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完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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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低於30,防盜時間為24小時 「老爺, 姑娘回來了——」別看林伯一大把年紀了,聲音仍是中氣十足。
林如海聞言也顧不得禮數了, 直接沖向門外。
但見林黛玉在紫鵑和雪雁的簇擁下緩緩而來, 一看到他,立刻歡喜的跑了過來,唬的兩個丫鬟跟在她背後一直叫她小心些。
林如海也怕她摔着,忙快步走過去,伸手抱住撲進他懷裏的林黛玉。
&爹——」林黛玉到底年紀還小, 即使來時已經做好了不想讓林如海擔心的打算,但一看到林如海,仍是控制不住內心積壓已久的思念,嚎啕大哭起來。
一旁的紫鵑看傻了眼。她跟在林黛玉身邊一年有餘,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林黛玉哭的跟小孩子似的。平時林黛玉都是垂首暗哭, 連聲音都沒半點, 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讓她都忘了林黛玉如今還只是個七歲的孩子。
&兒……」林如海眼裏也滿是淚水。林黛玉因為生來體弱,比同齡的孩子要弱小一些。她個頭小,身體又單薄, 他都不敢用力抱着, 生怕稍稍用力就會傷到她。
可是就是這麼弱小的孩子, 他竟然把她送到了狼虎窩裏。
林如海恨自己識人不清的同時更加憐惜林黛玉, 哽咽道:「好孩子, 回家了好,回家了好。是爹爹的錯,以後爹爹不會再讓你受到半點委屈的。」
林黛玉這般一聽,哭的更加慘烈起來。
林伯並雪雁紫鵑三人也只顧着為這感人的父女相見掉眼淚,無人上前勸阻。
一時間,父女兩人哭作一團。哭聲伴着竹林的窸窣聲,竟譜出了別樣的樂章。
這邊林如海林黛玉父女相會感人肺腑,那邊賈赦賈璉父子見面卻啼笑皆非。
賈璉因覺自己被坑了兩次,坐在轎子裏也不得安穩,便掀開轎窗的帘子向外看去。
一陣陣花香撲面而來,兩旁的紫薇花爭相鬥艷的盛開,嬌艷欲滴。再看錯落在花樹中精緻的泉石亭軒,俗人一個的賈璉沒有高聲吟詩的雅興,心裏只有兩個想法,第一個是林家太有錢了,竟然把個別院修葺的這般奢華,他都有點不捨得賣了;第二個是林如海太敗家了,在個別院上花費這麼多銀子,那歸到榮國府的財物豈不是少了許多。
羨慕中帶着可惜,可惜里又伴着心疼,各種滋味湧上心頭,等轎子落下,轎簾打開,賈璉才驚覺已經到了地方。
&二爺貴微微彎腰做了『請』的姿勢。
賈璉看着他冷哼了一聲,從轎子裏走出來,彈了彈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不再給何貴半個眼神。
何貴也不在意,徑直直起身,笑的一團和氣。
賈璉抬頭看了看匾額上寫着『富貴榮華』四個大字的院門,疑惑文人不都是有「視金錢如糞土」的清高嗎?就跟他家二叔一樣。怎麼林如海給院子起了這麼大俗特俗的名字?
賈璉在心裏吐槽了一下林如海的假清高,又轉身向後看去。他是送林黛玉來見林如海的,可不想搶了主人家的風頭。
也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林黛玉的轎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賈璉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怎麼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
這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人怎麼又不見了!!!
賈璉狠狠的瞪向興兒,目光幾乎化成利劍將他捅死。
自己坐在轎子裏看不到後面的情況,興兒是跟在轎子旁邊的,後面林黛玉的轎子不見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沒有注意到,真是白瞎生這麼大的眼睛了。回去就把他給換了,換個『長眼睛』的小廝。
興兒欲哭不淚。他其實一早就發現林黛玉一行人朝另一個方向走了,剛要提醒賈璉的時候,那叫何貴的目光就掃了過來。他迫於淫威,這才沒敢開口。而且他也擔心啊,萬一賈璉真被謀財害命了,他這個貼身小廝估計也得被喀嚓了。現在表現好點,一會兒說不定能少受點罪。
賈璉深吸一口氣,終於看向何貴,後牙槽都要咬碎了卻強撐了一張笑臉,問道:「林表妹呢?」
形勢比人強,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臉面雖然重要,但命更重要。
賈璉一向是個惜命的人,而且前面還有大把的富貴等着他,他可不想冤死在這裏。
&姑娘去見林老爺了。」何貴微微一笑,「璉二爺……」
這聲『璉二爺』叫的柔聲婉轉,但賈璉的寒毛又不由自主的立了起來。他驚恐的看向何貴,就怕他下一句說「請上轎吧」,那下一個該消失的人,應該就是自己了。
&進吧,裏面也有位主子正在等您。」
有這麼大喘氣的嗎?差點沒把他給嚇死!
賈璉腹誹着,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不是讓他坐什麼東西就好。
事到如今,再退是不可能的了,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去見見院子裏的主子到底是什麼人。
賈璉終於鼓足了勇氣,大跨步的向裏面走去。
&兒——」聲音盪氣迴腸。
正埋頭快走着的賈璉被嚇得一個踉蹌,右腳別左腳,向前撲倒,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何貴面無表情,心裏卻想着這璉二爺還真是有趣。興兒則閉上了眼睛,不忍瞧賈璉的狼狽相。
何貴正想要上前攙扶一下,賈赦已經飛奔而至,搶先一步將賈璉扶了起來,「兒啊,怎麼這麼不小心?快起來,地上髒。」
賈璉抬起頭,臉上灰撲撲的,只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愣愣的看着賈赦,「老、老爺?」
賈赦感性道:「兒啊,爹知道你想念爹,也知道你孝順,但也用不着一見到爹就行這麼大的禮,爹不在乎這些虛禮的。」
剛站起來的賈璉膝蓋一軟,又差點跪在地上。
這一定不是他爹。
他爹怎麼會這麼說話。
他爹是有鬍子的,這人沒鬍子。
他爹一看就是個老色痞,這人倒有些風流倜儻。
他爹現在應該在金陵臥病在床或是風流快活呢,眼前的這個一定是假冒的。
當了二十年的父子,他就從來沒聽過他爹用這種口氣說話。還有這是什麼眼神,他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他就沒見過他爹用這麼溫柔的眼光看自己。
賈赦見賈璉又要摔在地上,忙扶穩了,一邊嘮叨一邊給他拍衣服上的塵土,「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老想着往地上趴。」聲音甚至寵溺。
賈璉怔怔的看着賈赦,腦子裏反覆想着「這貨一定不是我爹,這貨一定不是我爹」。然後,濕熱粘稠的液體從他鼻孔里流了出來。
&爺流鼻血了。」興兒大叫道。
伴着賈赦焦急的呼聲,賈璉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暈倒的前一刻,賈璉解脫的想着他總算暈倒了,能撐到現在太tm不容易了!
這廂賈赦急吼吼的喊人,那廂林如海卻在父慈女孝。
&這一路來餓了吧,我已經讓小廚房準備了吃的,都是你喜歡的。林伯,快,叫人上上來。」
林伯笑的滿臉褶子的「唉」了一聲,邁着小碎步去門外吩咐了。
&爹果然最疼玉兒了,我就知道爹爹會給玉兒準備好吃的。」林黛玉扯着林如海的袖子撒嬌道。
&娘為了老爺準備的吃的,今兒早上都沒吃多少,說要把肚子留着呢!」雪雁笑說道。
&可不行。」林如海板住了臉,「哪能不吃飯?小心又要不舒服,到時候喝藥又要哭鼻子了。」
&兒才不會喝鼻子呢!」林黛玉皺了皺小鼻子,「女兒只是吃的少,沒有沒吃。」她搖着林如海的胳膊,討好道,「一會兒爹爹監督我,女兒一定會吃很多很多的,到時爹爹可別心疼才是。」
&若能把我吃窮了我更高興。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胖乎乎的樣子。」
&來爹爹想讓玉兒當一隻豬啊~」林黛玉故意拖長了餘音。
林如海再也板不住臉,笑出了聲來。
&房着火後,封肅怕救火不及,整個房子都燒起來,便叫他兩個兒媳婦去拿他屋裏藏着的錢。屬下們在封家監視多日,知道甄封氏在封家是個什麼情景,都有些同情她……」暗衛偷偷看了水靖一眼,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又繼續說道,「屬下們就自作主張將那兩個女人打暈,把她們放在甄封氏經過的地方……」
&把布袋鬆開些好讓甄封氏看到裏面的銀子?」水靖挑了挑眉毛,反問道。
暗衛忙低下頭,不做聲了。
文東延搖着鵝毛扇感嘆,「為了十兩銀子都能把女兒往死路上逼,這一下子丟了五百多兩銀子,封肅怕是要氣暈了。不過他那兩個兒媳婦也不是個善類,封家未來的日子恐怕會很熱鬧了。」
水靖想了想,不解的問道:「那封肅不是個守財奴嘛,能放心讓他兩個兒媳婦去他房裏拿銀子,不怕她們把他的錢財都給貪污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封家的兩個兒子和兒媳婦看起來孝順,那是因為封家的財產全掌握在封肅的手裏。若封肅一文錢都沒有了,被扔出家門雖不至於,但肯定也不能再享受老爺的待遇了。
暗衛回道:「據屬下們所查,封肅將大額的銀票、房契、地契、田契全都單獨藏了起來,可能也是為了防着別人趁他不在的時候把這些東西偷走。封家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些東西藏在哪裏。」
水靖瞭然的點點頭。這才對嘛,喜歡坑人的人疑心病特別多,就怕哪一天掉進別人的坑裏了。「那甄封氏呢?現在在哪兒?」
&在在城郊的一處已經破敗了的關公廟裏,看樣子是打算休息一夜等天亮再上路。甲六正守在附近保護她的安全,屬下則回來向主子稟報,請求下一步的指示。」
水靖沉思了一會兒,道:「可以用去金陵的商隊做名頭,需要個針線娘子……這件事就交給瑾娘去辦。等甄封氏到了瑾娘身邊,你和甲六就不需要保護她了。」
&
待暗衛離開,他看向文東延,一臉的壞笑,「你說爺叫人把封肅偷藏起來的那些個銀票、田契、房契、地契都挖出來,然後送給這裏的縣令怎麼樣?」
文東延勾起唇角,「狗咬狗……好一出大戲。只是,明日就該啟程去金陵了。」語氣裏帶着一絲絲的可惜。
&陵啊……」水靖垂下眼帘,收去眼中一閃而過的嗜血之色。
鍾靈毓秀紫金山,福地原來別有天。
金陵,有「六朝古都」之稱,自古就是南邊的政治文化中心,有着濃厚的的文化底蘊與繁華的經濟。此地人才輩出,有文人騷客諸多風流人物,漫漫歷史長河中,更不知出過多少大儒與治國良弼。
也因此,金陵魚龍混雜,各種勢力犬牙交錯的盤踞在這裏,繁華的表象下儘是烏煙瘴氣,自然也是拐子最好買賣的據點。
封氏的女兒英蓮,被拐時年僅五歲。說起她被拐的緣由,水靖看的時候一臉無語。如果甄士隱此刻在他面前,他能一口茶水噴死他。
元宵花燈佳節,本來就人多雜亂,他竟然敢把五歲的女兒交託一個叫霍啟的小廝看護,自己卻足不出戶……他對霍啟得有多大的信任才能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或是太過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要不就是對姑蘇的治安狀況期許太高。
而且這英蓮還是甄家唯一的千金小姐,是甄士隱年過半百才得的獨子,怎麼說也是他唯一的血脈,他難道不應該當成眼珠子一樣護着防止她哪裏磕着碰着的?再說甄家好歹也是姑蘇的鄉宦人家,小廝丫鬟婆子應該有不少,為什麼不多安排幾個人跟着,卻只安排了一個小廝?就是小戶人家,幼童身邊至少也得跟着兩個人吧。
也不知道甄士隱當時是怎麼想的,如果不是他智商有限總是識人不清,比如賈雨村,又比如封肅……水靖都要以為他是故意的了。
至於為什麼要害自己唯一的孩子,水靖以為,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思維方式異於正常人,所做的事情自然為正常人所不能理解,就像那位一樣。
根據調查,拐了甄英蓮的拐子是個慣犯,做這行當已經有十多年了,直到現在也沒有停手。
這拐子是個聰明人,一般只在一個地方拐一到兩個孩童,然後迅速離開,絕不戀戰。因為孩童丟的少,當地縣衙也就重視不起來。即便有那重視的,這拐子也早已去了別的地方,因此,他到現在都沒有失過手。
而拐來的孩童,大部分都集中在金陵買賣。
金陵這地兒形勢複雜,應天府尹光應付各色勢力都已經頗為疲憊,再加上拐子又從不在金陵拐孩童,是以眼不見為淨,讓他平安無事許多年。
不過拐子雖然拐了許多孩童,英蓮卻是他唯一拐到的大戶人家之女,畢竟一般大戶人家的孩子身邊都有許多人跟着,哪像英蓮的爹娘跟不長心眼似得。也因為這樣,英蓮的氣質容貌都比其他孩子要好,他便思索着多養她幾年,等到年齡大了,就將她賣到大戶人家換個好價錢。以至現在,英蓮還跟在拐子的身邊。
水靖對應天府尹的不作為甚是憤慨,想着不親受其害就不能體會丟了孩童家裏人的痛苦,正巧紫金山廟會馬上就要舉行,於是如此這般的對暗衛吩咐了半日。
整整一夜,衙役和僕從都舉着火把四處搜尋,驚擾的許多人家都夜不能寐,直至第二日的晌午才終於有了線索,有人拿着小少爺的玉佩來縣衙詢問。
&昨晚和朋友多喝了幾杯黃酒,醉的暈乎乎的只想回家睡覺,走到半路的時候突然從巷子裏竄出一個人來,把俺嚇了一大跳,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人瞪了俺一眼,連聲對不起都沒說,就急急忙忙的跑了,把俺氣的啊……」
&玉佩就是從那人身上掉下來的。俺想着那人撞了俺,連聲招呼都不打,這玉佩就留着當成是俺的賠禮算了。今兒俺醒了酒氣,見外面鬧哄哄的,就跟人打聽打聽咱這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一打聽才知道有個七歲大的孩子不見了,官大哥們正急着尋找。俺一想,昨天晚上撞俺的那傢伙的肩上好像就扛着個七八歲大小孩,而且那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因此俺就抱着試試的心態過來了,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大人您的忙……」
張儒之忙問有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長相。
幸好昨晚月光明媚,來報信的人看的清楚,醉酒之下也能記得的大概。
張儒之又吩咐衙役們拿着畫像四處打聽搜尋,終於在酉時成功的救出了小少爺,並把那拐子也抓了起來。
那拐子在堂上直呼冤枉,死也不承認是他拐了小少爺,說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也那沒本事去拐重重保護下的應天府尹的獨子,他根本就不知道小少爺是如何出現在他家柴房裏的。
那柴房確實是他安置新拐來的孩童的地方,只是他許久都沒有外出拐人,所以這柴房也已經許久不用了,他都不知道裏面有人。等衙役們打開柴房,他看到被堵上嘴巴捆上手腳的小少爺的時候,才感到事情大條了。
&有人陷害小的呀!」拐子連連哭喊道。
若拐子的話也能信的話,那狗嘴裏就能吐出象牙了。因此張儒之半點也不相信。
根據律例,拐人後,諸略人、略賣人為奴婢者,絞;為部曲者,流三千里;為妻妾子孫者,徒三年。
那拐子做這行當已有十多年,肯定有人或被賣為奴婢、或為戲子、或為妻妾,判他個死罪絕對是綽綽有餘。但張儒之顯然恨極了他,以他作惡多端多年害了不知多少人家為由,上奏要將他凌遲處死。
&有親身體會了,才能理解那些丟了孩子的人家痛不欲生恨不得將拐子碎屍萬段的心情。」水靖端起茶盞,吹了吹水面上的茶葉梗,幽幽道,「這不就將人千刀萬剮了嗎?」
&子真乃高人也,竟然能想出這種辦法,屬下佩服。」文東延毫不吝嗇的誇讚道,緊接着話鋒一轉,又道:「只是主子這次怎麼沒有提前給那應天府尹算個命,也好顯示顯示您的能耐。」
水靖沖他翻了個白眼,「難道跟他說他馬上就要丟孩子了,還是給他算算拐子的位置?前一種純碎是找打,後一種,當官的都多疑,他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爺可不想多事。」
文東延笑眯了眼睛,「這不是挺有趣的嗎?反正他們也打不到主子。」
水靖哼哼了兩聲,反正打的又不是他,說的可真輕鬆。
&氏已經把女兒帶回來了。屬下遠遠的看了一眼,那女孩兒長得確實挺有靈氣的,不僅長相不俗,氣質也出挑,也難怪拐子想養到大換個好價錢。」
甄封氏也沒想到會這麼快找到女兒。
她從封家出來以後,因着害怕家裏人追上來,也不敢在縣城裏多做停留。但到了郊外,白天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在夜色下顯得十分陰森可怖,她心生害怕,不敢再往前走,便找了個破敗的關公廟休息了一晚,直到天亮才繼續趕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半輩子過得太慘,老天打算彌補她,她不過是在路邊救了一個崴到腳的婦人,就遇到了貴人。
那婦人名叫瑾娘,是個商隊的管事嬤嬤,聽說她會些針線,而且也要去金陵,就好心的留下她做了個針線娘子,除了包吃包住以外,每個月還有一兩銀子的俸祿。
其實即使沒有銀子甄封氏也是願意的。她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遠門,上一次出遠門還是從姑蘇來大如州的時候,只是那時她身邊有相公及兩個丫鬟陪伴,倒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只她一個人上路,身上還揣着不少錢財,不由的害怕起來,心裏的小鼓一直敲個不停,就怕沒有等她走到金陵,她就死在半路上了。如今能與一個商隊一起上路,絕對比孤身行走來得安全的多。
而且她也不怕商隊會對她怎麼樣。這個商隊裏的人,雖然穿着打扮看起來樸素,可布料做工卻無一不透着精心,就是甄家還沒遇到災禍之前,她也穿不了這種衣服。雖然不知道這個商隊是什麼來頭,但肯定非富即貴。而且她年齡已經大了,又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老,誰會對個老嫗感興趣,就是賣了她也不值幾個錢。這麼一想,甄封氏心裏又踏實了不少。
跟隨車隊一路來到長江邊上,棄馬車乘船,在水上耗了一個多月,總算到了金陵。因為商隊要在金陵做些生意,她便繼續留在商隊做些針線,好多攢些銀子留給女兒。
不做工的時候,她就拿着畫像在金陵四處打聽。畫像是她請商隊裏的賬房先生幫忙按着她記憶里的模樣畫的。但金陵地方大,人又多,她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唯一擔心的就是女兒在還沒被她找到的時候就離開了金陵,那個時候可真是茫茫人海無處尋覓了。
不想沒幾日,官府就抓了一個拐子老手,還解救了好幾個沒有賣出去的小孩。甄封氏懷抱着極大的期望與恐懼前往官府認人。
雖然女兒被拐的時候只有五歲,現在已經十歲大了,容貌上有了很大的變化,但她眉心的那一點米粒大小的胭脂記,還是讓她瞬間認出了她。
甄英蓮被拐的時候年紀還小,除了自己的名字,爹娘的長相和住的地方早已忘了乾淨。但她看到甄封氏的時候,也許母女連心,倒讓她有一種格外熟悉親切的感覺,一聲「娘」不自覺的就喊了出來,母女倆頓時抱在一起哭成一團,看的人好不心酸。
這青年名叫萬離,是水靖費了很大功夫從神醫谷拐來的。因為這個,他至今都沒敢再踏進神醫谷半步,怕被谷主那怪脾氣老頭用各種毒藥招待。
&過就是個富貴藥。」萬離隨手仍在桌上,淡淡道,「這藥方看起來玄乎,藥效卻了了。」
水靖和文東延同時一愣。
&那丫頭吃了確實見了效,之前許多大夫看了可都不頂用。」水靖有些納悶。
&貴人家治病與窮苦人家治病不同,窮苦人家花幾個銅板就能看好的病,富貴人家耗費成千上萬兩也不見得有效。」萬離慢悠悠解釋道,「尤其是給小孩子看病,是藥三分毒,小孩子身體受不住太猛烈的藥效,這就需要適當的減少藥量。大多富貴人家,愛子如命,若是小公子或小姐吃了藥以後受不住引發了別的病症,這治病的大夫首當其衝,就成為了眾人泄憤的對象。因此這些大夫為了自保,儘量都使用些溫和的藥物。而溫和的太過,這藥效就會減低。」
水靖點點頭,深有體會。民間的大夫如此,宮裏的太醫更是個個都是人精。後宮妃子和各王公大臣府里女眷們的手段層出不窮,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她們做不到的。太醫也自然而然的練就了視而不見、掩耳盜鈴、明哲保身、睜眼說瞎話等一身本事。
&是還有一包藥引子嗎,會不會有什麼特殊效用?」事關癩頭和尚,文東延很難不多想。
萬離笑道:「若這藥真的有神奇功效,那薛姑娘吃了後就應該是藥到病除,而不是每到發病時就吃一顆。治標不治本,這功效就猶如冰糖梨水一般,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水靖和文東延恍然:有道理。
萬離又道:「這冷香丸,幸運些也要一二年才能配齊,不幸的話十年都未必碰的全。而且這還是個極耗功夫的活,沒有極大的人力、物力還有財力,是不可能完成的。這薛家,倒真是個富裕的。」
文東延用鵝毛扇輕拍兩下額頭,問道:「主子,若是兩位姑娘相同的病症,一個喝冰糖梨水,一個吃冷香丸,您會怎麼想?」
還能怎麼想,她們兩人根本就不在同一檔次上。便是人參燕窩都比不上這冷香丸。要知道,人參燕窩用銀子就可以買的到,但冷香丸,卻是花再多的銀子也買不來的。
水靖有些明白文東延的意思了。
因為太穆皇后同太/祖一起打江山的緣故,本朝對女子不似前朝那般苛刻。除了走親訪友外,女子也被允許參加一些宴會,或是在家僕的陪伴下與姐妹遊船賞花,而不是養在深閨里無人識。
其中的一些宴會,還會弄些才藝比拼來評出最優秀的人,無論主人家是給些獎勵還是稱讚,都是一種榮耀,這就變相的將名氣宣傳了出去。
女子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人。雖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同等門第的條件下,就要從相貌、品德、才情等開始相看。這個姑娘做的詩曾得過魁首,那個姑娘的畫曾被誰誰誇讚過……各家太太因為對她們留下了好印象,所以在相看兒媳婦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會是她們。
又如同後宮裏的妃子,比較有特色的那一個,才能吸引到皇帝的注意力;沒有特色的,只能在後宮孤獨終老。
金陵薛家是很有錢,俗語中的『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形容的就是薛家。而且薛家也不是普通的皇商,是紫薇舍人薛公之後。但即便有這些個名號,薛寶釵還是掙脫不了商人之女給她帶來的限制。
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古時候甚至有商人是賤籍,與良籍的士農工是不能通婚的律法。本朝雖然沒有這條律法,但很多習俗卻都流傳了下來。小門小戶或是沒有根基的官家可能不介意,但稍微有些底蘊的高門大戶或是書香門第,都不願意與商人通婚。許多新興的貴族也是如此,他們甚至對商人更是退避三尺,就怕被人說是不懂規矩的暴發戶。
薛寶釵商人之女的身份,就限制了她沒有辦法嫁入講究門第的高門大戶,除非是與薛家並稱為四大家族的賈史王家。
當然,也可參加詩會之類的宴會博些好名聲,以期望各家太太忘記她商人之女的身份。但即便薛寶釵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比旁人技高一籌,都不可能拔得頭籌。商人之女總歸是不能贏過官家之女的,這幾乎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薛寶釵想要改變現狀,最好的辦法就是父輩或兄弟走上科舉之路。哪怕家裏出個秀才,都能改變她現在的處境,嫁個好人家。
這冷香丸倒也是個辦法。只製作過程就令人側目,又有個海外仙方兒的名號,一下就將薛寶釵襯的與眾不同起來。那滿身的銅臭味也不見了,倒平添幾分仙氣來。
要知道,什麼東西與『神仙』搭上了關係,都會令人心生敬畏與嚮往。說句大不敬的話,每朝的開國皇帝都會說自己有什麼奇遇或是他娘在懷他的時候夢到了龍,不過就是種收買人心的手段罷了,至於是不是真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是吧……」水靖神色有些古怪,「你的意思是癩頭和尚送她冷香丸是為了讓她找一樁好婚事?那時候薛家丫頭才幾歲?」
文東延緩緩開口道:「有件事屬下還沒來得及回稟主子。那癩頭和尚還給了薛家姑娘一塊金鎖,正反面各刻着『不離不棄,芳齡永繼』,恰好與賈寶玉那塊通靈寶玉上的『莫失莫忘,仙壽恆昌』相應。自古以來可就有金玉良緣一說。」
&以說……癩頭和尚做了這些事,就是為了給賈寶玉和薛家丫頭拉郎配?」
他說着沖重九使了個眼色,重九立馬心領神會,上前將賈赦扶到椅子上坐好。
水靖又道:「說起來,爺確實挺對不起你的。這麼多年對你的關注太少,也不知道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賈赦抹了抹眼淚,「爺有難處,我心裏面都明白,所以這些年不敢給爺添麻煩,自然也不會因為這個而怨恨爺。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我知道,爺肯定連我們榮國府也一起怨恨上了,我就更不敢到爺的面前礙眼了。如今能再見爺一面,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這番感人肺腑的話讓水靖更愧疚了。
他自小就與太上皇不和,正確的說是太上皇看他不順眼,他又懶得用熱臉貼這個年齡上可以做他爹的侄子的冷屁股,而且因為某些事他們之間還數次發生衝突——雖然每次都是自己佔了上風,雖然也不認為自己有錯,唯一後悔的是當時太年輕,只知道蠻幹不懂得迂迴——於是乎他和太上皇的梁子越結越大,等到太/祖和高/祖全駕崩後,太上皇登上皇位,他榮寵不斷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不過他倒沒有想不開甚至出現怨天尤人的情緒,反而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嫌我礙眼,我還懶得往你跟前湊呢!因此他非常瀟灑的揮一揮衣袖,離開了京城。
而賈赦……雖然自己跟他的交情不菲,但賈赦可是榮國公的嫡長子,已經不打算待在京城的自己當然不能將榮國府未來的繼承人帶走,讓榮國府沒有了繼承人。再加上自己那時候即便不過問政事,也還是受到太上皇的忌憚,為了避免自己身邊的人跟着一起遭殃,他唯有遠着他們。他雖然不怵太上皇,卻不想連累身邊人。
而那件事發生以後,其實不只榮國府,他將四王八公都怨恨上了。但賈赦畢竟是他的伴讀,所以他開始謀劃的時候刻意避開了榮國府,但是卻不想再理會有可能是無辜的賈赦,也不許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名字。本以為賈赦承襲了榮國公的爵位,即使沒有他的照拂應該也會過得不錯,現在看來,好像不盡如此!
219.完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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