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五臟廟

    耿直大概在林子裏晃悠了三天，終於走出來，看到了村莊。

    三天裏就找到一些野果子，生澀無味。耿直沒想到他居然過上了原始人的生活，晚上雖可以生火，住在潮濕的山洞，鋪些乾草過活，但是吃不飽就是大問題了，渾身無力。

    如今看到裊裊炊煙的幾戶山村人家，心想終於得救了。

    村子外面桑樹環繞，雞鳴狗吠，遠遠的，耿直躲在土牆後面計算着路線。

    原本他想直接光着膀子去人家家裏討要些吃食，可是再一看自己這身裝扮，他打消了念頭。

    他左顧右盼，四周無人，然後精光一閃，身形矯健的翻過土坯牆，目標已經鎖定，乾草垛上的雞窩。

    就在剛才，一隻「膀大腰圓」的大母雞咯噠咯噠飛下來，以耿直多年的經驗，上面定有寶貝。

    目標明確，直接爬上草垛，中間凹陷進去的地方，果然躺着兩個大雞蛋。

    耿直下意識地舔舔乾裂的嘴唇，將雞蛋握在手裏，現在如果雞媽媽回來，耿直也會毫不猶豫將它踹下去，或者直接將它烤了。

    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口，愜意的喝着裏面的蛋清和蛋黃。雖然有一些腥味，可現在耿直顧不上這些了。

    兩個雞蛋被消滅後，耿直閉上眼睛，仰面躺在草垛上恢復體力，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消滅兩個目標，殘暴值提升兩個點，等級依然小白。望君繼續努力。愛你的喵喵小姐。」

    耿直一臉懵逼，什麼情況，吃了兩個雞蛋，殘暴值就漲了，不過好低，兩個點，沒什麼用，但是這個殘暴值到底是怎麼來的，難道吃飯就能獲得殘暴值，還是說只是吃生雞蛋才會有？也罷，反正有的是時間。

    不知何時，耳邊隱約聽到有人說話。

    「老頭子，你快去看看咱家雞崽把蛋下哪裏了，我剛才就聽見咯咯叫了。」

    「我找找吧，昨天就沒找到，估計是雞崽自己藏起來了，它想孵蛋了吧！」

    「那怎麼行，咱家不要小雞了，哎，啥時候把「大紅」宰了。」

    然後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紅冠子大紅色公雞巡弋着，從耿直下面走過去。

    耿直做起身子，看到院子外面的竹竿上搭着兩件青色的麻布衣服。

    耿直跳下去，拿起兩件衣服離開這個村子，看着手上的袍子，將自己的褲衩褪下，裹上袍子，勒緊褲帶，光着腳丫子往前走着。

    見到人家，在尋找大一些的鎮子什麼的都很容易了。

    「不知道這是什麼朝代，看昨天那少女的身手，好像會功夫，不然她怎麼一腳將我踹倒的。」

    耿直有了遮羞布，膽子變大了些，遇到打柴的老漢問了路，知道附近只有一個大城，名曰大溪縣。

    還是先趕到城裏再說。

    腳上沒穿鞋，耿直沒少被石頭硌。

    一瘸一拐好歹到了大溪縣城牆下。

    城外楊柳依依，迎風招展，不少百姓來來往往，也有一些嬌滴滴的少女，駝背老嫗。但是最多的，還是那手持兵器的武者。

    有戴斗笠的劍者，戴着頭紗的女俠，手持闊斧大刀的虬髯大漢……形貌各異。

    城高三丈有餘，門闊，都是用花崗岩石砌成。外郭東西七八里，南北四五里。

    無人把手城門，只有兩個柵欄開了口子，人們有序進出，並無什麼人刻意搗亂。

    耿直詫異了，這人素質這麼高。

    並無人注意到自己是一個亂入者，耿直暗暗鬆了一口氣。

    進到城裏，人山人海，熱鬧非凡，街道很寬，兩邊旌旗飄啊飄，下面不少買東西的，叫賣聲絡繹不絕，兩三個人站在一起，像是分好的小組一般。

    賣水果的，賣包子油條的，也有酒肆茶館……看的耿直眼花繚亂。

    孤零零一個人走在人群里，大家你擠我我擠你，大姑娘小媳婦時不時叫罵幾句，耿直才知道，原來他們在「擠神仙」。

    看着大酒樓，裏面飄出來的香味，耿直就陶醉了，奈何現在身無分文。

    轉身看着旁邊的小茶館，棚子下面也做了不少人，三兩成群，刀劍放在桌子上。

    你一言我一語說着最近江湖上發生的大事。耿直耳力過人，也好奇的聽着。

    「聽說最近江湖上又有了殺人女魔頭顧妙齡的消息，此女心狠手辣，她接手的生意，無一失手，最近她又做了一起大案。」

    「什麼大案？」

    「清河縣的縣令裴勇俊在公堂之上被人一劍封喉。據說就是那女殺手的手筆。」

    「那裴勇俊不是皇親嗎？這下女魔頭招惹到茬子了。」

    「可不是嘛！」

    「不過，要不是當年第一殺手魚七隱退，那裏有她的威風。」對面的武者馬上制止他，讓他小聲些。

    「這話放在肚子裏就好，免得你我兄弟二人惹來殺身之禍。」

    兩人不再言語，就着茶桌上的花生米，喝起大碗茶來。

    耿直聽到這樁奇聞，頓時來了興趣。

    「天下第一殺手，好威風！」

    「咕咕咕咕」

    耿直的肚子又不爭氣的叫喚了，兩個雞蛋果然滿足不了五臟廟。

    看到有賣包子油條的店家攤位，耿直走到店家面前，咽下口水，看着他將熱氣騰騰的包子用紙包好遞給客人。

    耿直直愣愣看着那白花花的肉包子從自己眼前溜走，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小哥，上好的白面，鄭屠夫家的豬肉，祖傳秘方調製的餡，這包子皮薄肉厚，剛出爐的，要兩個嗎？」店家勤快的忙活着，笑着問耿直，然後還介紹着自己的包子。

    耿直看看這老闆，帶着小帽，腰上圍着白布，撩起衣袖，手上沾着麵粉。

    「小哥，包子不貴，兩個銅板一個包子，四個銅板兩個包子價格公道，童叟無欺，百年老字號。」

    見耿直還是不掏腰包，那老闆臉就冷了下來，不耐煩道：「不買包子別站這，走開走開，耽誤我做生意。」把耿直推開，然後那老闆掛上笑臉，叫道：「包子嘞，又大又香，皮薄肉厚的包子。」

    耿直看到蒸籠子裏的包子，又咽下口水，失望透頂的掃到了桌面的銅板，然後靈機一動，忽然想起來，自己可是很會推銷的。

    先看看能不能忽悠他，填飽肚子再說。

    耿直摸摸鼻子，又到包子老闆面前。

    「老闆，我看你這裏生意也不怎麼好嗎？從我站在這裏開始，也就一個人來光顧。」

    那老闆狐疑的看着這個奇怪的人，嘿，這生意不好已經很煩了，這還有個人哪壺不開提哪壺，更氣憤了：「你是找不痛快是吧！」

    「當然不是，老闆做的包子又大又香，我只是替你不平而已，你看你旁邊的胡餅攤，客人排着隊買呢！小子只是想替你出出主意而已。」

    包子老闆狐疑道：「你有什麼辦法？」

    他看着隔壁胡餅店生意紅火，也是眼紅不已，自己婆娘現在越發不待見自己了。

    「您就瞧好吧，這裏交給我就行！」耿直利索的跑過去。

    撩起袖子，拿着手巾，馬上換了樣子。

    「來瞧一瞧，看一看了，又大又香的大包子，原本四個銅板兩個包子，現在只需要三個銅板了。」隔壁人聽到叫賣，紛紛看過來，是不是便宜了？

    耿直繼續叫着，有人過去詢問是不是兩個包子三個銅板。

    「是的，老闆為了回饋你們多年照顧自己的生意，現在包子便宜了，只需要三個銅板，你就能把包子帶回家了。」

    「來，給我拿兩個。」

    「我也要，我也要」

    然後隔壁的人也過來了。

    ……

    耿直熱火朝天的賣完了包子，只剩下最後兩個。

    他求老闆將這兩個包子留給自己。那老闆無暇顧及耿直，正歡天喜地的坐在那裏一個一個數着自己的銅板，聽到這話，不耐煩擺擺手。

    耿直拿着包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