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誰是我?

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陸天睜着眼，看着天花板，腦海中的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有些迷茫的雙眼顯示着此刻內心的無助。

三天前的下午，陸天被汽車撞飛，圍觀的人群很快便報了警並且叫來救護車，醫生來了之後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陸天都是無奈的搖搖頭，當時的陸天雙眼已經緊閉，出氣比進氣還要多，胸口的起伏基本已經微不可查。

不過作為急救人員還是將陸天抬上了救護車，來到醫院，急救的醫生看到江秦也是毫無辦法的搖搖頭，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就在醫生準備手術，任其自生自滅之時，陸天毫無徵兆的坐了起來，將周圍的醫護人員都是嚇了一跳，陸天雙眼睜開，嘴角邪邪的一笑，莫名的說了一句我還沒死啊，便又砰的一聲倒在了病床上。

今天是做完手術的第三天，這三天陸天整個人都是這般的迷茫，不只是今後的人生，更是因為自己的身體。

白天他還能正常的思考做事，行為習慣與常人無異，然而，一到夜晚，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對任何事物都充滿了仇恨，充滿了毀滅與破壞。

陸天轉過頭看着床頭柜上的紙水杯，這是今天早上護士剛剛拿過來的，因為就在做完手術的那天晚上，陸天就像發瘋般的對着周圍的事物進行蹂躪，而且全然不會感覺到身上的疼痛，然而第二天醒來之後陸天會覺得自己的身體反而比前一天好了很多，這幾天因為陸天夜晚的瘋狂，醫院為他準備的塑料水杯已經打碎了好幾個，所以今天才會換成紙杯。

每天晚上的瘋狂陸天都清清楚楚，但就是指揮不了自己的身體，就像有着另外一個人在控制着他，而且每次晚上的瘋狂，都會讓陸天覺得很興奮，有種熱血上涌，血脈膨脹的感覺。

陸天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影響，還是自己本來就有着這種瘋狂，看了看快掛完的鹽水，估計護士也快過來了，緩緩的閉上雙眼，將心中的念頭深深隱藏，他決定今晚好好看一看自己內心，究竟是什麼樣的。

果然，不出片刻，一位身材不高，長相秀麗的小護士走了進來，因為這幾天晚上陸天的不安靜，所以醫院將他安置在一個單獨的病房。

小護士叫於秀梅，潤州市本地人，對於陸天這個小弟弟也很是照顧，昨天更是在她休息的時間過來照顧陸天。

「小弟弟，你叫什麼啊，這幾天我都問了你好多遍了，就是不肯說」於秀梅帶着笑臉，真誠的問陸天，手上卻將已經掛完的鹽水瓶取了下來，重新換上一個。

「算了算了，問了也是白問，你好好休息吧，待會曹醫生可能過來給你看看術後的情況，姐姐就先走了啊」於秀梅也知道陸天不會回答，只是自顧自的說了兩句便準備離開病房。

「陸~天」陸天隔着紗布艱難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剛剛走過病床，準備開門出去的於秀梅突然停下腳步「吳天？嘻嘻~，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叫吳法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吳法吳天」

「是陸~天」陸天再次開口，只是音節從紗布傳出去又變成了吳天

「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於秀梅已經笑着的扶到了床邊，來到陸天床頭，輕輕的摸了摸陸天的頭髮「好了吳天，有什麼事就按鈴，我會及時趕過來的」說完之後便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陸天也懶得再去解釋姓名的問題，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自己為什麼一到晚上就會變成那樣，而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沒過多久，替陸天動手術的曹醫生走了進來，左瞧右看了一遍陸天的身體，只是越看眉頭皺的越緊「不可能啊，這絕對不可能啊」，隨行而來的幾名年輕醫生和護士都有些莫名其妙，因為曹醫生可以算得上是醫院的主刀二把手了，難道手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眾人皆是疑惑的看着曹醫生。

曹醫生將頭一轉，看着陸天說到：「你叫什麼？前兩天你做完手術不能多談，每晚又發瘋，我還沒來得及問？」

「我叫陸天」

「哦，吳天是吧，恩，現在呢是這麼一個情況，我發現啊……」

曹醫生自顧自的講這陸天當前的術後情況，而陸天此刻已經徹底的無語了，為什麼每個人聽到的都是吳天，難道被車撞了一下，自己連說話都說不好了？

「……所以啊，我希望等你好點之後啊，能不能幫助我做幾個小實驗，我想驗證一下我的設想，至於你這次的醫療費用就都由我們醫院來承擔了，你覺得怎麼樣啊？」

曹醫生有些期望的看着陸天，希望他立馬就能答應，只是陸天此刻卻是微微閉上雙眼，並沒有理睬，這讓曹醫生非常的尷尬，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起來。

「好好考慮一下，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哼~」

話不投機半句多，何況陸天是半句話都未說，曹醫生輕哼一聲，轉頭便朝着病房外走去。

一眾跟隨過來的護士和醫生也是急忙跟了出去。

晚上九點，醫院的病房區已經寂靜無聲，值班的護士查完房之後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玩起了電腦，各個值班室的醫生也是無所事事的躺在椅子上假寐。

「呼~，又能出來活動了，每天都是這個點，真他媽的煩」嘰里咕嚕的自言自語在陸天的小單間響起，拔掉掛水的針頭，掀開被子，陸天噗通一聲跳下病床。

「這他媽到底是哪裏啊，我不是自殺了麼，這都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個具體情況，也不像小說了說的奪舍、重生什麼的，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說着隨手拿起睡覺的枕頭扔了出去。

「草，草，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啊，我不要這樣子整天夜出晝伏，我要，我要……」

「你想要什麼？」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陸天，似乎在心底響起，又似在耳邊。

「誰，出來，他媽的給我出來，信不信你出來我弄死你，告訴你，我手上可是有好幾條人命的，我是殺人犯，全國通緝，就問你敢不敢出來」陸天一把抓住掛水用的不鏽鋼支架，一邊大聲吼着，眼睛一邊朝着四周觀察。

「我也想出來，可是我出不來，我現在的身體是你在用」聲音再次響起，不過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你，你是人是鬼？」陸天依舊拿着支架，有些謹慎的朝着四周張望着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可能算是靈魂吧」這句話讓陸天險些罵娘，尼瑪，靈魂不就是鬼麼

「你，你想做什麼？」

「我想和你好好聊聊，關於我們現在的狀態」聲音顯得很是惆悵，又顯得很疲憊

「好，你說吧，我聽着」陸天依然謹慎的站着，只是不知何時已經靠到了牆角，雙眼依舊謹慎的盯着屋內的一切。

「我叫陸天，原本住在……，後來去菜市場的時候被車撞了，然後就成了這樣」訴說的聲音透露着無盡的苦楚與委屈已經不甘，只是聽完這些的陸天卻是徹底的傻傻站在那裏，就連手裏的支架倒在地上也是沒有發現。

「不可能，你他媽騙我呢，將我的人生篡改篡改就成了你的經歷，你忽悠小孩啊」隨着片刻的寂靜結束，隨之而來的便是陸天的聲嘶力竭，他完全不信有人會和他有想同的經歷，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最後的結果稍稍有所改動。

而恰巧在此時，心底的聲音也是充滿了不可思議「你也是這樣的經歷，這不可能」，寂靜了片刻，心底的聲音首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其實他大概也知曉了陸天的姓名，只是想再次確認一遍。

「陸天」當聽到心底那聲不可能之後，陸天也是被現實的情況弄得滿腦子漿糊，他不明白為何世上會有人和他一模一樣的經歷，實在是想不明白。

「你是陸天，我也是陸天，呵呵~」心底的聲音苦笑兩聲，隨後又接着說道：「那麼究竟你是我，還是我是你，究竟誰是我」

「是啊，夜晚我是你，白天你是我，哈哈哈~，我們究竟誰是誰的誰？」此刻的陸天已經倚靠這牆角蹲坐了下來，眼中也是一片茫然，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是心底的那個傢伙，還是現在的自己，不知道哪一個是真實，哪一個是虛幻。

「咚~~~」一聲巨響在陸天的腦海中響起，猶如放大了無數倍的心跳聲，陸天在一聲巨響之後瞬間失去意識，而心底中的陸天也是瞬間沒了聲響。

「寰宇初生，兩界未開，時，鴻蒙紫氣隨處可見，積年累月，終生混沌，混沌一出，兩界分離，陰陽相輔，終生萬物，萬物出則道現，……」

洪鐘大呂般的聲音在陸天的腦海中響起，病房中卻寂靜無聲

看着身前的紫色晶體，陸天滿臉的疑惑，難道這就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原因麼？

「吾生於萬物之先，無天無地無道之時，遂自命先天，探兩界之變化，窮混沌之奧妙，經億萬紀元而不朽，然道之生，運轉有其則，吾之存在已無意義，……」

隨着聲音漸漸消失，紫色晶體突然之間閃現出一道深紫色的光芒，就連病房中都被照耀的明亮無比，只不過是紫色的。

隨着光芒的消失，紫色晶體也在慢慢的變小，盤坐的陸天終於看見了對面之人，一模一樣的長相，一模一樣的身軀，就連慧根都是一樣。

「終於看見你了，不知道你是陰身還是陽身」對面的陸天笑着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