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雙修吧

    如果說之前四位女生都是現代城市裏裝扮俏麗的女神，那眼下這位就是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了。

    簡單的髮飾，簡單的裝扮，襯托出了一種乾淨的氣質。四個女生望向走過來的月牙，一時表情各異。

    陳默剛在想這聲音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回頭一看，這不是月牙麼？沒想到竟然在這碰上了。

    他自己還有許多話想問她呢，於是乾脆端起餐盤，兩人找了一個人少的角落坐了下來。

    月牙低着頭，也不說話，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你吃飯了沒有，要不要一塊吃點？」陳默問她。

    月牙搖了搖頭，「我想先跟你道個歉。」

    「然後呢？」陳默毫不在意，他現在看到月牙總覺得有股莫名的親切，好像認識她已經很久。不知道是那天做的那個美妙的夢有關還是其他原因。

    他一邊吃着飯，一邊盯着月牙看。女孩明顯比之前瘦了許多，面色有些白，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樣，只是那雙眼睛依然如水一般純淨。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落在你那了。」月牙望着陳默，表情有些凝重。

    「什麼？難道是心嗎？你想要，我隨時可以給你。」陳默半開着玩笑。

    誰知他話剛一說完，月牙便從對面座椅上站起身，緊挨着他坐了下來，伸手朝陳默胸口探去。

    陳默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望向她頗有些心虛的道：「唉？你這是要幹嘛？公共場合啊……」

    「你別動！」

    「餵!喂！咱有話不能好好說嘛!」

    接下來讓陳默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他看到了光，貼在他胸口上的手發出了紅色光芒。原本白嫩纖細的手掌仿佛被什麼照亮了一般，變得紅通通的。

    緊接着身體起了奇怪的反應，陳默感覺肚子裏像是鑽進去了一隻老鼠，在裏面拼命的亂竄。

    陳默感覺自己胸口越來越煩悶，一時難受到了極點，只聽見「嘔」的一聲……

    剛吃進去的飯食就這樣全噴在了女孩身上。那些還沒有來得及消化的食物殘渣帶着滾燙的溫度順着女孩的衣領流進了胸口。

    「對不起，對不起。」陳默慌亂急了，急忙伸手去擦。

    「嘿！手感還挺不錯嘛。嗯？！剛才好像摸的是她的胸唉……」陳默偷偷望向月牙，對方那吃人眼神讓他極為不安。

    「那個什麼，我剛才真不是無意的，我是有意的……」

    「不！不！不！我是說我剛才其實是無心的。」陳默對自己的表現感覺實在糟透了。

    月牙此刻臉上的神情則在不停變化着。有難以置信，有傷心，更多的則是憤怒。她緊咬着嘴唇，神情緊繃。她抬起一隻手，只想一掌狠狠朝對方劈下去。

    陳默心裏湧起一陣深深的挫敗感，他閉上眼睛，就等她那一巴掌落下來。

    只是他不知道，這一掌落與不落，關乎的並非臉面，而是他的生死。

    妖族一旦失了內丹，修為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退，等退化成妖身後將徹底喪失神智。

    這是所有妖修最不願意面對的，很多妖族寧願選擇自戕，也不遠淪落到同山林野獸為伍。

    月牙不但沒能收回妖丹，而且差點被陳默體內的怪力反噬。她內心既驚詫又恐懼，隨之而來的還有沮喪和不甘。

    面前這個男生，身體就如同一隻張着巨嘴的凶獸，吞噬着一切外來的元力。正如守夜人之前所說那般，稍有不慎連神魂都可能被捲入。

    有那麼一瞬她心中甚至起了殺念，只是殺了眼前這人，守夜人定然不會就此輕易放過她。而最關鍵還是她自己真的很難下這個決斷。

    畢竟眼前這個年輕人又有什麼錯呢，他甚至對發生的一切毫無所知。如果不是自己挑了他作為采吸元陽的對象，他應該會像這裏所有年輕人一樣，繼續過一種簡單而平凡的生活。

    最終她還是把手放了下來，只是感嘆命運為何對她如此不公。如果不是為了急切恢復功力，躲避仇人的追殺，她又怎會鋌而走險去盜採凡人元陽。

    守夜人雖將自己放了，但血海深仇還未報，最重要的內丹竟然都丟了。眼下前途未卜，自己又該何去何從？想到這裏，眼淚如開閘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陳默見月牙哭得傷心欲絕，已無心再去追究她之前那些古怪的舉動。那隻發光的手，他寧願相信是眼睛出現了錯覺。

    如今這種高速發展的時代，出現自己不理解的東西太正常了。只是他不知道，就在這眨眼的功夫，自己已經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

    「不哭了行不行？你住在哪邊？我送你回去先把衣服換了吧。」月牙的哭聲成功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陳默現在只想帶着當事人儘快逃離案發現場，尤其是王思雨很有可能正關注着這邊的動靜。

    誰知他不勸還好，這一勸，月牙哭的反倒更凶了。這會直接將頭靠在陳默肩上，衣服都被女孩的眼淚打濕了一大片。

    「看樣子即便是妖丹原主，也沒辦法把那內丹取回來了。這個小子真是看走眼了，有些棘手啊。」坐在不遠處的雷子感嘆道。

    「總歸還是有辦法的。」胖子望着兩人身影，若有所思。

    陳默感覺這飯是沒法吃了，月牙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完全無視周圍人群的目光。

    月牙可以不管不顧，陳默真是有些受不了。「求你別哭了好嗎？你這樣一哭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我還單身呀。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哭？」

    就在陳默一籌莫展的時候，胖子和雷子兩人徑直走了過來。「行了，別弄得跟哭喪似的，咱們出去聊，還有你，一塊跟上。」胖子望着陳默道。

    陳默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跟着這兩人走，也許是一直哭的停不下來的月牙突然止住了哭聲，也有可能是胖子那不容置疑的語氣。

    他心裏雖然奇怪，但還是跟着他們上了東湖食堂的頂樓天台。

    通向樓頂的天台被一道鐵門鎖的死死的，而胖子順手一抹，掛在鐵門上的大鎖哐當一聲掉了下來。

    鐵鎖斷口處光滑平整，如同被利器切開了一般。陳默感覺自己這兩天怎麼盡碰上一些怪人怪事。

    幾個人上到天台，外面天色已經有點黑了，遠處的天邊透着抹紅。胖子雙手插兜，好整以暇的道：「我們待會還有新的任務。咱們就長話短說吧。」

    他指了指月牙沖陳默說道：「她內丹現在在你體內取不出來，情況很緊急，但你情況要比她更急。」

    「她或許還能撐個一年半載，但留在你體內妖丹，一旦妖力全部釋放出來，妖毒立馬能把你化成一灘血水，到時神仙也難救。」

    陳默立在那，一臉茫然，但看胖子表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心裏一下又變得緊張起來。

    胖子跟雷子示意了個眼神。雷子隨即走近陳默身旁，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手貼上陳默的腹部，用力按壓了起來。

    雷子的手一貼過來，陳默立馬感覺全身都變得酸軟起來。

    起初那隻手感覺還是暖洋洋的，但隨着雷子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手掌的溫度也越來越高。陳默感覺自己腹部如同安了一隻火爐，整個人被烤的面紅耳赤，汗出如漿，衣服都滴出水來了。

    陳默躬着身子，趴在雷子胳膊上，如同一隻被烤熟的大蝦。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要被雷子的手烤焦了，全身血液在急劇的沸騰。

    他想張嘴說話，卻說不出來。喉嚨發苦，嘴一張，猛地吐出大口紫色血塊，滿口的鐵鏽味直鑽入鼻。

    「清除了一些餘毒，但這只是暫時的，如果不想辦法控制，積壓的毒素會原來越多。」胖子上前說道，從陳默兜里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道：「有什麼事可以打上面的電話找我。」

    胖子將手機塞進陳默懷裏，走到月牙身邊，一指點在她額頭上。

    「這個雖然有違我們守夜人的規矩，但特事特辦，只能權宜。希望你們能用心體會這部《嫁衣神功》。另外功法必須嚴格守秘，不得外泄。到時要出了岔子，別怪我言之不預。」

    胖子做完這一切，丟下兩人同瘦子下了樓去。胖子二人從食堂里出來，鑽進了路旁一輛黑色越野車。

    「你不會打我小報告吧？」胖子將車子發動，望着雷子道。

    「嫁衣神功，這名字虧你想的出來。」雷子笑道。

    胖子調整了一下後視鏡，對着鏡子扒拉了額頭的劉海道：「不然呢，難道我告訴他們，你現在修煉的是我們守夜人的不傳之秘《陰陽九轉生滅大法》？這對大家都不好，沒必要。」

    「我覺得你還是有些輕率了，監察組最近動作不斷，你何必讓自己冒這個險？」

    雷子望向車窗外的人流，若有所思的道：「你不如推薦那小子去知行院，只要從裏面受訓出來，正式成為守夜人後，想學什麼不都名正言順嗎。不過你覺得他們真能練成嗎？已經好多年都沒人練這個了，而且這功法聽說練到後面會......」

    胖子聽雷子這麼一說，手拍在方向盤上道：「都是道聽途說！怎麼能信，什麼練到最後會爆體而亡，我看全是些無稽之談。講武堂的那些老傢伙又不傻，犯得着自毀根基嗎?能拿出來肯定是早研究透了，只是有風險應該是真的。「

    「進知行院好是好，但必須得通過測試才行，先等他們把這門功法練上第二層保住小命再說吧。命都保不住，其他都是空談。」

    胖子隨即話鋒一轉道：」不過據說那狐妖有九尾天妖的血脈，很不簡單。我看十有八九沒什麼問題，至於那小子姑且看他造化了。」

    兩人駕車在穿過了幾條街道之後，很快便駛離了校區。

    陳默癱坐在樓頂上，好半天后終於緩過勁來。他看見月牙站站在那也是一動不動，半天都沒反應，忍不住伸手在她眼皮底下晃了晃道：「喂！姑娘你錢掉了！」

    月牙絲毫沒有反應，自從胖子在她額頭戳了那麼一下之後，她就一直站在那紋絲不動，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眼睛都沒見眨一下。

    今天所有發生的一切遠超陳默的想像。無論是月牙顯露出的發光的手掌，還是胖子兩人展示出的非同常人的力量，都讓陳默生出一種仿佛在夢裏的不真實感。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原來如此！」就在陳默胡思亂想的時候，月牙口中發出一聲低嘆，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

    陳默見她雙眼終於恢復靈動的神采，說道：「你終於還魂了，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自從見到你之後，我身邊總是怪事連連？」

    月牙卻並不答話，只是一味盯着他看，看的陳默心裏有些發毛。

    「你是處男嗎？」月牙問。

    陳默愣了楞，當即道：「這麼羞澀的問題，你讓我怎麼回答你，不如來親自試試？」

    月牙點了點頭，走近陳默身旁，乾淨利落的施展出了一招猴子偷桃。

    「啊！哦......你竟然來真的！」東湖食堂樓頂上傳出了陳默複雜難言的悲鳴聲。

    命根子就這樣當面被一個女孩子拽在手心裏，陳默心裏莫名的湧起一股滿滿的屈辱感。

    月牙對此卻完全無視，反倒一心研究了起來。十指纖纖，輕攏慢捻抹復挑......

    一直到陳默不可抗拒的起了生理反應，月牙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這簡直不能饒恕！」陳默內心在咆哮。

    月牙望着他，一臉認真的道：「我們雙修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