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軍訓，你是認真的麼？

    九月一日，上午六時三十分，新橋中學的籃球場上，有一個身穿校服的男生，正在練習着他的球技，變向，再變向，轉身，跳投，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這讓高二高三的出來跑操的同學們，尤其是女生，看的兩眼放光。

    這個人，仔細一看，居然是鄭文秋，其實，每天早上六點，他基本上都會出現在新橋的籃球場上，花十分鐘熱身，二十分鐘訓練，其中，有十分鐘，他會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當他做出一個轉身跳投的時候，他的目光，瞟到了站在籃球架下的，一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人。

    由於分心，這一球沒進，打到了籃筐後面，卡在了籃筐上。

    「谷大伯，不對，谷主任，您怎麼在這？」谷偉平站在籃球架旁邊，沒有看鄭文秋，而是抬頭看了看那個卡在籃筐上的那顆籃球，淡淡的說，「怎麼，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你了？」

    「沒，我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鄭文秋傻笑着撓撓頭。

    鄭文秋的父親，和谷偉平的關係很好，在鄭文秋小的時候，就經常帶着鄭文秋，來新橋打籃球，而且，鄭文秋的籃球技術，一大部分，是谷偉平教的。

    谷偉平低頭，咳嗽了兩聲，「那個，文秋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哦。」

    鄭文秋和谷偉平走到了籃球場的邊緣後，谷偉平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秋啊，大伯呢，其實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上了高中，一切就要以學業為重，籃球，你大可以放到一邊去，當個業餘愛好。」

    鄭文秋苦笑，他大概已經想明白這谷偉平找自己做什麼了，無非就是替自己的父親，管教一下自己。

    「哎呀，大伯，你就放心吧，肯定不會耽誤學業的。」

    看着鄭文秋苦笑的臉，谷偉平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嘆了口氣，「哎，你這臭小子，性格、脾氣，跟你爸一模一樣，行了，練你的去吧，別忘了一會兒回去上課。」

    「哎，知道啦！」鄭文秋聽到谷偉平和他說這話，笑着跑回了剛才訓練的籃球場，結果卻發現，已經到了高一學生跑操的時間，而籃筐上的那顆籃球，已經在其他人手裏，飛來飛去了，他認識那個投籃的人，是高二的郭申，更是校隊的隊長。「喂，郭申學長！」

    郭申聽到有人叫自己，抬頭望去，見是鄭文秋，「呦呵，是你小子！」然後，跑了過去。

    「恭喜你啊，臭小子，和我考上一個高中了？」

    「那是，答應過得，一起再戰兩年的，肯定要考過來啊，再說了，我這學習成績，不上新橋才怪呢！」

    「切，臭小子，哎，對了，你怎麼，沒去和他們跑操啊？」郭申走到一旁，拿起了一瓶水扔給了鄭文秋。

    鄭文秋喝了一口水，擦了擦嘴，笑着說道，「哎，早操這種東西，可有可無嘛，說實話，我這每天早上過來練一會兒，就快趕上他們跑兩節課了！」

    郭申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笑罵道，「知道你小子厲害，也別在我這顯擺，要我說啊，你軍訓結束之後，就跟我們一起，進入籃球隊，一起訓練，一起征戰……還有，一起，不跑早操。」說着，幹掉了手中的礦泉水。

    「哎，學長，前面的，我都知道，可是，一起不跑早操，是什麼意思？」鄭文秋問道。

    「嗯，這還是教練告訴我們的。」

    郭申聽完這個問題，笑着看了看鄭文秋，「外國人做了個實驗，說，把體育課安排在文化課前面，學生們在運動過後，會更加容易集中精神學習。」

    「這是好事啊，可為什麼，你……」

    「好事是好事，可是呢，如果讓現在學習壓力如此重的學生們，在完成學校佈置的任務後休息，那要到什麼時候？然後還要學生早起跑個二里地到學校，然後繼續跑，等到了教室，恐怕不僅注意力不集中，能不能保持清醒都是回事，所以高中設置的早操，根本就不合理。」

    郭申說到這，把礦泉水瓶捏扁，然後，以一個完美的弧線，投進了左手邊的垃圾筐。

    「那要照你這麼說，教練這是為我們好？那為什麼，你還要早起呢？」鄭文秋笑嘻嘻的看着時分問道。

    「我和你們不同，我怎麼說，也是籃球隊的隊長，是要以身作則的，不早起過來訓練，怎麼給隊員做榜樣啊？」

    「呵呵，你還真是辛苦啊。」鄭文秋躺在了空地上。

    「你少和我扯這個沒用的，看好了，已經七點了，出去吃個飯，待會該上課了。」郭申拍了一下他的腿，拿起了躺在地上的籃球，徑直朝着第三教學樓走去。

    差不多七點半的時候，同學們都來了，鄭文秋也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時分看着身穿迷彩作訓服的學生們，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笑容，「都挺精神的，不知道的，以為，真的有一支部隊在我這邊呢。」

    時分的話，聽的他們很舒服。

    「趁着教官還沒來，我先點下名，高曉天！」

    「到！」

    …………

    終於，時分念完點名冊上的最後一個名字，那個同學也喊完了到的時候，教官們來了，時分看了一眼教官們坐的車，對着學生們喊到，「同學們，接下來這兩個星期，就是你們開學以來最為重要的兩個星期，也就是軍訓，我沒什麼能幫你們的，你們只能祈禱訓練的時候，老天爺給你們刮點風下點雨，好了，就說這麼多，等一下，就和你們的教官，好好打聲招呼吧！」

    說完，不等學生們反應，時分已經跑到了教官那邊，和那幾個教官握手，李洛馨看他的口型，應該是在說，「這幫孩子，就承蒙你們照顧了。」

    李洛馨一時間，居然感覺到暖暖的。

    可是，等到訓練的時候，李洛馨不淡定了，她終於明白，時分為什麼要讓他們祈禱老天爺給他們刮點風下點雨什麼的了。

    軍姿一個小時什麼的，還可以接受，畢竟站着的時候，就比平常累那麼一點點，可是，蹲姿半小時她們就已經受不了了，大腿、小腿和膝蓋傳來的酸麻感，讓五班同學們都感覺到，活着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但當他們把視線轉移到其他班的時候，看見那些因為蹲姿不過關而被罰做俯臥撐的同學，額角不禁流下了一滴冷汗。

    沒辦法，這次軍訓的教官，聽說是野戰軍來的。

    終於，教官在掐停了秒表，喊出「休息十分鐘」的時候，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酸麻的腿。

    路漫漫很誇張，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這個樣子蹲了半個小時，她出現在李洛馨和凌瀟面前的時候，是爬着的出現的，這倒是把她們兩個嚇了一大跳。

    「不行了，我不，不行了，這哪是人能做到的，這麼着蹲半個小時，我不死也得殘廢啊，而且，大腿都粗了！」路漫漫的語氣充滿哀怨與絕望，可是這些話，在李洛馨和凌瀟的耳朵里，完完全全是她單方面的抱怨。

    「哎，你們說，高二高三的學哥學姐們，是怎麼度過這可怕的兩個星期的？」李洛馨問道，凌瀟剛想說話，鄭文秋卻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他們度過的不是可怕的兩個星期，而是輕鬆的兩個星期。」

    「什麼意思？」三個人齊刷刷的問。

    「因為他們會偷懶啊！」

    「切！」

    鄭文秋的回答，如同放屁一般，沒人理會，眼神不自覺的瞟向了一邊，看見了一四箱激活，正佇立在那裏，他有過去看，發現上面還用記號筆，寫着，給五班可愛的學生們。

    娟秀的筆跡，一看就是女性寫的，而且，這個人還不一般，雖然用的是記號筆，讓鄭文秋不禁聯想起一個人，他把四箱飲料都搬了回去，高喊着，「同學們，有老師給咱們發福利了！」

    同學們一聽這話，哪還顧得上剛才教官的蹲姿給自己帶來的痛苦，紛紛跑到鄭文秋那裏去搶飲料了，一人一瓶，正好還多出來一瓶，鄭文秋拿着那多出來的一瓶，跑到李洛馨她們那邊，「哎，正好多一瓶，你們誰要啊？」

    李洛馨看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給教官送去吧，我看，他喊的也挺辛苦的。」

    話音剛落，一旁的路漫漫有些不高興，「為什麼，老師給咱們發的福利，為什麼要給那個折磨人的教官啊。」

    「還是給教官吧，教官也挺不容易的，咱們在這邊站着，他是邊站着邊喊，嗓子肯定不舒服。」

    聽着自己的兩個閨蜜都這麼說，路漫漫也沒什麼好反駁的，點了點頭，對鄭文秋說，「那，你給教官送去吧。」

    鄭文秋只得楞楞的點點頭，說了聲好，就跑去給教官送水去了。

    按理來說，軍訓期間，教官是不允許接受學生給的水的，可是，奈何這些學生太過於熱情，教官也沒有辦法，只能收下，然後解散的時候，再還給某個學生。

    再次訓練的時候，教官沒有再讓他們練習蹲姿，而是，正步……

    終於，等到午飯的時候，五班的學生們已經累的差不多了，當然，不僅僅是五班，其他幾個班也好不到哪裏去，當教官喊到解散的時候，大家不是去食堂吃午飯，而是紛紛跑回了學校給他們騰出的宿舍。

    當李洛馨回到宿舍躺倒在床上的時候，她高喊了一聲，「軍訓，你是認真的麼？這麼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