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拜師

    莫天澈收起了劍，輕蔑地笑了笑：「服不服？」

    田震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土，行禮道：「莫將軍好生厲害，弟弟我心服口服。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如此甚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還希望你好好訓練，莫要丟臉。」說罷便轉身離去了，其餘人等「噓」了一聲，一鬨而散，去操練去了，田震痴痴的望着莫天澈離去的背影，在陽光的照射下，越行越遠。

    風小塵覺得田震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每次訓練去的最早，跑步永遠是第一，身上也沒有了汗臭味，有事沒事總去找莫天澈請教武藝，每次都是灰頭土臉伴隨着傻笑走出來。風小塵曾經私下裏問他，田震一臉正色，「塵兄弟，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是愛情的力量。」說罷，趕緊用毛巾擦乾淨了臉上的泥土。

    訓練終於接近尾聲了，風小塵剛進入大唐官府講武堂的時候還是盛夏，而今卻已是深秋，短短几個月的相處，讓風小塵交到了不少朋友，河北道的苗偉、劍南道的樊懿、關內道的陳禕，也學到了許多東西，比如兵法、馬術、畫圖、地理等等，他的修為卻再也沒有長進，依舊是小火苗大小，二師兄說是缺乏實戰的緣故。

    程咬金看着台下的排練整齊的學子，仿佛看到了他們在未來的戰場上奮勇殺敵，「弟子們，我們相遇的時候蟬還在鳴叫，分別的時候菊花已經盛開，相處的時日雖然不多，但是我希望你們能記住我的話，我大唐官府，當以百姓為念，以蒼生為念，以天下太平為念。教給你們的都是理論，只有經過實際磨鍊，才能信手拈來。莫天澈將軍出列，宣讀劃分名單。」

    莫天澈應聲稱諾，恭恭敬敬的接到令書，展開，讀到：「隴右道洪州：宋江，樊懿；隴右道江州：陳禕，公孫勝；河北道：苗偉，盧俊義......京兆府火瓔珞，風小塵，隴右道鄯州：田震。」讀罷，饒有深意的瞟了一眼田震，田震撅了撅嘴，又嘿嘿一笑。

    「報告大帥，宣讀完畢。」

    「退下，火瓔珞，風小塵出列。」

    風小塵趕忙跨出陣列，看着台上一臉嚴肅的程咬金，心裏有點犯嘀咕。

    一旁的莫天澈提醒道：「跪下。」

    二人乖乖下跪，如此大禮，這時候也是知道要幹什麼了。

    「你二人從今日開始，便是我程咬金的關門弟子，應當時時謹記師門教誨，切莫誤入歧途，耽擱了自己前程。」風小塵、火瓔珞叩頭稱是，而後敬酒。

    程咬金放下酒杯，嘴角咧開了花。「這是你們的二師兄蘇池雨。」這二師兄風小塵是知道的，恭恭敬敬行禮，蘇池雨笑呵呵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這便是你三師姐，莫天澈。」二人繼續行禮，「見過三師姐。」莫天澈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五師兄公孫飛雲。」公孫飛雲挺直了腰杆，受了二人的禮。

    「六師兄唐青楓，七師姐楚降香。」

    「你大師兄，四師兄均不在府內，日後在見就是。」

    「大師兄神龍不見尾，現在又多了一個見不着的四師兄，着實有趣。」風小塵暗自想到，「以後是不是能經常和八師姐相處了？」

    正在胡思亂想之時，宴席開始了。

    風小塵坐在自己的桌子後，和幾個要好的朋友遙相敬酒，互相說一些鼓勵的話。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諸位，諸位，光喝酒多沒意思？某不才，願意舞劍以助各位雅興。」田震的聲音有些顫抖。

    拔出長劍，開始念念有詞的唱到：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這是《詩經》開篇的第一首歌，講的是男人對女人的愛慕。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越唱，他的聲音就越發堅定。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劍舞的是不錯，可是，眾人的關注點已經不再劍舞上面了。

    莫天澈上前道：「獨舞有什麼意思？倆個人對舞才有意思。」隨即也拔劍，與田震互舞，力氣卻隱隱約約壓田震一頭。

    田震吃了虧，力氣全部用在劍上面，唱歌的聲音就低了，這時候，莫天澈唱到：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

    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

    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莫天澈語速很快，完全不在乎節奏，唱的也是《詩經》中的歌曲-《擊鼓》，說的是兩名戰友在艱苦漫長的遠征環境中相互勉勵。

    田震一聽，有些急了，唱到：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莫天澈臉上一紅，說到底她依舊是女兒家，田震在這麼多人面前赤裸裸的示愛，嬌羞不已，不得已，只得偷偷用了幾分霸氣壓制，唱到：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

    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田震一隻腳已經跪在了地上，面紅耳赤，青筋暴起，可依舊唱到：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他的聲音已經變形了，最後的幾個字幾乎都是念出來的，他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癱瘓在地，劍扔在了一旁，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莫天澈歡快的唱到：

    於嗟闊兮，不我活兮。

    於嗟洵兮，不我信兮。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這路子有點野。

    風小塵甚是震撼，這田震真是猛士啊，居然當着這麼多人面，自己可有他一半的膽量？

    風小塵不知道的是田震足足喝了三斤酒，借着醉意，才敢上前一試，結果很明顯，可是這如何收場呢？

    在這個尷尬的時候，二師兄蘇池雨站了起來，輕輕地鼓掌，說：「倆位劍舞的真是精彩，三師妹有泰山壓頂之威，潺潺流水之柔，剛柔並濟，甚是美妙；田世子將田家槍融入劍內，用劍舞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真可謂英雄出少年。二位有如此雅興，我也賣弄一二，與眾位同樂。」

    說罷，便喚人搬來一琴，跪坐於琴前，唱到：

    南山有台，北山有萊。樂只君子，邦家之基。樂只君子，萬壽無期。

    南山有桑，北山有楊。樂只君子，邦家之光。樂只君子，萬壽無疆。

    南山有杞，北山有李。樂只君子，民之父母。樂只君子，德音不已。

    南山有栲，北山有杻。樂只君子，遐不眉壽。樂只君子，德音是茂。

    南山有枸，北山有楰。樂只君子，遐不黃耇。樂只君子，保艾爾後。

    一曲唱罷，餘音繞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