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兇險的墨鏡女

    老道見到心愛的煙袋被葉飛收颳走了，心裏如同刀割一樣難受，原想着前輩高人想要也不能多說啥，但實在心有不甘，於是躡手躡腳來到葉飛院外，雙手一搭牆頭，攀爬上去露出頭往裏面觀察，想看看葉飛拿自己的煙斗做什麼勾當。

    老道在院裏卻沒有發現葉飛的蹤跡，剛想下來突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飄來，這香味不同於老道以往聞過的任何一種香氣，要說能勉強拿來比較一二的，也只有老道珍藏多年的極品奇楠沉香。

    想當年東南亞一位國王由於國內政變流落華夏，老道為他推算命理送了他「先主後王，生不歸鄉」八個字，這位國王后來果然先當了該國主席，後來再次登基，不過終其一生再也沒能回國，最後只能客死他鄉。不過老道指點了這位國王一番，使他數次化險為夷，為了感謝老道，國王把王室珍藏數百年的極品奇楠沉香送給了老道，老道數十年來也只捨得點香品過三次，原以為那香味就是人間極品，但今天一聞到葉飛院子裏傳出的香氣，老道才知道什麼叫做井底之蛙。

    在院牆上聞了一陣香氣，老道只覺得全身上下骨頭縫裏千百隻螞蟻在爬動，鼻涕眼淚一起流了出來，身子一軟就從院牆上摔了下來。

    老道身子軟綿綿地站不起來，匍匐着半天才挪到院門外面，拼了命地捶打院門，嘴裏喊着「給我煙！給我煙！」

    要是被人看見老道此時的模樣，非得把他押送進戒毒所，實施一陣一千伏超強電療不可。

    吱呀一聲院門慢慢打開了，葉飛叼着煙袋溜溜達達走了出來，看到在地上躺着一個鼻涕眼淚糊面的邋遢老道，嚇了一跳差點一個大腳踢了過去，還好在他大腳印在老道臉上之前認出了無塵子，剎住了車這才避免了老道臉上萬朵桃花開。

    「老塵，怎麼了，哎別搶呀！」

    無塵子一看見煙袋就像寡婦見了壯漢，也不知從哪來的天生神力，一把就把煙袋從葉飛口中奪了過來，放進嘴裏深深吸了一口，半天沒吐氣。

    「老塵？」葉飛伸手在無塵子眼前晃了晃，無塵子卻一點反應也沒。

    過了足足三分鐘，老道才長長吐出一口白煙，一臉陶醉，「好煙！」

    「你還活着呀！」葉飛看着老道吸毒一樣的表情一臉鄙夷。

    老道尷尬地搓搓手，叼着煙嘴卻捨不得鬆口，含糊地問道：「這是什麼煙？我多年吸煙留下的老肺炎居然好了，嗓子也覺得舒服了很多。」

    葉飛自然不會告訴他，這是鐵荊草用火焰術烘乾水分後製成的煙葉，就說道：「這是我用了五十六味珍貴藥材炮製而成的雲中仙。」

    其實葉飛也沒說謊，這鐵荊草別看是園丁痛恨的仙界雜草，卻有種特殊香氣，是仙界流行的煙草，當然仙界中的煙草要考究很多，還真需要加上幾十味靈藥，葉飛這個煙只能算是山寨版，但普通人抽了也能延年益壽。

    見老道再也不肯將煙袋撒手，葉飛眼珠一轉向老道說道：「老塵，沒事我就先休息拉，慢走不送了。」

    老道叼着煙袋，邊點頭邊含糊說道：「好好！」

    等院門關上他才反應過來，煙斗里的煙絲可快燒完了。

    噹噹當！

    一陣敲門聲中，院門開了一條縫，葉飛露出半張臉來：「老塵，怎麼還有事？」

    「這煙袋我看還是葉爺留着，」老道搓着手說道，「只是這煙可還有存貨否？」

    「行我給你再來一斗煙絲。」葉飛也不客氣，打開門接過煙袋說道。

    「這怎麼好意思。」老道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搓着手一臉傻笑。

    葉飛卻從腰帶上摘下一個煙荷包，拿煙袋鍋子從裏面撈了一鍋煙絲說道：「來伸手。」

    老道伸過手，葉飛一扣煙鍋就把一斗煙敲到老道手心。

    「就這一斗呀，這斗也太小了吧。」老道露出了一張苦瓜臉。

    「我就這麼一袋你還想要多少？」葉飛沒好氣地說道。

    「半袋，我就要半袋。」老道卻不好意思起來。

    說着老道拿起布袋，往自己袋裏倒了一半，一溜煙跑了出去。

    老道自從得了「雲中仙」，可不捨得多抽，每天就抽上半鍋煙，就這樣半袋煙也抽不到半月，他卻發覺不對了，葉飛每天煙不離手，煙荷包里的煙卻總不見少。

    「葉爺，你這就不講究了，」老道忍不住向葉飛抱怨起來，「這半袋煙怎麼抽不完呢？」

    「我沒存貨就不會現做嗎？」葉飛舒服地吐了個煙圈給了無塵子兩衛生球說道。

    「算你狠，再給我來點。」老道一把搶過葉飛煙袋，把裏面的煙絲全倒進自己口袋裏。

    還沒等他藏好煙，忽然聽到道觀外傳來一陣門環響動的聲音。

    正好沒事兩人就一起來到了門口，打開門卻看見一個被大墨鏡遮掉半張臉的少女站在門前，以葉飛閱仙子無數的眼光自然是不會認不出這是個雛。

    這少女只是簡單穿着一件純白的圓領體恤，一條純黑的七分褲，卻是將美好的身材勾勒得一覽無餘。

    老道看着來人，臉上露出了一副高人的樣子，雲淡風輕地說道：「許姑娘，你的事我真的無能為力。」

    墨鏡少女卻像是沒有聽到老道的話，只是站在門口不說進去也不走，老道也不理她，徑直就迴轉禪房。

    葉飛本來就是個只會擔心事小的人，趕忙追着老道進了房內。

    「老塵怎麼回事？」

    老道卻沒有回答，卻反問葉飛：「你看這女子面相如何？」

    葉飛喃喃答道：「兇險，真的是太兇險了。」

    老道一臉驚疑，恭敬地請教道：「此女鼻直而挺、山根豐隆、鼻翼飽滿，此所謂日角偃月，相之極貴，何來兇險？」

    葉飛鄙視地看了看老道，「衣服都快撐破了，還不兇險？」

    老道知道會錯了意，老臉一紅，尷尬地咳嗽了一下，說道：「這女子面相原來是極品，當主旺夫入主紫薇之相，如果放在前朝那就是當皇后、皇太后的命。不過三個月前她帶着重病爺爺來求我醫治，她右邊眉毛上卻多了一道隱秘的斷痕，我懷疑有人用了偷天換日的手法斷去了她家的氣運。」

    葉飛說道：「這可是結下十世深仇的法術，施法人當真毒辣。不過要破這關乎山河社稷的氣運，施法的人道行不低呀。」

    「是呀，」老道一嘆，「何況破命容易改命難，殺局已成我也是回天無力，輕易插手只怕會賠上自己的性命，所以我就避到這深山野嶺里，沒想到她還是找來了。」

    老道說着看看葉飛，卻看見葉飛呆呆地想什麼事情出神，他說了一句話老道好懸沒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