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疑雲漸開

    「父親，我的爹呀，親爹呀……你不能這麼講呀，您的事情我們姐妹可是全程都沒有參與呀。」聽到老爺子的鬼魂這麼一說，幾個女兒們嚇的小便都快失禁了。

    這時候，也許是看到自已的兒女們都在。老爺子鬼魂一下子顯現出來，不再只是牆上的影子了，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個人身體在動，腦袋卻是被提在了手中，而且傷口斷裂處還有血跡在滴下來。

    終於，幾個孝女孝子們再一次的跪在了父親的陰魂之前懺悔。這是必須的，因為老人的死與他們有脫不開了關係。

    「你們呀，都是我養大的，怎麼能為了一點賠償款對自已的弟弟出手，對我一個糟老頭子出手呀。」老人一副語重心長，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不過，說着說着他面部的臉情再一次變了，因為發出聲音的一直是提在手中的那顆頭顱在講話。這情況要多詭異有多詭異，特別是這幾個兒女，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心臟別提有多緊張害怕。

    「父親，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真的錯了嗎？可是，你該死呀，我一生收養了你們這麼些個子女，沒成想到老了不得善終不說，連自已的親生兒子都差點不保。」老人說罷似乎有些歇斯底里的樣子，輕輕的一抬手，老大身體一個倒飛撞在了牆上，自已的雙手拼命的掐着自已的脖子，一直掐到快要窒息，雙眼開始泛白了。

    我看到情況有異，不得已出聲阻止了，「老爺子，不可如此。你已經死了，你現在是鬼魂，而老大是陽間人，即便是做錯了事情，犯了法也是由陽間的警察處理。你可以提供證據，由我來幫你報警也行。」

    「報警？如何報警？我已經死了，你幫我報警有什麼用，我能活過來嗎？我不想走呀，真的不想，我走了以後這個傻兒子留在陽間誰照顧呀，難道真的要一輩子待在福利院嗎？還有呀，我也不想報警，我要讓他們死，一定要死。」

    「虎毒還不食子呢？即便他們是你收養的沒有血緣關係，可是你也養了他們這麼多年，看着他們一個一個的結婚生子，你現在可是兒女成群，子孫一片，為何看不開呢？天下只有不是的父母，卻是沒有不是的兒女，看開一些算了吧。」

    老爺子聽到我的話似乎是遲疑了一下，道：「好呀，如果我的傷口能治好的話，那就原諒他們吧。你報警我能接受，如果我的傷治不好，他們一樣得死。」

    老爺子說罷再次的輕輕的一抬手，老二還有最小的兒子幾個子女全部一下子飛了起來，撞到了牆上。所有人都像是撞散了架似的，其中有人嘴角有血跡溢出。

    不對，這情況不對，我瞬間馬上反應了過來，這老爺子看似講話不溫不火的，其實心中已經怨氣衝天了。

    只是這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傻子兒子此時眼神中有過一抹寒茫閃爍。似乎這事情他一早就知道一樣，如果我一早能看到這表情定會懷疑他，只是他隱藏的太深了。

    「爹呀，你停下來吧，住手，我不想死，不想死呀。放了哥哥姐姐他們吧。」傻子這時候跪在地上，用自已的雙腿一點一點的挪到了這老人的魂魄面前。

    此時的老人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慈祥，也沒有了剛才講話的雲淡風輕。幾個子女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嘴角全部有鮮血溢出來，由於威懾，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敢動。

    此時，老人的魂魄依然這樣子，一隻手提着自已被砍下來的腦袋，然後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向着走着。來到了老大的面前，伸出另外一隻空着的手，在老大的臉上輕輕的扶摸了一下。

    「完了！」

    我心裏一聲暗道，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了。「鬼扶臉」，這是民間俗稱的一種胎記，此時竟然真實的呈現在我們面前，老大的臉被老爺子的鬼魂扶摸過之後，臉上清晰的留下了一個五指掌印。

    而且還不止這點，只看到被鬼手扶摸過的半邊臉瞬間枯萎下去，形成了一個一邊正常一邊如鬼一樣的陰陽臉。

    啊……

    老大瞬間就明白了情況，只是心裏害怕又畏懼，而且對於自已的養父做下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自知罪有應得。接下來老二老三如此，幾乎與老大一模一樣。只是他們身體的部位不一樣，或是身上，或在腿上，或者是男人下體處。

    這是老爺子針對自已年青時的缺憾一點一點的在彌補，因為那個年代缺吃少穿的，他不吃不喝的養着幾個兒女，沒成想長大以後成了白眼狼。

    唯獨傻子兒子沒事，等到老爺子將這事情做完了以後，他看着自已的兒子微微搖了搖頭，想說些什麼來着，結果沒有講話。

    該做的做了，該懲罰的懲罰了，至此老爺子心中的怨氣才得以稍稍化解。他的魂魄消散了，靈堂隱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幾個子女全部都大口的喘着粗氣，他們知道這一劫算是躲過了，生命危險是沒有了。

    只是，留在自已身上這鬼手印只怕是很難消除了。因為老爺子這留的不止是以陰煞之氣所留下的，而是真正的抹去了肉體上的生肌，就跟真正的殘疾一樣。

    就在我們愣神的片刻，轉過頭一看竟然沒有發現傻子，不知道那個傻子去了哪裏了。我懷着一抹疑惑來到了剛才他跪着的地方。

    咦，我很意外，在地上發現一張剪紙，而且是一張鬼臉。

    這鬼臉我可是不陌生，三天前的晚上我們去將老爺子的屍體拉回來的時候，擋風玻璃上面當時就有一張鬼臉，而且還出現了不止一次。

    「鬼臉……」我嘴裏默默的念叨着，突然之間我似乎發現一個重要的線索，很多事情一下子全部就能想通了，眼神有些凝重的看着這些孝子孝女們一眼。

    「你們的傻子弟弟真的從小智商就有問題嗎？還是後來變傻的？」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呀，我的父親走了，我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糾葛了。」老大沉默了一下接着又道：「小時候沒有問題，也就是十來歲的時候被我們幾個給欺負傻了。」

    「原來如此，只怕你們全部被騙了。這傢伙小小年紀在十來歲的時候就能隱藏的這麼深，難怪呢？連他自已死去的父親都騙了，其實他根本一點兒也不傻。」

    眾人看着我眼神有些疑惑，不過這是別人的家事我不管，但是這涉及到殺人的事情，我必須得呈清。

    「我手中的剪紙應該是這傻子不小心留下的，因為我在三天前運輸你們父親屍體的時候出現過，相信那個時候傻子就在跟蹤我們，而且就跟在我們靈車後面。他不斷的製造恐懼氣氛，目的就是想嚇唬我們，以這種方式來告訴我，老爺子死亡不正常，然後讓我們着手調查一下，將你們的罪行浮出水平。」

    「然後，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靈堂之中老爺子的鬼魂真的顯靈了，而且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幾次，今天晚上心愿了了才肯離開。此時傻子也離開了，他也相信你們不會與他爭搶財產了吧？你們讓他犯罪的同時，其實他裝瘋賣傻將計就計了。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呀。你們只是對自已的養父動手，可是……他是對自已親生父親動手呀。」

    我的話講完了，沒有想到此時老大站了起來道出一個原因，可謂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誰說他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了，這事情估計父親自已也不知道。他是我的養母生的，但並不是父親的種。當年父親在戰場上受傷時一直沒有恢復，不能行男人之事，這是養母與別的男人歡好之後生下的他，否則你以為我們為什麼從小欺負他，因為他是野種，相比我們這些養子來說，野種更下賤。」

    我道：「你們這麼從小欺負他，老爺子會不知道嗎？」

    「不知道，因為這事情只有村子裏的人知道，可是沒有一個人告訴父親。他老人家這一生也太苦了。雖說我們的行事手段有些殘忍，但也是迫不得已呀，父親身體有病，每天折磨的他死去活來的。」

    「所以你們算是履行了一名醫生的職責，將你老子提前解決了，一死全輕鬆，一了百了了。」

    「是的，但是我們又下不去手，所以只能讓傻子去做。沒有想到這個傢伙一點兒都不傻，還真就做了。這個王八蛋，竟然沒看出來比我們還狠毒呢。我們做錯了事情多少心裏還有些愧疚，這個傢伙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這種事呢我沒有心趣的，至於犯罪的事情相信主家這幾個兄弟姐妹一定會追究到底的。而且他們不自首，我們也會報警。

    「你們自已看着辦吧，不過我想你們那傻子兄弟很聰明，你們不一定抓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