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變

    徐星乾回頭一看，心中頗有些奇怪，卻也拱手應道：「在下正是徐星乾，不知這位大師何故喚我。」那和尚嘿嘿一笑道：「卻也無他要事，只是貧僧受人之託，須向官人借一樣事物，只不知官人肯否割愛。」徐星乾見那和尚古怪，回道：「不知大師所需何物，若論錢財，徐某一家在京為官數載，寥有積蓄。便是施捨些許，倒也無他。另外便是這一馬車的藏籍，所需何物但請大師明言。徐某自當盡力而為」

    那和尚聽罷，顯得甚是高興，右手一邊拍擊後腦，一邊笑道：「洒家本以為頗要費些手腳，卻不知徐官人如此爽快。既然如此，那洒家也不繞圈子。洒家所需之物有便是是官人項上人頭。不知官人可割愛否。」徐星乾聽言大驚，正欲說話。卻聽到一聲悠長的喘息聲從地上傳來。徐星乾循聲望去，卻見那地上的老道動了幾下，然後就是一個懶腰，盤腿便坐了起來。

    圍觀眾人見狀，先是楞了一下，也不知誰喊了一聲詐屍了，片刻之間眾人便已跑的乾乾淨淨。街上只剩下老道和徐星乾等人，那老道用手掏了掏耳朵，自言自語的罵道：「先是來個腐儒，後面又跟着一個妖僧。卻不知死到臨頭，還在那囉里囉唆。」那老道罵完，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圍着徐星乾轉了一圈，道：「你這人雖有些迂，但心卻頗好，我也受人之託保你今日周全。」隨後轉身對那怪和尚說道：「你今日所借之物，依貧道看來，多半是不能奉上。識相的到此為止，我也不想多生事端。若你執意如此，這多年的修為怕是難保。」

    那和尚怒道：「你這牛鼻子阻我好事，又在這妄逞口舌之利，卻不知你佛爺爺的厲害。」那和尚身軀本就高大，只見他大臂一揮，將脖子裏的那串念珠，一把扯開，拋在空中。按說這念珠結繩斷開，理應四散開來，結果卻並不是那樣。只見那些念珠在半空之中，一個個竟似活了過來一般，變得眼冒紅光，利齒如刀。隨後以口次第相銜，竟化作一柄通體黑煙瀰漫的骷髏杵。和尚用手一指徐星乾，那柄骷髏杵自半空中稍作盤旋，隨即帶着一聲尖嘯，朝徐星乾直衝過去。

    只見老道，左手一揚自袖中飛出一枚金鈴。只見那金鈴其上有柄，上如山形。鈴身丹書雲篆，隱隱透出一層金光。帶着一串清脆的鈴音，懸在徐星乾和方衡頭上三尺左右的位置，隨着鈴音起伏，一道金色的鐘形光華正好將兩人罩在裏面。說時遲那時快，那柄骷髏杵也已經飛到徐星乾身前，只見骷髏杵和金鈴寶光相交之下，發出一聲轟天巨響。徐星乾和方衡二人俱是毫髮無損，再看那骷髏杵本是以口相銜，此時已是七零八落。九個骷髏當時碎了三個，餘下六個骷髏也是細紋密佈，一觸即碎。那和尚見狀似是心痛不已，發出嗷嗷怪叫，慌不迭用手連招，想將餘下的骷髏收回。

    見此情景，老道擎起右手，口中默念密咒。只見半空之外閃過一道驚雷，被那道士用手一招，化作一柄青色的寶劍，握在手中。劍體之上電光涌動，隱隱傳出雷霆之聲。老道右手一揮，手中寶劍去勢如電，只一瞬間便將那餘下的六枚骷髏煉作飛灰。電光再閃，寶劍便又飛回道士手中。只聽那道士說道：「我只道你這些邪祟，常年盤踞西域，雖行那些采陰補陽的邪術，卻不曾想爾等竟如此殘暴，無端殘害這些至陽童子的性命，又以邪法祭煉他們的生魂，使其無法再入輪迴，悽苦無比之下，泯滅天性，助你為虎作倀。今日貧道若不除你，怎對得起天理昭昭。」

    妖僧聽言，發出一陣狂笑。喝道：「好好好，爺爺今天就遂了你的心愿，叫你看看我西域天魔教的厲害。」和尚說罷，雙臂一振，身外袈裟應聲開裂。道士舉目一瞧，只見那和尚胸前，紋着五個體態豐盈的妖媚女像，中間一個年齡稍長懷中抱着一個嬰兒的骷髏，面帶詭笑，目光向外，秋波流轉，攝人心神。餘下的四個女像或作舞狀，或捧奇花，或手執供盤，供盤之中是心肝肺腑。另有一個靠在中間女子背上，神色誇張，似是在**那骷髏嬰兒。老道乍見和尚胸前紋身，忽覺靈台蕩漾，暗道不妙。連忙擲出手中寶劍，寶劍發出道道燦燦電光，疾馳身外，隨後盤腿跌坐，手掐法決急念道：「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我志揚邁，水起風生！天高地闊，流水行雲。清新治本，直道謀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如此念了數遍，方覺靈台重複清靜。

    再看徐星乾和方衡二人，此刻卻是目光迷離如痴如醉，直盯着和尚紋身，眼看就要從金鈴寶光之中走出來。老道大驚，連忙從懷中取出一枚外呈焦色的木製令牌，木牌上面刻的正是道家五雷號令。老道拿出令牌，用手凌空虛畫了幾下，然後朝木牌一指。只見那木牌漸漸起了變化。本來焦黑的外表，突然之間，生出很多細小的雷光，夾雜着隱隱雷音。老道手一揚，將那木牌朝金鈴投擲而去。木牌飛到金鈴上方，鈴音催動之下，雷音更勝。金光之中，夾雜這千萬道電光，接着便是一聲驚雷。徐星乾方衡二人，當即驚醒過來，癱倒在金鈴下面。老道看此情景不由得冷汗連連。心想：「我以前只聽聞這西域天魔之法，最善離魂奪魄，使人極難防備。根基稍欠，便被迷了心智，猶如行屍走肉，任其擺佈。最後被抽取元神飼了這天魔。今日一見，果然厲害，若非剛才及時防備，差點便折在這裏，看來這次遇到對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