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心神所往

    「這是幽珠婆婆的屍身，得來有一陣子了，一直不敢確定，這才擺出來，還請大家賞眼說道一句。」主事的大手一揮，台下不知從何處轉出來四個大漢抬着寒氣森森的冰棺，跟在一個貌美女子身後，緩緩上了高台來。

    恰在話音落下時，冰棺被去了棺封，棺蓋滑開露出來裏面躺着的屍身來，滿場譁然。

    「這管事的莫不是當我們傻嗎？」

    ……

    「這分明就是當年那妖婆，還需要多此一舉嗎？」一個坐在前排一點的青年，自詡廣識，不分場合的叫嚷出來，惹得旁座的小伙子或笑或慫恿。

    他身旁坐的八字鬍須的中年人，抬手止住他洋洋得意想要再說下去的話，「且看看再說，你小子就是急躁，哪得人家姑娘青眼去？」說着臉往一邊偏了下，意思十分明顯。

    「嘿嘿！那個，我打住，打住。」青年偷眼往那邊瞅，還未觸及到他所想要看的人，便匆匆收了視線，正經八百的挺胸往高台上看，哪怕沒人看他。

    這時秦晟不滿的盯着突然高出來的黑腦勺，暗啐：「個子高了不起啊！」

    「你自有你的去處，何必跟我拘在這偏僻角落？」白狸緩緩的說道，對於他秦晟去留問題，他不甚在意。

    秦晟聽了麵皮一鼓，偏頭與他說道：「那你就呆在這吧！這個問題我遲早會問清楚的。」

    「嗯，沒有遲早之分。」白狸偏頭沉吟，話落一笑，垂眼看着別處，似是對高台上的冰棺不敢興趣。

    「你的意思是？」

    「沒什麼意思，人要看清自己所處的位置……」白狸忽的接了這麼一句，鬧得秦晟半天沒明白，想要去問吧，又開不了口，沒得丟了臉面。

    秦晟支着腦袋想了一會兒，忽的發現有視線停留在自個身上，抬眼看去，撞進趙雲深恨鐵不成鋼的眼裏，別過頭去，拍拍手，起身繞過桌椅往廳外走去。

    秦晟一走，那叫廖修緣的粗獷漢子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一屁股坐上還未消熱的座椅，扭頭與白狸說道：「上面發生了件好事，寒闕尊主定的雅間裏出了人命，就前後腳的事，現在人壓着端茶送水的小廝呢，不肯放。偏要能做的了主的人去。可這不是笑話嘛？」

    廖修緣將兩手一攤，看着白狸，見他不搭話，自顧自的又說了下去，「我可是早就聽人說了的，這拍賣行後面最大的主子，就是這寒闕的尊主。也就是他寒闕沒落了這麼多年，要不是現在有他這麼一個漓華、突然起來了，我想我還不記得呢。」

    「又從哪聽來的閒言碎語？」白狸無奈的揉了揉發疼的額角，偏頭與他說到。

    廖修緣見他搭話，手肘撐在椅臂上，傾了身子過去，傻笑的說到：「這可不是閒言碎語，都是有根據的。我跟你說……」

    「得，道聽途說也有依據。」白狸抽了扇子擋住他靠過來的嘴臉，「離遠點，喝茶都清不了你嘴中的味。」

    「嘿嘿！」廖修緣訕笑着挪開，往台上瞄了一眼，「訝！這……」忽的又扭臉與他說道：「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嗯。這是最後一件了，完了之後，就真的收手了。」白狸壓着嗓音回到，眼睫低垂，眸子裏圈蘊着淚光，忽的滴了下去一顆，嚇得一旁的廖修緣不輕，這是怎麼了？

    「行了，我的事，你也別操心，你也知道我從哪裏來的，到要回去的時候了。」白狸儘量平靜的，或者說是放輕了語調，將話講的輕鬆。

    廖修緣收了臉上表情，眸光微凝，偏過頭去，抬頭望着高台上的冰棺，沉默半晌，回到：「我自然知道你從哪來的，只是，我不希望你再插手皇家的事。」

    「呵～」白狸悶笑了一聲，用着全身的力氣，雙肩聳動的厲害，「哈～這些都晚了，當年欠的情，該還。」

    「就那秦軒？」廖修緣憋着氣的問到。

    「嗯……算是吧！欠他們太多了。」白狸別開頭望向他處，嘴皮上下一張，沒什麼輕重的說到。

    廖修緣聽了，胸口鼓着氣，想要與他說道一番，又忽的泄氣的說道：「所以，那孩子那般盯着你看，你也忍了？」

    「嗯。」

    「這樣我才心裏好受一些。再說，他活着回來了。三爺那邊的意思，一直是想讓我找個人頂替的，既然他秦軒有那個意思，而淑可又贊成，那……挺好！」白狸斷斷續續的說完，頓了好一會，閉了眼，復又道：「那邊我打點好了，你打算出去走走嗎？」

    「不去，不去，我可跟你不一樣，身上背的債多着呢。」廖修緣不想連累白狸，推了。

    「哧，我是說，去雪域走走，你不是一直好奇嘛？」白狸冷哧了一聲，回想那茫茫白雪的天地，心神所往。

    嗯，不知道說什麼，嗯，就表示我還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