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再借一萬年

    莫殤的一句話，說得蕭羽久久沉默。

    他辛辛苦苦，與莫殤戰到這等境界，到頭來，面對的，卻只是莫殤的半身？

    「有人為我指了一條真正的超脫之路，真正的我，早就已經在這條路上，不在天地之內，九界之中。這些年來，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莫殤的意念再度傳來：「躍出天地之後，我已不能隨意再涉及天地內的事情，是以為了能讓我這留在天地內的半身能夠發揮出全部實力，需要做些準備。」

    聽着這些話，蕭羽始終沉默。莫殤走到的境地，比他想像中的，更加深遠，他竟已不在這天地之內，躍出了天地之外！

    掙脫天地牢籠，這就是他預想之中的超脫，而莫殤，走在了他之前？

    「我已在超脫路上，留在這半身與師尊一戰，是為了完整的邁出那一步，真正超脫，如今此戰已了，我雖敗了，但未必不可能超脫。」

    莫殤的意念再次對蕭羽說道：「師尊，如今雖然勝了，但勝的不過是我留下的半身，若要真正勝我，了結一切，除非，也能走出那條超脫之路，躍出天地之外！」

    蕭羽始終沉默着，而莫殤說到這裏，他的意念已經燃到了最後。

    「師尊，弟子在天地之外，等！」

    留下最後一句話後，莫殤的殘念，徹底被燃盡了。

    為時三千年的無形之戰，就此落幕。在這之後，蕭羽的意念重新凝聚了一具臨時的肉身，回到第一界中。

    此時的他，已經極度虛弱，元神嚴重受損，原本的肉身也已毀去，只是臨時凝聚了一具肉身。

    也因如此，他在歸來之後，已經身心俱疲，是以他只以最後的殘力，點亮第一界，重入天辰宮，震懾四方，在這之後，他便立即閉世，用了數百年的時間，修養生息，方才勉強恢復，再度出世。

    「日月神君……這弟子，的確驚艷萬古！」昊虛之主看完蕭羽這一段記憶後，久久沉默，最終方才發出一句真心的感慨。

    蕭羽沒有言語，莫殤最後留下的話，原本令他有些不解，可在見到那位來自第一古界的老農後，他終於明白了。

    為莫殤指出超脫之路的，便是那神秘的存在。恐怕，這也才是莫殤背叛他的真正原因。

    那神秘存在為莫殤指引超脫之路，條件，便是要讓莫殤對蕭羽出手。莫殤最終選擇了那條超脫之路，背叛了蕭羽。

    「接下來，如何打算？」昊虛之主看着蕭羽。

    蕭羽深深看着他，道：「我想……向再借一萬年！」

    聞言，昊虛之主一陣苦笑：「我便知道來找我，必定沒有什麼好事。當初未達如今境界，我借歲月已經十分艱難，如今的人道極境，想必我的大道之力要作用到身上，會更加不易。」

    「我知道。」蕭羽說道：「正因為知道不易，所以我這次才只找借一萬年？」

    昊虛之主滿臉無奈，隨後認真看着蕭羽，道：「想用這一萬年的時間，再次衝擊向所謂的超脫進行衝擊？」

    蕭羽點頭。莫殤已經躍出了天地，真正走在超脫的路上，而他又和那神秘存在有關。

    無論是要打通第一界，面對那神秘的存在，還是要再次面對莫殤，他都必須要真正超脫，否則沒有半點勝算。

    可是，對他來說，時間並不多，若是太久，他怕第一古界中的故人，都會在那之前老去，所以他只能再來找昊虛之主，向他借來萬年歲月。

    「好吧，碰到，我算是認了！」昊虛之主滿臉無奈，道：「不過我那一界，之前也受們二人影響，如今要再借歲月，我需要準備一些時間。」

    「只要不是太久。」蕭羽點頭。

    和昊虛之主約好之後，他又從這裏離開了，回到天辰宮。

    經過兩百多年的時間，天辰宮已經慢慢恢復了寧靜，宮中億萬種族重新臣服於蕭羽，或者說，他們一開始便只忠於蕭羽，只是不知當年內幕，所以在莫殤背叛之後，也留在了宮中。

    齊山到來，與蕭羽說着這些年宮中的事情，他的修為已經恢復，對如今境界的蕭羽來說，這並不算什麼難事。

    這兩百年，九天受到的那一戰影響也慢慢抵平，雖然蕭羽的弟子走訪各族，問他們是否要開什麼條件，但各大勢力無一例外，根本沒有人敢開口，要蕭羽補償他們。

    說到最後，齊山道：「星主，您的六弟子修念，兩百年前自廢修為，從宮中離開了，他說無顏再見星主，是以將畢生修為歸還，此生都不再回天辰宮。」

    蕭羽聽後，一陣沉默。經歷過與莫殤一戰，再想到之後要面對的事情，很多事情，他都已經沒有心思深究了。

    六弟子修念，雖也有叛師之嫌，但既然自廢了修為，從宮中出走，他也不想深究，或是要將其尋回。

    一切，由他去吧。

    「小九呢？」他開口問道，九弟子靈鳶是沐漣衣外唯一的女弟子，也是除了莫殤之外最小的。

    她當年是所有人妹妹，也深得蕭羽寵愛，這些年也留在了莫殤入主的日月宮，可蕭羽始終不相信，靈鳶也會背叛他。

    「九姑娘一直留在宮中，並未離去，星主可以直接去見她。」齊山回道。

    蕭羽直接動身，十個弟子始終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如今除了自廢修為離去的修念外，便只剩下靈鳶沒有見過了。

    他移步另一殿，來到一處花園。

    園中，一名女子正在小心翼翼，為園中的花朵灌溉，當澆到其中一株雪蘭時，她更顯小心，似乎生怕弄折了此蘭。

    蕭羽不禁想起了當年，靈鳶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因為幾個師兄玩鬧時踩死了一朵花，結果她蹲在那嚎啕大哭，惹得幾個師兄一陣手忙腳亂。

    最後還是蕭羽找來一株雪蘭送給了她，她才止住了眼淚。似乎是從那之後，她便一直對蘭花十分鐘愛，尤其是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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