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尾隨

    密林深處。

    「這才多長時間，咱就已經殺夠懸賞要求的數量……」

    菊爆子一臉玩味的笑容，隨手用小刀將一條赤色花紋的毒蛇破腹，取出蛇膽遞給身旁的腎虛子。

    「是挺快的，天色還早，我覺得我們應該還能收穫一些，嘿嘿……」腎虛子一邊將蛇膽放入行囊，一邊輕輕笑着，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後，他的神情里再也看不到此前的擔憂。

    「噓……腎虛兄，你笑聲太大了，雖然蛇這東西又聾又瞎，但是聲音過大的話，它們還是能通過震動發現動靜的，嚇跑了周圍這些蛇就不好了。」菊爆子將手中佩劍甩了甩，待劍刃上殘留蛇血被甩落在地後，輕聲道：「說來也奇怪，蛇這東西晝伏夜出，而且喜好獨居，為什麼單單這片地方白晝時四處是毒蛇，又聚在一堆呢？」

    聽到菊爆子的話，腎虛子摸了摸下巴，想不出所以然的他輕聲道：「管他呢，這裏蛇多不是好事嗎？任務完成了，咱們兩兄弟還能多些附帶的收穫，這些毒蛇的蛇膽，可都是入藥的好材料，我甚至覺得，要是咱哥倆花上幾天時間讓這裏的毒蛇絕跡，咱舒舒服服在天茗軒玩上個把月的錢怕也夠了。」

    聽到「玩上個把月」時，菊爆子神情一滯：「腎虛兄……你踏馬不是一直嚷嚷腎虛嗎？剛才還說我身體吃不消……」

    「咳咳……男人不能說不行嘛……畢竟，咱哥倆好歹也是半步凝氣的高手嘛，動用內氣化作人形打樁機，也並不是什麼難事。」腎虛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起來，臉上滿是內涵的笑容。

    菊爆子感覺陰冷潮濕的空氣中，散發着一股「真香」的氣息。

    他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隨後認真觀察起四周。

    距離兩人不足十米的一棵參天大樹上，青蛇完美地將自己和諸多樹葉融為一體，只留下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墨黑雙瞳透在縫隙里。

    剛才一路尾隨至此，通過對這兩位「客人」的觀察，任禾已經初步判斷出兩人的大概實力。

    相比之前被他擊殺兩次的人類，這兩個人的實力明顯高出許多。

    這樣的實力，對任禾來說並沒有什麼威脅，但要將二人同時擊殺又確保自己不負傷的話，的確有些難度。

    這也是任禾一直隱忍到現在還未出手的原因所在。

    除了決定等待一個合適時機外，之所以一直悄悄尾隨什麼都沒做的原因還有一點。

    任禾想儘可能多的從兩人這一路走來的談話內容中了解關於這個世界，關於這些「玩家」的更多信息。

    結果也令他相當滿意。

    除了知道這兩人自己所說自身實力是所謂「即將凝氣」之外，任禾也很驚訝地聽到關於所謂「玩家」更多的信息。

    與他所認為這可能是某種高擬真度的全息遊戲不同，這些所謂的「玩家」似乎並不是數據，而是以一種他很難理解的「投影」方式降臨這個世界的，所有的「玩家」和這個世界一樣，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們之所以能夠復活，並不是因為他們是「數據」，而是利用這種黑科技的「投影」方式達到的。

    當然，這部分信息也僅僅是讓任禾驚訝而已，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用處，他也並不關心這些東西，只是對於這種他不能理解的「投影」方式有所感慨而已。

    除此之外，任禾也知曉了最靠近他地盤的人類聚居地，應該就是兩人口中反覆提到「回去浣溪村賣蛇膽」的浣溪村。

    相比聽到的關於「投影」的東西，知道浣溪村這點對於任禾要有用得多。

    因為這個村子必然還有許許多多的玩家存在，而這些玩家，全都是能讓他獲得潛能點的經驗寶寶。

    輕輕吐了吐蛇信，看着不遠處兩人再次斬殺一條灰白毒蛇，任禾眼中毫無半分情感。

    雖然同為蛇類，但這並不代表任禾對其他蛇類有什麼特殊感情，正如他一開始就想通的那點一樣，對於人他是異族，對於這些蛇，他依然是異族。

    「不過，儘管這些蛇死多少都沒關係，可這裏畢竟是我的地盤啊……它們的生死，理應也只能我來決定才是……」

    任禾頂多也就是生出這樣的想法。

    這些天在這裏安營紮寨，他早就把這附近都當作自己的地盤了，這兩人殺自己地盤上的蛇跟殺着玩一樣隨便搞，的確讓他很不爽。

    但現在仍然不是貿然出手的時候。

    此時的二人已經收拾好了蛇皮蛇膽，再度向前走去尋找起獵物，任禾也跟着從這棵大樹悄無聲息地移動到下一棵去。

    路過那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的殘餘蛇屍旁邊的大樹時，任禾心裏有些感慨。

    「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生死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他們說這個世界是仙俠世界，那麼無論妖獸還是人類，應該都是完完全全的叢林法則……」

    「必須得變強。」

    心中暗暗謹記這點，任禾冷靜地看着近前處兩人再次用手中之劍剁碎一條毒蛇。

    「腎虛兄，數數有多少了？」菊爆子將破腹後無用的蛇屍部分一腳踢開，笑眯眯問着。

    「三十四了，嘿嘿。」腎虛子笑得極為開心：「按這個效率，感覺是殺一天可以干三天呀……」

    「咳咳……腎虛兄，我們畢竟是快要凝氣的高手，說話不要這麼粗魯嘛……小玩怡情，大玩雖不至於傷身，但實力境界的提升畢竟會停頓不前，這趟回去玩玩就得了，別過度。」菊爆子頗為汗顏地勸說道。

    「菊爆兄所言甚是，嗯……你之前七天七夜睡在天茗軒的時候，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所以果然現在還沒能凝氣，嗯，是得吸取教訓啊……」腎虛子一本正經道。

    聽對方提起這事，菊爆子老臉一紅，衝着對方翻了個白眼，一腳重重踩在被他踢到旁邊的蛇屍上，瞬間癟下去的屍體響起「噗」的一聲後，他才輕輕咳嗽道：「再過會兒天就黑了，這林子裏雖然都是些小獸，但晚上趕路回去畢竟不方便，我們抓緊吧。」

    腎虛子點頭，兩人這才又開始搜尋起目標。

    而就在兩人剛剛邁步的時候，地面忽然輕輕顫動了起來，不過全神貫注找尋目標的二人並未發現這般細微的輕顫，仍舊往前走着。

    他們發現不了，但作為天生對震動較為敏感的蛇類，剛剛從一棵樹上下來的任禾卻是發現了。

    「好像是我最初離開的蛇穴那個方向傳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青蛇的眼睛裏掀起驚疑不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