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找羞辱

    三月初，半坡村下着細雨。李小二卷着褲管、肩背鋤頭從水庫往家跑。

    細雨灑落在身上，李小二心裏感慨良多。

    「哎，要是自己不上大學，或許家裏還不至於如此，也不至於下雨天還去水庫幹活，這個社會，沒點關係，真是太操蛋了!」

    李小二父母外出打工失蹤十幾年，靠着叔叔養大，叔叔也沒兒子一直對李小二視如己出，為了讓文強上大學欠下了一屁股債.上大學原本是一個翻身的機會，奈何原本應當屬於自己的職位，卻被公司的經理開了後門，給了自己的侄兒。

    想到此處，李小二心裏一萬個草擬嗎而過。

    一陣「轟隆」摩托車聲傳來，打斷了李小二對於老天的怨念，轉瞬間便停在了李小二身前。

    從摩托車上跳下一人，漢子打着赤膊，雙臂各紋一條青色盤龍，肌肉橫生，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主，此人便是余霸。

    說起這個余霸，李小二就來氣。這傢伙仗着自己是村長侄子，在村內橫行霸道，二十五還沒個正經事做，專放高利貸，而且不是一般高利貸，借一百一個月還二百。

    最可氣的是，催收手段完全變態，帶着一幫狐朋狗友無所不用其極。曾經鄰居李大叔買秧苗找他借了一百，月底沒錢還，如果不是賣了水牛，差點將他家房子給燒了，還了錢還將李叔打傷了一條腿，至今只能跛腳。

    「娘希匹的，窮鬼，你家欠的兩萬塊錢撒時候還，哦不對，還有二萬利息一共四萬，再不還？弄死你丫的信不信！」余霸凶神惡煞怒聲說。

    「余哥，你恐怕弄錯了吧！約定的還錢時間還沒到啊，這不還有幾天嘛！」李小二沒好氣的反駁說。

    半坡村巴掌大的地方，大家可謂知己知彼。余霸仰天一笑說：「慫貨，裝啥子裝啊？你以為我不知道！我這是來提醒你們，到時候不還不要怪我無情。」

    「余哥，這時間還沒到，你堵我，這說不過去吧！我也沒說不還啊！時間到了你再來，到時候要還不起再說，行吧！」

    「娘希匹的，李小二，看你卵樣子是不服咯？老子就堵你了怎麼滴！你要不要打我啊，我好怕怕！」余霸呵呵一笑朝李小二勾了勾小拇指說。

    「余哥，哪能動手啊！這下雨天的，你躲躲雨，我繼續忙活去了！」說着李小二就要往水庫方向走去。

    余霸現在心裏卻不得勁，來收債的！卻被擋回去了，這讓他的面子往哪裏擱，往次這楊的情況，那次不是哭爹乾媽的求着自己再寬限寬限幾天。

    越想越不爽，拿着一塊板磚就往李小二走去。

    一聲慘叫如期而至，卻是從余霸口中出，回頭一看只見余霸右手臂折斷。余霸頭冒冷汗，不敢相信地望着李小二，大聲罵道「娘希匹的，你怎麼有這麼大力氣啊？疼死老子咯！」

    就連李小二都不敢相信看着自己手，只見右手手背上忽然出現一八卦陣圖案，圖案中間泛出一絲絲黑氣，越來越濃烈。心中一怔暗想：「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這地方不是剛下田被蟲子咬的嗎？奇怪了。」

    撕心裂肺般疼痛襲擊全身，豆大汗珠從余霸額角冒出。心中更是苦悶，二十多年來，他何曾受過這種羞辱？

    雙目充血地望着李小二狠聲說：「娘希匹的，出息了啊！老子不會放過你的。」

    黑霧漸漸消失，八卦陣圖案也已然不在。有點驚嚇，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牛了。

    李小二怒哼一聲說：「老子等着，欠的錢我會按時還上，不過你今天堵我，是不是應該給點說法啊！」

    「啊！」憤怒一聲仰天長嘯，如果可以，余霸真想將李小二撕碎扔水庫餵魚去。尼瑪的還要給說法，這打出生以來頭一次！

    「余霸，平時見你仗着自己是村長侄子，作威作福慣了，在我這行不通哦！這楊吧，欠的錢我會按時還上利息就算了如何！」李小二狠狠的按住了余霸另一隻手面色黑暗地冷聲說。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聲迎來，余霸半癱在地上喊道：「行行行，大哥你說了算，你先鬆手，快死人了！」

    見余霸答應的倒是蠻爽快的！李小二鬆開了余霸，再次打量着自己這隻手，這難道是擼多了的節奏，麒麟臂了？

    「記住你說的話，滾吧！」一聲冷哼的對余霸說道。

    垮車離去，直到確定李小二追不上自己，余霸才怒聲喊道：「窮鬼，算你有種，我保證不出三天，你就會乖乖過來給爺磕頭認錯。」

    雖然余霸是走了，不過想想再過幾天就要還二萬債務，李小二便覺頭痛。窮在鬧市無人問，何況他還是窮在深山？能借的地方早借遍，現在家中只有不到兩千積蓄，幾乎可以說是杯水車薪。

    鄉村美如畫，綠水青山他已無心欣賞，鳥語也變得嘈雜。快趕回家中。

    剛回到那四間搖搖欲墜土房前，李大溝跛腳撐着雨傘迎了出來，急切說：「強子，你終於回來了，今天去村委會，村長把我們三畝水田全部收回去了，另外在半坡小學後面劃了五畝給我們，你說咋辦？」

    「三畝換五畝很划算啊？」攙扶着李大溝進堂屋坐下，李小二狐疑地說。

    李大溝雖然只有三十五，身材兩鬢已有白，重重嘆了口氣說：「強子，你剛回來務農不久不知道，半坡小學後面的水田哪裏能算得上水田啊？泥土裏面好多沙子，種水稻連溫飽都是問題。」

    心中一緊，李小二心中一萬隻***在奔騰，在這靠着一畝三分地吃飯賺錢鄉村，水田不產量，那還混個屁啊？

    半坡村水田土地歸村委會所有，每隔三年根據各戶家中人口進行分配，現在村長這麼做，完全就是欺負老實人或者公報私仇。

    「叔，你先做飯等我，我去找村長理論。」李小二恨得心中直痒痒憤怒地說。

    工作沒了，忍忍過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回到自己最親近家鄉，還要處處被人瞧不起和欺負，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能想要拉住，李小二卻已經衝進風雨之中，李大溝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說：「沒用的，強子，你這只能是去找羞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