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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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深一腳淺一腳走在玉米地里,早已過了秋收的季節,玉米杆被壘成一垛垛的草堆,扔在地里,夜色中仿佛一段段殘垣斷壁矗立在荒野之中。筆神閣 bishenge.com
抬頭看了一眼昏暗的月色,又看了看遠處黑黢黢的群山,縮了縮肩膀,忍不住抱住雙臂。
「真是見了鬼了。」暗罵一聲,艾米四處張望一眼,雖然還沒看到人,但總感覺背後有人追着她。
擺在她面前的是個y字路口,一條是回宿舍的路,一條是去山腳牛棚的路。按理很好選擇,這麼晚了,再不回宿舍,肯定會惹人非議。
艾米輕嘆一口氣,彎着腰鑽到草垛的陰影里,借着草垛的掩護,往山腳牛棚的方向而去。
沒多大功夫,艾米剛走過的玉米地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一個大腦袋的村民從草垛子後頭摸出來,作出和艾米差不多的動作,四處張望一番,似乎有點不明白,到底哪兒出了岔子。
很快他仿佛想通了什麼似的,猜測他要等的人可能腳程沒那麼快,乾脆貓着腰躲在回知青宿舍點必要經過的路邊。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人,村民摸摸大腦袋,不明白人怎麼就不見了。
他不是沒考慮過牛棚,只是張望了一眼,便自己否決了這個可能。
而此時的艾米,已經一路走到牛棚,確定自己身後沒人跟蹤,她才暗啐一口,心想,「幸好自己不是真正的艾米,不然這個啞巴虧,可就吃定了。」
作為一個下鄉知青,艾米還是這個艾米,身體裏的魂兒卻早就換了一個。最讓艾米不可思議的是,她穿越也就穿越了,穿越成為一九七三年的下鄉知青就夠離奇的,更離奇的是,她穿的不是真實的時空,而是一本書。
一本狗血言情小說里的炮灰女配角,百~萬\小!說的時候巴不得劇情狗血一點刺激一點,等真成了書中人,才知道日子有多難過。
別看她輕鬆躲過一場陷井,實則心裏一直在打鼓。她知道自己處境艱難,如履薄冰,稍有差池就是滅頂之災。
就比如說今晚,不僅是有人跟着她這麼簡單,而是一個連環套。只要倆人一碰面,村里嘴最碎的鄉親就會如約而至撞破他們的「約會」,明天就會傳出他倆處對象的消息。在這個人言可畏,名聲大過天的年代,她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嫁給這個村民。
「看樣子是擺脫了吧。」艾米不敢大意,決定多躲一會兒再回去。身後的群山大白天看着憨厚踏實,到了晚上就只剩下陰森恐怖。好似隨時都會有噬人的怪獸從黑暗裏跳出來,將她撲倒在地。
曠野里撲面而來的冷風,更是颳得麵皮子發疼。實在沒法子,艾米斜插着身子擠到牛棚的屋檐下,好歹身後有個實誠的牆壁,不會擔心有鬼怪從她身後撲出來,也能遮擋冷風。
沒想到身後的牛棚恰時傳出一絲聲音,嚇得她跳了起來,各種妖魔鬼怪的傳說跳到她的腦袋裏,小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水,水……」
「媽,媽媽……」
聲音嘶啞,帶着濃濃的鼻腔,會說話,是人,而且聽聲音似乎是個病人。
哦,想起來了,仿佛是聽人說牛棚里押來了一個改造的落後份子。是人就好辦,艾米頓時定了定神,猛的一把推開大門,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後頭知青點的,在你這兒歇歇腳行嗎?」
「喂,有人嗎?」半天沒人接她的腔,但喘氣聲卻越來越響,艾米支着耳朵聽到一點響動,順着聲音摸了過去。
擦着一根火柴,才發現牛棚裏頭的草窩子裏睡着一個人,地上有早已熄滅的油燈,還有一隻空的水缸子。到處都透着冰涼的味道,哪裏看得出這裏還住着一個大活人。
蹲下身點燃油燈,才發現這個人的情況相當不好,臉色潮紅,一身是汗,手心冰涼。
嘆了口氣,艾米搖頭道:「算你運氣好,遇上我。看在我們同病相憐的份上,總不能見死不救。」
半響,一顆消炎藥被塞到病人的嘴裏,再用水缸子給他強灌一氣。好在這人雖病的重,倒是知道把藥吞下去,還仰着脖子追着水缸子一氣喝了個乾淨,最後舒服的謂嘆一聲,重新窩了回去。
艾米給他的水缸添滿水,又將剩下的藥塞到這人的衣兜里,再想了想,又在他的碗裏放了兩個饅頭,才站起來拍拍手道:「看樣子你是沒事了,我也該走了。」
「誰,你是誰?」沒想到,明明應該昏睡過去的人,竟然恢復了一絲意識,微眯着眼睛,發出嘶啞的聲音。
「我嗎?你就當我是迷路的小仙女吧。」艾米蹲着身子,朝病着的人燦然一笑,站了起來。
她現在身上麻煩一大堆,並不想再惹上新的麻煩。不圖人家的湧泉相報,只圖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快步走回知青宿舍點,還不時警惕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確認沒人跟蹤,那人應該是等不到人回去了。甩了甩麻花辮,艾米彎腰挑開用草杆編的厚帘子。
「幹什麼去了,怎麼現在才回?」女知青一共十來個,安置在一間屋子裏。這裏頭年紀最大的劉建芳,最是和善可親,在這個信奉集體主義的時代,她就是女知青里知心大姐的角色。
艾米坐到黃泥巴砌的大通鋪上,看着低矮的房舍,糊着報紙的牆壁,初時的荒唐感已經被麻木取代。
「你不是讓我給顏小溪送課本嗎?」艾米看向劉建芳,唇角上翹,看着像在笑,目光卻是一片冰涼。只是隱在昏暗的燈光里,讓人看不清楚。
劉建芳驚詫的「噫」了一聲,「我是說明天等她來了再給她,不是叫你今天晚上送去。」
又一副很不好意思的道歉,「怪我怪我,肯定是我沒說清楚,才叫你誤會了。大晚上的走那麼遠,沒出啥事吧。」
艾米慢吞吞「嗯」了一聲,才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猜也是這樣,所以剛出門又回來了。」
說完從懷裏摸出課本,雙手舉着在下巴那兒晃了晃,笑起來一口白牙,在油燈下頭明晃晃的,看的劉建芳心口直突突,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艾米看着劉建芳的臉色由驚詫,懷疑又趕緊調整表情,露出和往常一樣的笑容來,不由在心裡冷笑。
就聽劉建芳輕拍胸口說道:「得虧你沒去,不然要是出了事,我可怎麼跟你的同鄉交待。」
艾米點點頭,「是啊,幸好。」
說着說着慢慢收斂笑容,垂下眼帘,目光中抹過一絲玩味。
旁邊端了水在洗腳的唐小紅,別的沒聽到,聽到同鄉兩個字硬是摻和進來。
「你和周逸澤過年回家嗎?你們是同鄉,還能搭個伴,我那幾個同鄉都說今年不回去。」
新來的知青,從被子裏探出頭來,「不回家難道要呆在這兒過年嗎?」
「每年都有一多半的人呆在這兒過年。」早來幾年的老知青看着他們,聲音低落,似自嘲,又似諷刺,「又不是人人都買得起車票,等以後你就知道了,親情算什麼,錢才是真的。」
老知青的話,讓屋裏的人都沉默下來,又有人冰冷的補刀,「她說的沒錯,特別是家裏兄弟姐妹多的。」
劉建芳見氣氛壓抑,接過話頭道:「睡吧睡吧,明天還得參加學習小組的學習呢。」
還沒上床的手腳麻利的收拾,劉建芳吹滅油燈,裹進被子裏。
今晚的月色不亮,冷風一陣緊似一陣,從屋子邊邊角角的夾縫裏透進來,寒意逼人。
艾米躺在大通鋪靠牆的角落裏,心裏重重嘆了口氣。
都怪那個熊孩子,自己好端端一個生在新時代的大學生,暑假去超市打個工,都能被熊孩子一頭撞到七十年代,附身到一個下鄉女知青的身上。
一點點回想自己腦子裏原主的記憶,忍不住嘆了口氣,也是個苦命的小可憐啊。兄弟姐妹四個,硬是把下鄉的名額安到一個剛剛初中畢業,不過十五歲的小姑娘身上。
大姐有工作也就罷了,應該下鄉的二姐慣會討父母歡心,比自己小一歲的弟弟,是全家的人心肝寶貝,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還能指望他們讓兒子下鄉嗎?只有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夾在中間沒人關注的小可憐成為犧牲品。
最可憐的是,她生病發燒,全家人都以為她是裝病不肯下鄉,不僅冷嘲熱諷,還連藥都不給她吃一顆,就將她趕上火車。
小可憐就這麼急急去了,自己則替了她,坐火車來到冒兒村,成為書中世界的艾米。
穿越之初,這具身體的病還沒好,她的精神又一度處於混亂之中。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失控,導致她很長時間以來,一直活的渾渾噩噩,根本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一直到前段時間意外發現自己將打工的那家超市給帶了過來,可能是震驚過度,反而開始接受自己的處境,這才真正接受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
就在剛剛走進玉米地的一瞬間,她的身體和精神奇妙的融為一體,朦朧的世界一下子在自己眼前鮮活起來。她不再是一個旁觀者,也不再精神抽離於身體般飄泊無依。
這種真實感讓她渾身戰慄,真正有了一種,我不再是一個過客,而是真正其中一份子的自覺。
她的處境,身份以及所要面對的危機,一下子撲面而來,重重砸在她的心裏。
身為書中的女配角,就活該成為炮灰嗎?艾米在黑暗中捏緊了拳頭,配角又如何,穿書又怎樣,她一樣能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
至於周逸澤和顏小溪這對書中的男女主角,還有劉建芳這個幕後黑手,艾米深吸一口氣,想踩着她的屍骨爬上去,也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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