家排着隊白給他玩,季昀你知道嗎?現在就跟着他呢。」

    「誰?」我似乎聽到個奇怪名字。

    「季昀,日字旁一個勻。」

    「哦,紀曉嵐,他不是斗和珅去了嗎?」

    「我真是日了!」蘇迎被我的故意打岔氣得火冒三丈:「季昀,季節的季,原來叫季洛家,唱《最遙遠的距離》那個,當年紅了一把不是說要結婚嗎,大概是窮不慣,現在又復出了,還改了名字,人家當年紅得鋪天蓋地,現在還不是一樣被睡,你還矜持個什麼勁。」

    我頓時來了興趣。

    「他跟付雍,什麼時候的事?」

    「小半年了吧。」

    那還好,狀況不算噁心。

    「這次生日付雍來嗎?」

    「清樽是他的店,章老闆又和他認識,肯定來啊。」

    「陸宴去嗎?」我困意全無,人都坐直了,連鴨腿也不吃了。

    「應該會去吧,」蘇迎努力吹牛逼:「章老闆的面子多大,他又跟娛樂圈走得近,年年生日李雲詩都到,陸宴應該會來的。」

    那就有好戲看了。

    「哪天來着?」

    「我草你大爺,剛告訴你7月27,獅子座!」

    我翻出手機里的節目錄製表。

    「7月27是周三,我不用錄節目,正好,到時候我們幾點會合?」

    「七點吧,太早去也不好,尷尬。我明天就去逛街買衣服,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不去。我最近要練琴。我去補覺了,你走時記得把門關一下。」

    「吃了就睡,林睢,你這日子過得,真是比豬還逍遙。」

    「借你吉言,好走不送。」

    -

    放假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就到7月27,蘇迎早早地過來找我,對我的穿着指手畫腳了一番,下樓的時候又神秘兮兮地對我笑。

    「你笑什麼?」

    「林睢,你今天是過去看戲的吧?」

    「何解?」


    「我都打聽清楚了。季洛家和陸宴一樣,都是跟你同一屆選秀出來的,我同學當年還追過陸宴跟他的cp呢,怎麼,難道他們戲假成真了?他們真的好過?不會吧,這麼勁爆的大料!陸宴竟然還和圈內人好過,他不是只和女明星419的嗎,難道還動過真心?」

    她追着我一路從樓上問到樓下,也是功力深厚,穿着的高跟鞋又高又尖,竟然沒崴倒在樓道里,而且越問越精神,到出租車上了還問個不停,還好出租車師傅在專心聽交通電台,沒空理我們。

    「林睢,你說句話啊,多少提示一下嘛,有還是沒有?你們當年不是還一起住在那什麼別墅里嗎,還24小時直播,他們是室友嗎?怪不得說你們那屆十男九gay……」

    「這位小姐,注意措辭,小心我告你誹謗。」

    「那你告訴我他們當年有沒有在一起過?」

    我被她吵得腦仁疼,襯衫袖子都快被揉皺了,為求脫身,點了點頭。

    蘇迎尖叫一聲,把司機師傅都嚇了一跳,差點沒開到馬路牙子上去。然後從包里掏出手機,手指如飛,開始把這八卦傳往四面八方。她為今晚還特地去做了指甲,我一直不能欣賞她這種在指甲上貼一堆東西的裝飾方法,一層層的碎鑽,亮片,讓我想起寄生在鯨魚身上的藤壺,或者潮水褪去後的礁石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蠣子殼,又累贅又丑,不知道她什麼審美。

    話說回來,夏天到了,也該吃吃海鮮了,不知道今晚的派對上有東西吃沒,章文彬向來是從豪富中透着一股土包子氣,花錢如流水,卻沒什麼好東西。估計也就冰塊上擺幾隻生蚝,等我過兩天發工資,自己去日式餐廳點個海鮮刺身拼盤。

    蘇迎已經群發完畢,開始各個擊破,嫌打字慢,已經開始把手機湊在嘴邊發語音,發完一輪又來問我:「他們怎麼分的?」

    「跟你和你前男友差不多。」

    蘇迎齜起牙來,恨不能咬我一口,終究八卦天性作祟,沒忍心咬死我,又低下頭去傳播福音。

    其實季洛家和陸宴的故事是真的沒什麼新意,這樣的故事在這圈子裏一天能演三遍。我之所以記住,也是因為陸宴。

    這圈子人人都知道陸宴厲害,畢竟國內前三大學出來的,雙商甩出同年齡男明星兩三個身位,他紅不是沒道理。他的採訪比他的戲還好看,一個原因是因為進退得宜,彬彬有禮,出道早就有這點好處,經過低谷,沉澱出一身氣質,再爬上來竟然還和新人們差不了兩歲,他演技其實一般,完全是人格魅力,演什麼都像自己。

    我跟陸宴的關係頗為微妙。

    我出道也早,十八歲,歌唱選秀比賽選進前二十,那時候華天在模仿國外選秀節目,租了一套大別墅給我們住着,全程直播。都是年輕人,又都喜歡音樂,玩得很開心,我記得十五進十那天前的晚上,我們在院子裏燒烤,圍着篝火彈結他,唱搖滾老歌,從皇后樂隊唱到「我要在雪地上撒點野」,我記得我那把紅色火焰結他,最安靜的人有着最張揚的一把琴,誰看到都想摸一摸。

    在所有選手中,我和陸宴說話是說得最少的,除去住進去第一天那一個照面之外幾乎全程零交流,但並非我自作多情,我們之間一直有一種非常微妙的氣場存在。有點像同類,又有點像對手,我們彼此都清楚這種氣場的存在,卻很默契地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城堡里二十個年輕人,大多數都是正常家庭出來的孩子,不管脾氣好壞,都是年輕人心態,陽光健康向上,沒什麼心機,能從嗓子眼一條直道看到左心房,壓根不用推敲。而我們是人群里的兩個異類,像兩座燈塔一樣隔着海面遠遠對映,心照不宣。

    我們的心境都比其餘人成熟太多,我是因為經歷,他是因為智商,儘管我們表面看不出一絲端倪,我是安靜隨和的好青年,他是睿智有擔當的隊長,我們幾乎是刻意地互相避開,像兩頭有着各自領地的野獸,在羊群里擦肩而過時甚至不會交談,但是只要同處一個房間內,直覺就會警示着彼此的存在,這感覺十分獨特,所以我記了這麼多年。

    蘇迎說那一屆選手一堆gay,其實真的是污衊,裏面除了一個健身教練常年在賣之外,基本都是陽光直男。

    他後來跟季洛家在一起,我其實有點不太能原諒他。

    誠然季洛家長得挺好看,我也承認這一點,在那之後七年,娛樂圈再沒出過這麼恰到好處的一張臉,糅合了清新燦爛的少年感和過分漂亮的輪廓,皮膚白皙,一雙眼睛清澈,毫無一點攻擊性,像綿羊成精化作人形,我也覺得漂亮。他唱歌其實爛得可以,靠這一張臉拿的亞軍。

    但是季洛家很蠢。

    我用這個蠢字,不是針對他智商,他智商情商都不低,而且討好觀眾拉票很有一套,五強比人氣,陸宴之下就是他,公司給他設定的形象,他也執行得很好,一直賣乖,吸引一堆姐姐粉,不然也不會唱功爛成這樣還一度紅得鋪天蓋地。

    但他還是很蠢。

    這種蠢是整個人價值觀的蠢,小事精明,碰上人生大事就買櫝還珠。我猜想過以他的腦子一紅就被沖昏頭腦,結果果然應驗。

    這種人隨便給他個有點心機的漂亮女孩子,或者一個跟他一樣價值觀的人,他也可以愛得死去活來。

    但陸宴偏偏要捨身飼虎,認認真真地跟季洛家這種俗人談起了戀愛。

    說句不好聽的話,季洛家和陸宴思想境界的差距,大概和季洛家自己跟猩猩的差距差不多,所以陸宴本質上是在跟另外一個物種談戀愛。這大概是陸宴的人生中排到上號的蠢事,就像給一個吃慣重油重辣的人花半天時間做一道文思豆腐,還不如拿去餵豬,至少豬還長肉。至少豬還不會說話,說這道豆腐淡出個鳥來,什麼鬼東西。

    結果自然是陸宴被季洛家賤賣了。

    他們的cp那時候很火,漸漸戲假成真,趕通告都是打包在一起的,還組了個組合。陸陸續續談了一年多,不知道季洛家是真的出軌了sv台名下那個三流整容女藝人,還是覺得自己年華大好,大紅大紫,沒必要跟陸宴走這麼難走的一條路,抑或是sv台開出的條件太難割捨,總之那年春天他毫無徵兆跳槽sv台,然後被拍到和那個女藝人出雙入對,乾脆出來承認戀情,還放出他很想結婚生孩子的話,還在sv台王牌節目上和他那個紋眉毛紋出事故的文工團老演員的媽上演一出母子情深。

    這一連串爆炸件前後不超過三個月。很多圈內人都知道陸宴和季洛家是一對,基本也看好他們會走到最後——所有人都以為,以陸宴的雙商之高,和世事洞明的程度,只要他真心想維護一段感情,基本不會有什麼意外。

    但是所有人都忘了,一段感情能不能走到最後,不僅取決於兩人中最聰明的那個人,還取決於其中那個蠢人有多蠢。

    季洛家不管是出軌、跳槽,都有更好的選擇,但他偏偏要選一個在業內以出爾反爾聞名的公司,去給人做嫁衣,還要選一個整容整到玻尿酸都快往下滴了的三流女藝人,硬生生打了陸宴的臉。

    以陸宴這人雙商之強,心氣之高,以及當時所受侮辱之大,我真是每次想起都覺得好笑。

    而且那時候剛好趕上聶家太子爺聶源剛剛接手華天的執掌權,聶家家大業大,自然不在乎犧牲個把藝人,據說當時sv台是同時接觸陸宴跟季洛家,季洛家靜悄悄跳槽成功,陸宴被遷怒,雪藏數年,浪費大好時光,不然現在不會是這地位。

    我這人向來目中無人,活了二十六歲,到現在為止看得起的人也不超過兩隻手,陸宴這人得我高看一眼,竟然腦子進水,和我最看不起的季洛家在一起,做出這種蠢事,我真是如同被人左右開弓抽了一百個嘴巴子,當初整整一年都氣得肺痛。好在之後有六年時間用來暗爽,這筆生意也不算虧。

    出於這種陰暗心理,我一直密切關注季洛家賤賣了陸宴之後的走向,季洛家也確實不負我所望,作死跳槽sv台,結果不到半年sv台自己就出了自己的選秀節目,一堆鮮嫩可口少年少女湧現出來,襯得季洛家老了十歲。那個我至今記不起名字的女藝人也很給力,俗得堪稱圈內一景,改名,整容,拍爛片,和網友吵架,滿臉玻尿酸快要爆開,季洛家還跟她秀恩愛秀得飛起,可惜這次的cp並不被觀眾接受,一首歌紅完之後,兩個人比着賽的過氣了,各自鬧騰了半年,順利分手。還差點被那女人反咬一口,好在他經紀人是個肥肥的富二代女孩,跟了他很多年,拿自己的嫁妝本封住了媒體的口。

    這場大戲跌宕起伏,看得我意猶未盡,一度後悔當初選擇當歌手而不是記者,不然去採訪採訪陸宴當時的感受也好,季洛家為了這樣一段「愛情」就放棄了他,不知他心裏作何感想。

    不過我也確實佩服陸宴,季洛家背叛之後,公司遷怒雪藏,還因為季洛家的強力撇清而被人視為倒貼,形象受損……經歷這麼多事,他竟然能重新爬到今天這地位,實屬難得。

    我向來認他是我同類,我們這類人都有着異常的冷靜自持,身處人群如同看耍猴,只不過他選擇入世,我選擇永遠當個觀眾。他輕信季洛家,被這樣折辱還能爬得起來,我認他技高一籌,是條好漢。

    不過這並不影響我繼續幸災樂禍地看他的好戲。

    當初季洛家灰溜溜滾出娛樂圈,說要回老家開店,現在不知道是看陸宴紅了還是真的窮不慣,竟然改了名字強勢回歸娛樂圈,而且一來就傍上付雍這種級別的金主,風采不減當年。這次派對估計是他們第一次重逢,我哪有不在前排佔個好位置看戲的道理。

    其實無需否認,我當年對陸宴的欣賞,有那麼一瞬間,是有着轉化為情愛的可能性的。畢竟那一個照面實在太過驚艷,從面孔到身材都是我喜歡的款。

    我想我們兩個都有所察覺,不然氣氛不會如此微妙,直到季洛家也搬進來之後,大家各自熟絡的篝火晚會,隔着火光各自介紹,他側身越過季洛家,漂亮輪廓被火光映得讓人心驚,看我時眼睛深邃如海,卻輕描淡寫一句:「林睢是個好名字。」

    這種段位的高手,我那時平生未見。

    只是越美的東西往往伴隨着危險。我這人向來謹小慎微,相比陸宴這種不受掌控的同類,我更偏好一眼能看到底的年輕人,不是季洛家那種綿羊一樣乾淨且蠢的,而是帶着蓬勃生機的漂亮女孩或者青年,捕獲時沒有風險。不像陸宴,我和他高手過招,總有輸家,都是同類何苦自相殘殺。萬一把真心玩了進去,更是萬劫不復。

    肉食動物都有着敏銳的直覺,試探落空幾次之後,互相收回觸角,相安無事。我裝我的人畜無害,他做他的領頭人物,我不動他,他就去動別人,可惜吃到季洛家這隻病羊,連帶自己也十分狼狽。

    我很喜歡欣賞陸宴的狼狽樣子。

    這對我有警示作用。

    我不需要去愛任何人,也不需要被任何人愛,同類對我來說太危險,而獵物只需要捕獲,我向來自私又陰暗,小富即安,新到一個地方,第一件事就是築起層層城牆,把我自己圍在中間,看着別人的故事,開心地享受着這份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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