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回家

    牛仁運氣比較好，一到車站就有一輛剛剛啟動的汽車，車裏已經塞得滿滿的，為了不在寒風中苦等一個小時，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擠了上去。

    煎熬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到了竹鎮。

    來到渡口，老遠就看見村裏的牛平和牛熊坐在一條船上抽煙閒聊，臉上一喜，跑過去打着招呼，「平叔，熊叔，你們兩人在這幹嘛？」

    牛平看着牛仁，道：「猴子回來了？剛好一起回去。」

    有順風船坐，牛仁當然求之不得，再說他這麼熱情跑過來打招呼本來就有這意思，急忙笑着點頭答應。

    「那你們帶他回去吧！讓他幫你們賣血橙吧！我回京城了。」牛文華冷着一張臉從船艙走了出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可船離岸有點遠，牛仁就是想揍牛文化也無能為力，只能說這小子太狡猾了。

    牛熊笑道：「文華，別開玩笑了，論本事，一百個猴子都不能跟你比。再說他自己擺個地攤都能虧得精光，讓他幫我們賣血橙，那我們不是要去喝西北風了。」

    牛平也對着牛仁道：「猴子，我們是專程來接文華得，你自己找船回去。」

    牛仁一臉陰沉，他又不是傻子，三人擺明的唱雙簧羞怒他。

    牛文華非常開心，得瑟的道：「猴子，你不是很能吹嗎？吹啊！有本事就讓人帶你回去！」

    「我的本事還用說嗎？」牛仁笑着唱道：「今天我賺了兩萬塊，今天我賺了兩萬塊。」

    牛文華想起連個水泡都沒冒的兩萬塊，恨得牙痒痒，指着牛仁道：「你別跟我得瑟，告訴你，村里不少人在排口迎接我，我在那裏等你，讓你跟我裝逼，有你好看的！」

    牛仁沒有理會牛文華，給老媽王瑩打了一個電話。

    「媽，我到竹鎮了，你讓爸來接我一下。」

    「幾個人？」

    「就我一個。」

    「就知道你是一個人，就你一個人還有臉叫你爸去接你，自己坐船回來。」

    早知道老娘這麼絕情，就應該說帶一男的回來，鬱悶的掛掉電話，叫了一條船回家。

    快到排口的時候，牛文華跟村里人果真在等着他，而且人還不少，三十幾人，一個個穿的非常喜慶，有的腰間還掛着小鼓。

    下了船，牛仁笑着一一打着招呼。

    可是牛平和牛熊已經給大家暗示過了，這個時候誰也不想惹牛文華不快，面對牛仁的招呼，有的裝作沒聽見，有的直接將頭轉過去。

    眾人的意思已經表達很清楚了，牛仁也不想自討沒趣，況且牛文華擺明了要羞辱他，他又沒有受虐傾向，當然是轉身就走。

    「猴子別走啊！你不是要幫村里買血橙嗎？跟我們講講你打算如何賣。」牛文華躲在人群中叫道。

    「猴子，你賣血橙？你賣的出去嗎？在城裏待不下去就明說，我們不會笑話你的。」

    「他要有這本事就不會這麼早夾着尾巴回來，肯定是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混不下去才不得已回來。」

    「猴子，你可真能吹，就你那點本事我們還不知道？你爸那點錢都被你折騰的差不多了吧？聽我一句勸，別瞎折騰了。」

    「猴子，你就別逞能了，還是乖乖求文華，他有本事，肯定能幫你家把血橙賣出去。冤家宜解不宜結。」

    牛仁又不是傻子，現在起碼有一半人等着拍牛文華的馬屁，這個時候出聲，立馬就要被口水淹沒。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想想自己也曾經為西牛村搶山搶水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卻受到這待遇，心寒啊！

    「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牛文華咬牙切齒的道。

    ……

    「舅舅，舅舅。」

    在巷子口等候多時的外甥一看見牛仁身影出現，就高興的跑了過來，他家的大黑狗也搖着尾巴緊跟其後。

    看見小傢伙，牛仁心情瞬間好了不少，伸出雙手將小傢伙抱了起來，在肥嘟嘟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道：「小寶，有沒有想舅舅啊？」

    「舅舅，我可想你了。」小傢伙重重的點了點頭，不過一雙大眼睛卻死死的盯着牛仁手臂上的包，嘴角的口水都流了出來了

    牛仁將小傢伙放下，打開包，拿出一包糖打開，對着小傢伙道：「能數多少就拿多少。」

    小傢伙今年三歲，在其他方面都很機靈，就是數數不行，目前數三個數還是一二一，所以村里很多人都叫他一二一。

    小傢伙看了牛仁一眼，將胖嘟嘟的小手伸進糖袋裏，嘴裏念道：「一把，兩把。」

    牛仁沒想到小傢伙還學會了這招，剛想讓小傢伙放回來一個個數。

    小傢伙也聰明，抓着滿滿兩手糖轉身就跑，遇到鄰居小孩還炫耀似的舉起雙手，笑道：「我舅舅給我賣的糖，不給你們吃。」

    牛仁苦笑着搖了搖頭，拿出糖分給鄰居小孩。

    小傢伙眼中雖然不舍，倒也沒有像其他小孩一樣眼淚一流，往地上一躺，而是快速的往家裏跑。

    牛仁家是那種明清風格的二進房，這是他曾經號稱竹鎮首富的祖爺爺留下來的。

    還沒進門，小傢伙就大聲叫道：「外婆，舅舅回來了，舅舅回來了。」

    由於門檻太高，小傢伙的小短腿跨不過去，熟練的趴在門檻上翻了過去。

    牛仁媽王瑩正在天井洗菜，看着向自己跑來的外甥，笑着道：「寶寶，慢點，別摔了。」

    「媽，我回來了。」牛仁緊跟其後。

    王瑩滿臉笑容的道：「回來了，餓嗎？」

    牛仁道：「早上下車的時候吃過了。」

    小傢伙跑到王瑩身邊，從口袋拿出一粒糖，在王瑩面前晃了晃，「舅舅買給我吃的，可甜了。」一邊說着，一邊用嘴將糖袋咬開，然後將糖遞到王瑩嘴邊，笑道：「外婆，給你吃一個。舅舅只給了我一點點，給了其他人很多。」

    牛仁一臉黑線，敢情跑這麼快回來告狀的。

    「寶寶真乖，舅舅不好，等下外婆將舅舅打一頓。」王瑩笑着將糖吞入口中。

    牛仁將包放下，搬了一個凳子在王瑩身邊坐下，問道：「媽，我老爸呢？」

    「你爸去祠堂幫忙了，今天文華回來，村里準備晚上給他辦接風宴。」說着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牛仁，「小仁，你看看人家文華多有出息，你要是這麼有出息，我跟你爸晚上做夢都會笑醒。」

    牛仁雖然不爽，但是說這話的是他老娘，笑嘻嘻的道：「媽，你就等着笑醒吧！我以後肯定比牛文華有出息。」

    王瑩瞪了牛仁一眼，道：「你跟你爸一樣，就知道說好話哄我開心。算了，我也不指望你比文華有出息，你只要幫我找個兒媳婦我就燒高香了，不過這事我估摸着也指望不上你了。」

    牛仁笑着道：「媽，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去，好在現在是一夫一妻，這要是在古代，別說一個，就我這本事給你找十個都不是問題。」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一天到晚沒正行，我跟你說，我這次可是找了一個大人物幫你說媒，這次肯定成。」

    前幾年搶山搶水，牛仁那絕對是戰神再生，是村里對外吹噓的主要人物，前面是什麼版本他不知道，反正後面他被人吹噓成了身高八尺，腰圍八尺，滿身長毛，喊一嗓子能震聾人耳朵，跺一腳地都要搖一搖的怪物。

    媒婆只要上門一提他的名字，人家就哭着對媒婆說求放過，自然他也就被媒婆拉入了黑名單。

    「媽，你說的這大人物是誰啊？行不行啊！」牛仁很是好奇的問道。

    「李姥姥，媒婆界傳奇人物。開玩笑，她要不行，那你就只好打光棍了。呸呸，我這臭嘴。小仁，你放心，她肯定行，她可是說了一輩子的媒，別說我們這一代，就是你外公他們那一代有大半都是她說成的。」

    牛仁一臉吃驚，「啊！都說外公那一代，那她老人家還能走得動嗎？」

    「不好說啊！大概**十吧！人家已經多年不在江湖行走了，早已經金盆洗手了，要不是給你說媒很有挑戰性，加上你娘我重金想請，人家還不一定答應。」

    要是以前，牛仁還真想麻煩老人家，畢竟在這個看臉看錢的時代，就他家世和普通的長相，要找個靠譜的老婆還只能相親才有機會找到。

    可今時不同往日，他可是有金手指的主角，找個老婆還要去相親，也太對不起金手指了，為了避免接下來老娘無休止的嘮叨，急忙道：「媽，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就不要費心了。」

    王瑩一臉激動的道：「哪裏的姑娘，長得如何，多大……」

    「媽，我現在就回房間給她打個電話，問她什麼時候有空，到時候讓你見見。」牛仁急忙打斷王瑩，提着包回房間，把東西放好，拿出手機，給他發小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來他家。

    去有攻擊性野獸的深山直播，那可不是鬧着玩的，肯定要好好計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