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一十四 正面較量 二

    程皓和唐澍等到中午，之前談得不錯，約好說今天上午要上門來談合作的客戶也沒來。文師閣 m.wenshige.com

    雲上現在急切的想要多接點單，這樣才能用預付款來周轉現在的壓貨焦慮。唐澍再次給對方發了信息，半個小時後，客戶才回了幾個字：等你們打完官司再談吧。

    雲上這家小公司狀告萬時科技侵權的事，已經在整個錦城的設計圈鬧得人盡皆知了。

    因為萬時科技的觸角太長，很多原本有意向找雲上設計的客戶都不想惹麻煩，也就取消了意向。

    即便是那些不受萬時科技影響的客戶，心裏也會酌量，畢竟打官司本身就是耗時耗力的事，雲上就兩個設計師，把精力投入到官司里，就沒精力放到設計上，別人沒必要去冒這個險，畢竟產品開模少則幾萬多則上百萬千萬的投入，這都是真金白銀的付出，很多客戶望而卻步，也是意料之中。

    明天就開庭了，唐澍看着沉着臉不說話，一直在澆花的程皓，強打起精神安慰他說：「熬過今晚，就能看到曙光了。」

    「嗯。」程皓應的這一聲里，卻沒太多的底氣。

    跟蘇檬約的是晚飯，雖然手頭上已經沒什麼單子可忙的了，但兩人也沒心思做飯。中午隨便吃了點早上沒吃完的蛋糕，唐澍剛要打開剛弄的網店看看銷量，程皓的手機就響了，是蘇檬打來的。

    程皓猶豫了幾秒，摁開公放，接了起來。

    「程皓，快來中心醫院，你爸病倒了。」

    程皓身形一震：「你在哪裏？你怎麼知道的？」

    「這些事回頭我再跟你細說，腫瘤科，趕緊來。」蘇檬掛了電話。

    程皓臉色發白，他想不通蘇檬是怎麼知道老程的，雖然有點蹊蹺，但蘇檬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跟他開玩笑。

    「唐澍，我得去一趟中心醫院。」

    唐澍在旁邊也聽得一清二楚，她迅速拿起包包：「走，我跟你一起去。」

    程皓看了眼她的高跟鞋和大長裙，猶豫了一秒，才說「好」。

    因為唐澍穿着細高跟走得不快，兩人下樓走到道邊打車，再從醫院門口找到腫瘤科，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

    兩人急沖沖趕到醫院腫瘤科的專家室，走廊盡頭，蘇檬正跟醫生在商量治療方案。

    看到程皓，蘇檬招呼他趕緊過去，看都不看他後面的唐澍。

    程皓也顧不上落在後面幾步的唐澍了，抬頭就跑到了蘇檬旁邊：「我爸現在在哪？」

    「你別擔心，程伯伯現在正在裏面做檢查。」蘇檬說完，介紹說：「這位是孫醫生，剛才通過顱腦ct檢查，初步確定程伯伯的腦中長了個腫瘤，至於是惡性的還是良性的，需要再做進一步的處理。」

    聽到惡性腫瘤這幾個字，程皓如晴天霹靂，面如土色。

    蘇檬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安慰說：「別着急，我剛才跟醫生討論了一下方案，從程伯伯現在的病情來看屬於中期，如果治療得當，是有機會可以治癒的。」

    唐澍看到蘇檬的手搭在自己男朋友身上，恨不馬上衝過去把她的手給拍開，可眼下她穿着細細的恨天高，稍微走快點都有崴着腿的危險，更別說沖了。

    相對比穿着襯衣牛仔褲和小白鞋的蘇檬，此時的唐澍無比後悔今天穿了這麼拖後腿的一身行頭。

    等唐澍趕過來，就聽到醫生跟程皓說：「我剛才跟你妻子討論過了，腦腫瘤是臨床上比較嚴重的一種腫瘤疾病，不管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得了這樣的疾病之後必須馬上接受治療，否則腫瘤擴散之後會嚴重威脅患者的性命。目前腦腫瘤的治療方法主要有5種，分別是……」

    後面的話唐澍已經聽不見了，她滿腦子只有那三個字：「你妻子」。她看着跟程皓站在一起認真聽着醫生講病情的蘇檬，湧起一股複雜情緒。

    她很想打斷這個醫生，跟他說他們不是夫妻，她才說正牌女友，但這麼做顯然是可笑的。她也希望程皓能在這個時候打斷醫生，糾正這件事，但程皓也沒有開口糾正。

    或許此時的他只關心父親的病，根本沒注意到醫生的措辭，也或許在他看來，醫生對他來說只是陌生人，沒必要跟陌生人解釋這麼多，因為醫生也不在乎。

    但是，她在乎。

    唐澍看着站在程皓另一邊的蘇檬，不得不說，這兩人無論是從氣質，身高和外貌上，都很相配。蘇檬又一直在這跑前跑後的，怪不得醫生會以為他們倆是一起的。

    醫生說完後，問程皓：「患者是跟你一起生活的嗎？這幾天他有沒有什麼異常狀況？」

    程皓回想了一下，儘量詳細的描述：「這段時間我父親休息不太好，沒什麼食慾，沒吃多少就飽了。偶爾說手腳有些麻，但很快就恢復了。這兩天說話有些重複，昨天他還在廁所摔倒了，說是眼前忽然一黑，看不見就摔了，但好在沒受傷。其他的就是一些舊疾病，我手機里有他的病歷，我現在找出來給你看。」

    醫生點點頭，接過手機：「那就難怪了。隨着腫瘤的生長，會導致顱內壓增高，可以形成顱內壓高的表現，可以出現頭疼、嘔吐、噁心以及視物模糊。還有一部分會壓迫腦的功能區，比如壓迫運動區，可以導致肢體的無力和癱瘓。如果壓迫到感覺區，可以導致肢體的麻木症狀。壓迫到語言區，可以導致出現語言不清或者失語。如果壓迫聽神經，可以導致耳鳴和聽力下降。腫瘤持續增大，症狀就會越來越重，這次患者暈倒，好在你妻子送來得及時，要是沒人發現，情況就會很危險。我先去看看檢驗情況，患者做好檢查會有護士過來通知你們。」

    程皓想跟醫生解釋蘇檬不是他妻子，但醫生已經抬腿走了。

    程皓只能轉頭看向蘇檬：「謝謝你把我父親送來醫院，你是怎麼發現他暈倒的？」。

    蘇檬仰起頭，淡定的看了對面的唐澍一眼，慢慢跟程皓說：「我去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