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卿本佳人

    風雪城

    秋雨瀟瀟，微風徐徐，落葉滿城。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與外界地蕭瑟不同，這城中卻是人聲鼎沸。正值晌午，街道上摩肩接踵，茶樓里人海如潮，那天橋底下地說書人醒木一拍——

    啪！

    「話說這江湖紛擾，恩怨情仇。有孤雲莊主洛紅塵，一劍斷山二十丈；滄溟閣主莫無言，三刀分水四百里；北極宮主風不止，五指破箭六千支；紅塵浪子夜不鳴，七弦長琴八斤半；逍遙侯爺景閒雲，九龍長鞭掃萬軍！」說書人將摺扇一收，話音剛落底下聽眾便是一陣喝彩！

    「欸！說書的！今兒個怎麼不說那白衣公子李夢雲了？」有些經常過來聽書的大聲喊道。

    這既然有人提問，那說書的便將紙扇一展，輕搖慢抖，朗聲說道：「眾位看官有所不知。那白衣公子李夢雲，數日前被發現與那五湖幫的馬賊裴無天一同慘死於洛中道。胸前留下碗口大的洞，血染白衣！」

    「嘶！」眾人聽了一陣驚呼，又不信似的大聲道：「白衣公子死了？可是那裴無天動的手？」

    「非也，非也。」那說書的連連擺手，晃悠着腦袋說道：「那裴無天的死法與李夢雲一般無二，整個腦袋皆被洞穿，便只剩下頭骨，見者皆作嘔，那死法，簡直血腥至極！」

    底下有些膽小的，便是幻想了一下那場面，胃裏也是一陣翻滾！

    「那先生可知是何人所為啊？」有些膽子大的倒是更好奇事情是誰做的。

    那說書的，將醒木一拍，說道：「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說完便拿着碟子下來討要賞錢。

    這些個聽眾要麼是些混日子的閒漢，要麼是些混碗茶水的毛童，哪裏來的賞錢，一見這說書的下來，都鬧哄哄地走了，嘴裏還罵罵咧咧地說什麼不盡興之類的話，罵這說書的拐彎抹角。

    那說書的見人都走了，也是無奈，這能怪他麼？這事兒江湖上還沒有定論，他也沒有編排好，這怎麼說？說書的嘆了口氣，正準備收攤兒，卻聽見有人叫住自己，回頭一看，是一個模樣憨厚，身着粗布短衫地少年。那少年將二兩銀子丟給那說書的，手往身後一指，道：「這是我家少爺賞給你的！」

    那說書的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模樣俊朗，身着玄色長衫的少年正在天橋對面的茶攤子上悠哉游哉地喝着茶。說書的立馬點頭哈腰，連聲說道：「多謝！多謝！多謝公子賞賜！」心裏樂開了花兒，今兒個算是遇到貴人了！這可是平日裏十天的收入！

    「走吧！」那短衫少年一揮手說道。說書的趕忙點頭，收拾好攤子便跑到酒樓去快活了。

    那憨厚的少年見說書的跑遠了，也快步跑回到那玄衫少年的身邊，說道：「少爺，那說書的說得那麼爛，幹嘛還要給他那麼多錢？」

    那玄衫少年不理會他，依舊慢悠悠地喝茶，看着遠處發呆。突然，他問道：「德福，你猜那姑娘是瓜子臉還是鵝蛋臉？」

    憨厚少年還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個姑娘，四處張望着，只見遠處一座石橋上走過來一台八人抬的轎子，轎子四處以輕紗遮掩，輕紗隨風飄揚，約莫可見一個女子坐在裏面，雖有這麼一道身影卻看不清楚。

    德福憨厚地說道：「少爺，我看不清楚。」

    那玄衫少年聽了，一巴掌拍在德福地腦袋上：「你個憨貨！就是看不見才讓你猜！看見了還猜個屁！」又接着道：「你要是猜對了，我把那姑娘給你討來做媳婦兒，怎麼樣」

    德福聽了，臉色一紅，看着高大地身軀卻格外扭捏，道：「少爺，怕是人家看不上我！」

    那玄衫少年一聽，樂了，大笑着說道：「哈哈哈！你個傻德福！本少爺誆你呢！你若猜着了，少爺就讓你去翠紅樓快活一夜，如何？」

    德福一聽，頓時蔫了，說道：「不去！不去！我娘知道了非打死我！還有啊，少爺，如今你也是讀書人了，說話可不能這麼粗俗。」末了了加上一句：我娘說的。

    玄衫少年聽了一拍桌子，怒道：「哪那麼多話！說！瓜子還是鵝蛋？！」

    德福給他嚇一跳，心下想着：鵝蛋比瓜子大，能飽肚子。脫口便道：「鵝蛋！」

    玄衫少年聽了，說道：「好！那我們就去看看。」說完揪住德福地領子，腳下一蹬便飛出了茶攤。

    嘩嘩嘩！

    這少年提着個高大漢子，卻依舊如風如飛，雙腳輕點水面，踏水而行，片刻便來到了石橋上。落地之後面色如常，氣息平順，這等內力，簡直深不可測。

    德福一落地便呼呼地大喘氣，剛才被少爺提着衣領，差點沒憋死他！

    護着轎子的幾個侍衛見這突然衝過來地兩人擋住了路，便道：「你們兩個！哪裏來的，可知道這轎子裏是何人！竟敢擋路！」

    德福傻愣愣地站在那玄衫少年後面，摸着後腦勺，一言不發。

    那玄衫少年上前，微微一笑，說道：「攔了小姐轎子，在下十分抱歉，只是我和這傻大個打了個賭，想請小姐幫我們倆見證見證。」

    「大膽！你這賊子莫不是不要命了！居然」那侍衛聽見這話，立即罵道。

    「卻不知你二人打的什麼賭？」那轎子裏突然傳來一陣嬌柔魅惑的聲音。這聲音仿佛夏日裏高踞於樹枝的紅梅，令人垂涎欲滴卻渴望而不可及。

    「哈哈哈！小姐果然爽快！」玄衫少年大笑道：「我見小姐氣質出塵，容姿典雅，必是絕色佳人。可這傻大個說非說小姐是那小家碧玉，溫婉嬌弱地鵝蛋臉。一時爭執不休，還請小姐為我二人解惑。」

    「咯咯咯，兩個登徒子！」那魅惑誘人地聲音再次傳來：「耍流氓還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只怕你二人有命見卻沒命離開。」

    玄衫少年依舊一臉微笑，說道：「小姐放心，我二人只求一個結果，命不命的都可以不要。」

    「呵呵呵，倒是兩個色膽包天的，好啊，那就讓你們看看。」

    這聲音剛落，轎子前方的紗簾無風自動，慢慢地展開，一張俏麗邪魅的臉露了出來。眼如秋波，口若朱丹，流雲眉，瓜子臉。三千青絲落腰間，一點淚痔惹人憐。好一位卿卿佳人！

    「德福！」玄衫少年踢了德福一腳，大叫道：「看到沒！瓜子臉！你輸了！」

    德福被他踢了一腳也沒說什麼，傻傻地摸着腦袋直笑。

    「笑！笑個屁！這麼大個媳婦兒沒了，你還笑！」玄衫少年突然罵道。德福立馬收住了笑，傻愣愣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們說完了嗎？說完了便可以上路了。」那轎子裏的尤物朱唇輕啟，吐出了這麼句話。

    「哈哈哈！小姐說的是，我二人心愿以了，不打攪小姐雅興，這便告辭。」玄衫少年說完，拉着德福便向橋下走去。

    「公子說笑了，你二人白白看了奴家的容貌，豈能不留下點東西？」那尤物笑着道，目光上下打量着這兩人，道：「我看便留下二位的兩雙眼珠子，給奴家做個裝飾，可好？」

    玄衫少年一聽，指着那轎子裏地女子罵道：「德福！說你小子憨，這回倒聰明了，這般惡毒的婆娘要是娶回家，哪還有安穩覺睡！」他身後的德福也十分配合，一臉深以為然的表情。

    「找死！」那女子突然發狠，手中飛袖一甩，長練便打向那玄衫少年的胸口。

    「咻！」

    誰也沒見到那少年是如何出手的，只是忽然聽見一道破空聲，便見一道流光飛過。

    刺啦！

    雪白的匹練被那流光斬地粉碎，似雪花般飄落，

    「飄雪穿雲！」那轎子中的女子一聲驚呼。

    只見那道流光穿過車轎，瞬間便是鮮血飛射而出，轎子四面的原本透明而輕盈地紗簾上浸滿了鮮紅的血，重重地垂了下來，再也無法隨風飄揚。鮮血漸漸從轎子裏流了出來，滴答滴答地落在石橋上，慢慢地匯成數道血線，緩緩地流向石橋下的河裏

    「啊！」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眾人慌忙逃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時間本就擁擠的石橋變得更加混亂，尖叫聲和哭泣聲此起彼伏，配合着那緩緩流下地血線，好似人間煉獄！

    而那畫出這副圖的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消失在這茫茫天地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