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我試試吧

    睡覺，練刀，喝酒，看星星，韓雨除了腿上的傷以外，還過着以前的生活。

    包括一個星期前。

    韓雨正在樹林裏練刀，這套刀沒有名字，是韓雨自己創造的，總共七刀，只因為他經常殺人用這七刀，所以也給它取了個名字叫七刀。

    韓雨的刀不是什麼好刀，很破，很舊，不過這卻是他從那場大火里找到的唯一遺物。

    而韓雨曾經說過，刀沒有好壞，只在於用刀之人，所以他的刀可以殺別人殺不了的人。

    就在韓雨練刀的時候，已經消失了五個月的雪雨來了，帶着憤恨，又帶着感激，因為雪雨真的無法猜透這個謎一樣的男子。

    「我的刀不殺你，你走吧！」這是韓雨對雪雨的到來說的第一句話。

    「今天我不是來殺你的，其實我父親幹了什麼我也知道，你能教我練刀嗎？」雪雨對着韓雨開口說道。

    「你不適合學刀，」韓雨再次開口說道。

    此時的韓雨一瘸一拐的走了，他的背影不是很宏偉，而且如同一個瘸腿的暮年人，是不是得會仰頭，因為他在喝酒。

    看着韓雨的背影，雪雨的心理出現了一股失落的感覺，因為他已經不當大小姐很久了，雪鷹堡也早就解散了，至於復仇，韓雨饒了她這麼多次，她也早就沒了那份心思。

    不過雪雨似乎已經着迷了，她習慣了一種生活，一種追逐的生活，追逐韓雨的腳步似乎就是她所有的目的。

    雪雨在韓雨的對面也搭了一個茅草屋，似乎這樣，更有利於他觀察自己這個殺父仇人吧。

    又是一個月夜，秋天的夜有些涼，不過有烈酒陪伴，韓雨也不在意這些，因為他的生命中，烈酒就如同自己的朋友一樣，不可缺少。

    再次的仰頭看着天空，滿天的星星不斷的在變幻閃爍，韓雨也是一口一口的喝着。

    旁邊的雪雨也是不停的觀察着韓雨，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生活如此枯燥，於是他想要為韓雨做一些什麼。

    「喝酒嗎？」韓雨對着雪雨說道。

    「不，」雪雨似乎不會喝酒，不過想到這也許是自己唯一可以和韓雨對話的話題，所以也是立即改口，「我試試。」

    酒很烈，雪雨這樣一個女子似乎是承受不住的，在她飲下第一口的時候，就已經全部咳了出來。

    「喝不了不要勉強，」韓雨看着正在咳嗽的雪雨笑着說道。

    「我能喝。」雪雨有着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她端起罈子來一口一口的喝着。

    同時她也在不停的咳嗽，不過她卻在盡力的克服，大多數的女人是不善於飲酒的，雪雨也是這大多數中的一個，所以沒幾口，雪雨已經醉了。

    「韓雨，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如果你不是我的殺父仇人有多好。」

    雪雨的醉話很多，可是韓雨不在意，因為他殺過的人太多了，內心早就沒了波瀾。

    韓雨抱起來喝醉的雪雨，任她在自己的懷裏胡鬧，韓雨都未曾放下，一步，一步，慢慢的向雪雨的茅草屋移去。

    為雪雨蓋上獸皮做的毯子，然後就靜悄悄的坐在雪雨的旁邊，也許，陪伴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翌日

    「冷鋒失手了，這個任務誰來接？」在上次議事的地方，韓雨的上司再次開口說道。

    這次的人沒有變，還是那麼多，唯一變化的就是旁邊的冷鋒，此時已經是一具白布掩蓋下的屍體了。

    殺手是沒有感情的，所以也沒有人為冷鋒的死而感到同情，因為在他們成為殺手的那一刻，自己的命早就已經不屬於自己。

    「我試試吧！」韓雨的開口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韓雨，你？」那女子似乎有些不相信。

    「小孩和鬼奴不是冷鋒的對手，也許只有我了。」韓雨再次開口說道。

    殺手界是有規定的，如果這個組織接了這個活兒，就必須要完成，要麼就是這個組織不接，要麼就是滅亡。

    「你的腿？」那女子似乎有些不太放心。

    「我沒酒錢了，三千兩銀子我已經花光了，」韓雨微笑着開口。

    「我可以給你。」那女子再次說道。

    「你的饅頭我已經還了這麼多年，你的錢，我不知道得管多久，」韓雨說道。

    韓雨的話將女子拉回了回憶中，八年前。

    在路邊乞討的韓雨已經三天沒吃飯了，而此時他的碗裏卻突然多了一個饅頭。

    韓雨抬頭看了看，一個大概十六歲的少女給他的，這個少女的衣着很光鮮。

    「你想吃饅頭，就必須替我做一件事。」女子對着韓雨說道。

    韓雨此時已經很飢餓了，所以也顧不上那麼多話，而是直接拿起了饅頭就開始吃了起來。

    韓雨被女子帶到了戲梅樓，這是花街柳巷裏面的佼佼者。

    而女子告訴韓雨，「如果你殺了這個人，我就讓你有一輩子的饅頭吃，」

    韓雨已經被餓怕了，他接過了女子給他的畫卷和匕首，直接來到了那個男子的房間。

    那個男子在床上，赤裸着身體，而衣服也被散落了一地，而床上除了男子，還有一個赤身的女子。

    「哪兒來的野小子，既然敢闖進本大爺的房間，還想不想活了。」這是韓雨進房間後那個男子說的第一句話。

    韓雨面無表情，因為這個男子就是畫卷上的男子，韓雨手裏捏着匕首，一步步的來到床邊。

    「哎，你這小子，你想幹嘛。」那男子有些暴怒。

    韓雨沒有說話，而男子也已經起身準備打韓雨一頓，就在男子右手掄起的時候，韓雨一刀刺了進去。

    由於是第一次殺人，所以韓雨也不知道什麼叫致命傷害，這一刀是刺在男子肚子上的，所以男子沒有死。

    而就在這時，男子也已經暴怒，幸虧給韓雨饅頭的女子來的快，直接一刀刺在了男子的頭上。

    男子死了，韓雨也得到了自己應該得到的饅頭，不過韓雨卻跟着女子走了，因為韓雨覺得，也許這個大姐姐能讓自己不在餓肚子。

    「大姐，把資料給我吧。」韓雨對着女子說道。

    女子這才被拉回到現實中來，一個女子，帶着六個更小的孩子，一直在這殘酷的世界生存到現在，也可見這女子的本事。

    「小雨，謝謝你。」女子開口說道。

    而此時一早起來的雪雨，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但衣服什麼還好好的，包括因為喝酒吐下的污漬也在。

    走出屋外，雪雨發現外面的鍋里居然有飯，兩個饅頭，一盤兔子肉，不過兔子肉的賣相不是很好看。

    雪雨此時的心情很複雜，她知道給自己做飯的人是誰，因為這個地方只有兩個人，不是韓雨，又會是誰呢。

    雪雨沒有吃飯，而是呆坐在茅草屋外面，此時的陽光也已經撒了下來，照在雪雨的身上，她感覺暖洋洋的。

    「爹，你說我該怎麼辦，」雪雨自言自語的說道。

    因為她覺得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愛上了自己的殺父仇人，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啊！

    「爹呀，你會同意嗎？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啊，原諒女兒不孝。」雪雨仍舊在自言自語的說着。

    此刻的雪雨已經墜入了愛河，沒人知道她是怎麼墜入愛河的，但這已經成了事實。

    雪雨來到了韓雨的茅草屋旁邊，她放下仇恨，因為她覺得她可以和韓雨直接生活在一起。

    「韓雨，你在嗎？」雪雨在韓雨的茅草屋外喊到，此時雪雨的臉也是不自覺的就紅了起來。

    「這個怪人，又搞什麼鬼。」雪雨在叫了幾聲後發現沒人回應。

    就準備推門進去，因為此時的她，對於韓雨的茅草屋也是特別的好奇。

    「你這樣不請自來還打算私闖民宅可有些不對吧！」

    韓雨回來了，而回來的很巧合，就是雪雨準備推門進去的那一刻。

    雪雨的臉更紅了，此刻就如同一隻懷春小鹿，「我可以進你的屋子坐坐嗎？」雪雨低下頭來，對着韓雨說道。

    「可以，我也要收拾點東西。」韓雨說着也是來到茅草屋前推開了那薄薄的門板。

    屋子很整潔，床上的被子疊的很整齊，只是牆角有些亂，因為那裏堆放了很多的酒。

    「你要走嗎？」雪雨鼓起勇氣對着韓雨說道。

    「有個任務，」韓雨簡單的回答。

    「你的腿都這樣了，還接任務？」雪雨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因為我要喝酒。」韓雨笑着說道。

    「我可以給你，給你錢，給你酒，給你，」雪雨說着沒了聲音。

    「我的刀不殺你，不過你的錢，我也不會要，就這樣吧，你喜歡這裏可以搬過來住。」韓雨說完，來到牆角打開了一瓶酒。

    「你別去，行嗎？」雪雨的語氣已經出現了央求的感覺。

    韓雨似乎也感覺到到了，不過他不能不去，因為他始終不能用忘記，自己是一個殺手。

    「我走了，這裏拜託你照顧。」韓雨那些酒，挎着刀，一步一步的走了。

    韓雨走的很慢，因為他的左腿不容許自己走的太快，不過即使再慢，一步一步的也慢慢的走遠了。

    「我喜歡你，你就不能不去嗎？」雪雨大聲的對着韓雨的背影喊到。

    韓雨的身形頓了一下，不過卻搖了搖頭，再次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我是殺手，怎麼可以有感情呢，韓雨在心裏自嘲的說道。

    雪雨哭了，倒在了地上，因為一個女孩的芳心還不如殺人來的痛快，這令雪雨感到了不能呼吸的心痛。

    「我等你，」雪雨對着韓雨的背影說道。

    「我明天走，」突然一個聲音傳到了雪雨的耳朵里。

    就在韓雨自嘲自己是一個殺手的時候，他突然感到有些心慌，似乎自己有些東西很難割捨。

    雪雨抬起了頭，看見來的人正是韓雨，雪雨笑了，因為一個女孩的芳心，沒有被拒絕，而是接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