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沈先生的過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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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藤先生?」德榮傻了眼。這顯然是哪個讀書人的號,也是他最看不慣的,明明有個大名和表字還嫌不夠,偏愛玩弄風雅,左一個號右一個號地搗騰。他唯一能聞其號而知其人的讀書人就只有前宋的東坡居士蘇軾了。
「青藤先生就是我們浙江名賢徐渭徐文長。」
「哎呀,原來是他。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才子,雖說是你們浙江人,也是江南才子,蘇州人也是大大喜歡的。」
「賢弟,徐文長可有功名在身?」
「這個……」德榮愣了。徐渭的種種傳奇經歷至少在浙直是家喻戶曉,這位大才子雖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仕途卻是尷尬到了極點。二十幾歲才考上個秀才,之後仿佛衰神附體,屢試不中,與功名終告無緣。然而,就是這位仕途不暢的徐文長,一氣之下棄筆從戎,做了浙直總督胡宗憲的幕僚,協助東主平定東南倭亂,立下許多仕途得意的讀書人做夢都難企及的不世出之赫赫功業。說起來,這隻怕是大明朝廷的尷尬了。
「當年胡制台麾下幕僚多是些沒有功名的讀書人,也是得了這些謀士的悉心輔佐、群策群力,胡制台才能擒王直、滅徐海,肅清倭亂。只可惜,胡制台一倒,這些人受牽連,也就散了。」陸青端着酒杯,口氣充滿了惋惜。
胡宗憲當年因與權奸嚴嵩走得太近,在嚴黨被扳倒時也吃了掛落,世人多以為胡宗憲也是奸佞,直至隆慶年間才得以平反,前年蒙賜諡「文襄懋公」。除了當初隨他剿倭的幕僚和軍將,恐怕沒人會用「胡制台」這樣的稱呼。
「陸兄,聽你的口氣,似乎也追隨過胡宗憲老爺?」
「不錯,愚兄當年確是制台老爺麾下一小卒。」
「哎呀呀。」德榮聞言興趣盎然,一把抓住陸青的手道:「失敬,失敬了。我看陸兄,倒像個讀書人,不曾想竟是條好漢。」
陸青哭笑不得,連忙掙開他的手,「咳,咳,你這人,真是的,有話好好說,拉扯作甚?」
德榮正色道:「陸兄有所不知。嘉靖三十三年,我蘇州府也遭過倭亂,家祖父兄弟五人當時在城外各處收蠶戶的生絲,回城路上遭遇倭寇,當場被殺了三個。家祖父和四叔公躲在爛泥塘里才逃過一劫。那一回,我們袁家可是大大傷了元氣。若非胡宗憲老爺剿倭得力,哪有太平日子?我袁家又哪裏能東山再起?陸兄雖一介小卒,只要為抗倭出了力,哪怕只殺了一個倭寇,那也算我袁家的恩人。」
「哦?」陸青有些意外,又有幾分感動,溫聲道:「倭寇禍害鄉里,我等浙人既生於斯、長於斯,保衛桑梓義不容辭,說什麼恩人不恩人的?」
「聽陸兄說過,你與沈先生有將近四十年的交情?」
「不錯,我與他嘉靖三十二年夏天結識,算算是該有四十年了。」
「莫非沈先生也當過兵?二位是在軍中相識?」
「豈止當過兵?沈兄才智、見識勝我多矣,他在胡制台軍中可不是無名小卒大頭兵,好歹手底下管着好幾十號弟兄呢。」
「想不到沈先生也是軍中的好漢。我對沈先生一向欽佩得很,既然說到了沈先生,還請陸兄知無不言,說些他的故事,好讓我長些見識。」
「好說,好說。」話題一下就轉到了惟敬身上。
陸青今日聊發少年狂,憶往昔崢嶸歲月,心情大好,自然樂得做那多嘴饒舌的說書先生,哪怕主角不是他陸某人。
「這要從嘉靖三十二年說起,我與沈兄在城外隨大軍遇伏,一路敗退,撤進了乍浦城。指揮使老爺把潰散的敗兵重新編過,塞進衛城臨時補缺,我與沈兄被編在同一個小旗。」
一向健談的陸青呷了口黃酒,酒助人興,話匣子一打開,便滔滔道來。
「陸青!」「在!」
「張鐵虎!」「在!」
「盧大春!」「在!」
「沈……」報花名冊的小旗孫貴舌頭不由得僵住了,他本就認不得幾個大字,幸而來當兵的都是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粗漢,取名都很簡單好認,像這般文縐縐的名字孫貴還是第一回見,所以被難住了。
「沈惟敬。德惟善政的惟,敬事而信的敬。」新兵自報家門,給孫貴解了圍。
眾人循聲望去,但見是個儀容白皙俊朗,體格欣長而不失強健的年輕後生。一身丑不拉幾褪了色的鴛鴦戰襖穿在他勻稱的身架上,繫緊腰帶,竟一點也不顯臃腫拖沓,紅衣配白皮,反倒更見精氣神。聽名字,像是個讀書人。
分鋪位時,陸青正好與沈惟敬相鄰。因為年紀相仿,陸青在家也上過學,胡亂讀過些書的,話里投緣,二人很快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二人各自一報家門,陸青是平湖縣南街小酒館老闆的兒子,因倭寇作亂父母雙亡,不得已隨兄長陸藍投軍,一為保全性命於亂世,二圖有口飯吃。至於惟敬,自稱是清溪沈氏子弟,因不忍見桑梓蒙塵,故而投筆從戎,只待倭亂平定後再干點別的營生。
清溪沈氏乃平湖縣當地名門,是元末時為避戰禍由湖州遷來的大族,一支定居清溪,一支定居黃泥埝。清溪沈氏又分出碧瀾、東林、西郊等支系,也不知惟敬出自哪一支。陸青雖然涉世不深,卻也知道,世家子弟通常只有旁系或庶出的成員才會窘迫到要從軍,一大家子哪能過得人人都好?但凡有點別的門路,都不會出來幹這丘八行當。
陸青私下裏曾抱怨上官為何不把兄長陸藍與自己分在同一旗,非要讓兄弟倆分開。惟敬聽後立馬得出結論:這是怕兩兄弟串通好做逃兵,一跑就出了兩個缺額,分而治之可以讓兄弟倆相互羈絆,就算跑了一個,至少還能強留住另一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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