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0] 楔子

    夜闌人靜，楊樂獨自佇立在陽台，他並沒有抬頭仰望那，滿天忽明忽暗的繁星皓月。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只是靜靜地眺望着東北方向。

    夜，無聲。

    每一次的呼吸都能勾起一段，自以為遺忘的記憶。

    楊樂緩緩的從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淡淡的煙草味，充斥着這塊狹小的陽台。他輕輕吐出一口煙霧，看着它在燈光的照耀下，在晚風的伴奏下，輕舞飛揚。

    他看着飛舞在天上的煙霧，默默道：「該來的始終會來，該走的始終會走。註定是什麼樣的，就會是什麼樣。你避免不了，你也改變不了。」

    「可放下？」楊樂苦笑了一聲，眼神中充滿迷茫的色彩，眺望着遠方的雙眸，閃現出諸多的回憶。良久，才幽幽道:「卻談何容易？」

    他低聲輕呢着:「我選的路，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因為我謹記着一句話：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可如今，我卻後悔了，我後悔不該在那個時間，遇見你。」

    「再次相見，莫名的心動，讓毫無準備的我，突然就淪陷在你的雙眸、你的微笑、你的言行之中。也因這慕戀痴迷，讓我終陷貪嗔迷局。」

    楊樂的思緒，隨着自己的低聲呢喃，徹底陷入了往日的回憶。

    他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是，丙申年乙未月戊戌日。

    …………

    聖城，一座位於華夏西部的城市，被譽為雪域之都，高原明珠。

    藏香的繚繞、虔誠的信徒，熙攘的遊客、甜茶的芳香，給這座高原明珠，帶來只屬於她的獨特色彩。

    楊樂此刻正坐在大昭寺旁的一所茶館裏，同三五個好友打牌消磨無聊的時間。

    「一對五。」

    「一對八。」

    楊樂看着桌面上的牌，思索道:「從4~2都已經出過了，自己手裏有一對2和一對3，唯獨不見大小王。如果把2拆開來打，鐵定被大小王吃的死死的，看來只能搏一搏了。」

    想到這裏，楊樂抽出牌道:「對2，我就只剩下兩張牌了。」

    坐在楊樂下家的李奔奔神秘一笑:「王炸，我就等着你的2呢。」

    「完了。」楊樂無奈的看着手裏的一對3。

    「一個8」

    「一個j」

    楊樂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意示自己不要。

    奔奔突然問另一個農民:「你那裏最小的牌是什麼？」

    錢琦撓了撓頭道:「對3啊，怎麼了？」

    李奔奔賤兮兮道:「我不要，你就出個對3。」

    錢琦用一副看傻叉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臨時隊友道:「你是不是傻了，他就還兩張牌，你讓我出個對3。」

    「沒事，你出吧。」奔奔擠眉弄眼看着自己的隊友。

    「好吧！反正輸了你來給錢。對3。」

    楊樂欲哭無淚的看着手中的牌，朝奔奔翻了好幾個白眼，才咬牙切齒道:「要不起。」

    「噗哈哈~」一旁觀戰的陳芸和李沁，忍不住笑出聲來。

    楊樂搖了搖頭道:「不打了，時間不早了，晚上我們吃什麼？」

    吃什麼？那麼簡單的問題，瞬間問倒了眾人。

    「要不去吃烤羊腿？」奔奔提議道。

    陳芸和李沁兩個妹子齊刷刷搖頭道:「不吃，太油膩了。」

    「那去吃羊排？」

    「昨天才吃過。」

    「……」就為了晚上吃什麼，一行五人愣是討論了半天，也沒統一意見。

    每個人都面面相覷的時候，從奔奔的身後傳來招呼聲:「奔奔，你們也都在這裏啊？」

    眾人轉過頭看去，原來是他們的另一個小夥伴陳思琪，她身邊還站立着一張新面孔。

    陳思琪拉着她來到眾人身邊，介紹道:「這是我在客棧新認識的小夥伴——李施月。」

    「吖！又是一個萌妹紙，快坐。」奔奔熱情招呼道:「我們正打算去吃晚飯呢，你們一起來不？」

    施月微笑的搖頭道:「我就先不去了，還有一堆衣服沒洗。」

    陳思琪喝着甜茶道:「晚上小福要離開聖城了，你們要不要去酒吧聽他唱歌？」

    眾人異口同聲道:「好啊！反正晚上也沒事做。」

    楊樂看着在一旁玩手機的新朋友，友好的邀請道:「你呢，晚上來不來。」

    施月低頭想了一會，這才輕輕點頭道:「嗯，好的。」

    「那行，我們就隨便吃點，反正晚上喝酒也漲肚子。」奔奔拍了拍手道。

    「行！那你們先去吃飯，我先回去洗衣服，晚上我們再見。」施月站起身子，禮貌的朝眾人微笑告別。

    …………

    回憶突然停止，楊樂扔掉手上已經燃燒到盡頭的煙頭。原來是煙火燙到手指的疼痛，把楊樂從思緒中喚醒。

    楊樂的眼神流露出無盡的苦楚，苦澀的想，如果她晚上沒去酒吧，或者我晚上沒去，那該有多好？

    自己也不會在無數個深夜裏輾轉難眠，來到陽台上來吹冷風。

    仰望蒼穹上的皓月繁星，楊樂情不自禁念道:路的盡頭，終究只是黃土一捧，身死之後，遺留下那捧慘澹暗白的骨灰，都會在恥笑身前的自己。

    恥笑着自己那狼狽、疲憊的一生。

    如果，這世上真有所謂的前世今生，輪迴轉世。那是否，我們這群可憐、可悲、可笑、可嘆又可氣的痴情人，會看的更開一些？

    月~

    在這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中，能與你想遇，這是我的幸運。能與你相識，是我的福分。但要說與你相愛，廝守終老，卻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曾經，我以為我膽子很大。

    我從小就恐高，為了克服恐高，我一次又一次的去玩蹦極。

    我從小就怕黑，為了克服恐懼，我曾經半夜三更跑到地下室，一呆就是一晚。

    只是因為想見到你，我拋下和我一起出來玩的朋友，連夜橫跨兩國，只為見你一面。

    我以為自己膽子已經很大了，可自從遇見你之後，我仿佛又變成往日那個膽小的自己。

    我可以在通訊軟件上給你告白無數次，但是，一旦相見，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月~

    我喜歡你，並不因你的青春美貌，否則為何不是一見鍾情？

    容顏易老，芳華易逝。再美的容顏，也抵不過時間的摧殘，終有衰老的一日，唯有那顆為你跳動的心，才能伴你我而終。

    情緣起，惘人間，千般婉轉皆戲言。

    世中仙，戀紅塵，千般流連是風月，

    戲如人生，一世風流，敵不過蝕骨般的思念。

    清風一席，卻帶不走心頭的眷戀。

    「哎……」這一聲長嘆，卻道出了楊樂心頭無盡的悲傷。

    「啪啪啪~」一陣掌聲突然從楊樂的身後響起，只是瞬間，楊樂的背部就被冷汗浸透，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住，心臟「砰砰」的劇烈跳動着。

    因為楊樂所居住的房間，是一間不過40平米的單間。且只有他一個人獨居，那身後的掌聲又是誰的？

    小偷？不可能！如果是的話，已經不叫小偷，而是入室搶劫犯。

    他強自鎮定的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放在嘴上，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燃，也不知是風大還是別的原因，連續打了幾次都沒打着火。

    他從口中取下香煙，深深呼吸了幾口空氣，夜晚的空氣，多了幾分涼意，隨着清涼的空氣進入肺部，這才鎮定了不少。不過他依舊沒回頭，而是繼續眺望着遠方，淡淡的開口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要錢的話，在床頭櫃的抽屜里，有一個錢包，我所有的身家都在裏面。如果你要東西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搬走。你盡可放心，我一不會大叫，二不會回頭。」

    「噗嗤~」身後的人聽見楊樂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她開口道:「放心，我不是進來搶劫的。」

    那人的聲音，猶如黃鶯清啼般清脆嘹亮，聲音鑽進楊樂的耳朵，讓他有種聆聽潺潺溪水的感覺，令人倍感舒適，心曠神怡。

    從身後人的聲音，楊樂判斷出它必然是個女性，因為只有女性的喉嚨，才能散發出這，猶如空谷幽蘭的聲音。

    知道自己身後之人是一名女性，楊樂這才少了幾分緊張，多了幾分好奇。不過，他依舊沒有轉過頭，而是就此問道:「不知你是誰，又為何擅闖民宅？」

    「嘻嘻，你怎麼不敢轉過身子來，怕我吃了你嗎？」女子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如同仙女的聲音，一點一滴敲擊在楊樂的心頭。

    楊樂壓下自己心中的好奇，一如既往地使用者淡漠的語氣道:「如果你沒事，還麻煩你離開這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你的影響很不好。」

    女子嗔怪道:「你這人真無趣，好啦！我其實是一個商人。」

    「商人？」楊樂拿煙的手一抖，甚是好奇道:「你一個商人，半夜三更跑到我家來幹什麼？你也看到，我家就這樣，沒有什麼值得交易的東西。」

    女子嫌棄的看着自己身邊的家居道:「這些破銅爛鐵，送給我都不要。」

    楊樂的好奇心徹底被勾引了起來:「那你到底要什麼？」

    「我要你。」

    「嘎？」楊樂感覺自己的下巴都掉了一地。

    這夜深人靜的，房間裏突然出現了一名自詡為商人的女性。而且，她什麼都不要，張口就要自己，無論換成是誰，誰都會驚掉下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