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災難來臨

    第二日清晨，林若寒拖着疲憊的身軀起了床，來到洗漱池前，費力地清理着臉上的各種顏料。

    心中哀嚎：不就是打不過你麼？我就不信，我大你五歲，還打不過你個十歲的毛頭丫頭？真不該荒廢了武術，不然，現在也不會被欺負成這樣子！

    帶着決心練武的心，打完一套太極後，不出意外地再次遲到。

    又是一陣訓導後的一堂出色的課堂教課。

    待老師走後，三個好友又坐到一起。由於被威脅一定要帶錄像回去，不得已，將昨天的照片和錄像拿出來給好友觀看。

    結果就是，謝宇和丁寧摟在一起大笑。他們完全不顧全班人奇怪的眼神，和林若寒那殺人的目光，肆無忌憚地笑着。

    終於笑罷。

    謝宇慶幸地說：「得虧沒有去，不然，哈哈哈……」話沒有說幾句，有上氣不接下氣地笑起來。

    丁寧在一旁整理自己的儀表，忍住笑容說：「誰的傑作？太有才了！」

    林若寒臉都青了，不過想想就算了，淡淡地說：「我表妹！」

    雖說語氣平淡，但是說到「表妹」兩個字的時候，還是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

    「叫什麼？」丁寧繼續問。

    「龍櫻！」林若寒隨口說出來。

    「……」

    丁寧和謝宇突然都沒有了聲響，林若寒好奇地看着他們，問：「怎麼了？」

    謝宇壓低聲音靠着林若寒說：「你們家不會是龍魂家的親戚吧？」

    林若寒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只能點頭。

    「好小子！藏得夠深啊！」謝宇摟住林若寒的肩膀說，「竟然是國家最高領導人的親戚，而且關係這麼好！」

    「對對對，還能這麼玩，關係一定好得不得了了！」丁寧指着一張照片的角落中的龍魂，滿臉彩墨的模樣中透露出不可侵犯的威嚴。

    「其實，我並不管他們什麼身份的。你看我不也是在學校裏面做一個普通學生麼？」林若寒擔憂地看着眼前的好友。

    他自讀書以來，就沒有怎麼交過朋友，因為所有的人無論談吐和言論都讓他感到幼稚。

    而眼前這兩個卻是所有人中的另類，他們身上透露出一種他沒有的豁達和放縱。

    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個忌諱，沒有對他們說，只怕他們因為這個和自己的感情變了味。

    謝宇看出林若寒的想法：「老哥我不是那種人，而且呢，丁寧也不是！別想太多，你不願意告訴我們，我們又不怪你。」

    丁寧點點頭。

    林若寒笑了，憨傻的樣子，甚是可愛。

    「我們就喜歡你這樣傻愣愣的笑容，明明智商那麼高，卻這麼天真。」

    「是的……天真就是好。」

    ……

    「轟——」

    教學樓劇烈震盪，玻璃碎片划過破空氣，血在空中飛舞，坐在窗邊的同學有幾個已經躺在了血泊中。細細一看，是玻璃碎片劃破了大動脈，看來是沒救了。

    「快走！」林若寒好像意識到什麼，拉住兩個人的手就跑。

    「轟——」

    爆炸聲不斷響起，最上面幾層樓已經不翼而飛，整個教學樓都在顫慄，並且慢慢呈現出傾斜的狀態。若不是校園建築都是用純鋼筋鑄就，幾次爆炸之下，絕對沒有人能夠生還下來。

    林若寒三人來到樓梯口的時候，樓道中已經被堵住了。即便是學校設計時有災難方面的考慮，但是也無法讓驚慌的學生有秩序地前行。

    爆炸聲不斷，眼看着教學樓要倒下去了。

    林若寒開啟智腦的揚聲器功能，大聲喊：「你們要是不想死，就一個個有秩序地下樓！若是你們要害死更多的人就繼續擠着下去！」

    只可惜，效果微乎其微。

    畢竟，這裏的都是些中學生，就算是接受過災難救急知識，但是也經不起連續的爆炸聲對幼小心靈的摧殘。

    林若寒看了眼窗外，整個天空都被烏雲籠罩住，一絲光芒都沒有。

    道道粗長的閃電，像是死神的鐮刀一般，在空中滑動，落在地面的建築上。

    又一道閃電擊中了教學樓。

    「轟——」

    原本就慌亂的人群，更加急躁不堪，開始有人被踩死了。鮮活的生命，在同類逃亡的腳步下，如此消逝而去。

    這個時候，不是悲傷的時刻，林若寒強忍着心中的恐懼，拉着兩個好友，向教室中跑去。

    來到窗前，看着身邊的好友，說：「我們等待時機！」

    「等待什麼時機？」丁寧此時已經淚眼婆娑，「我……我們還能活下去麼？」

    謝宇也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靜靜地摟住丁寧。

    林若寒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亂，心中盤算着一切能夠自救的方法。

    樓道是走不了了，等慌亂的人冷靜下來，樓都塌掉了。

    眼下只有一個方法可行了，那就是等待樓倒下的一瞬間，沿着樓面滑下去，最佳的着落地點就是那一排十米高的杉樹中間位置。

    他四處看了下，每個角落都是認真地觀察，好找到可用的東西。片刻的思考，他開始行動。

    一邊扯身邊的窗簾，一邊喊：「你們把所有的窗簾都扯下來，我們做逃生工具。」

    謝宇和丁寧兩人也不問為什麼，立馬去扯窗簾。

    林若寒接着將桌子的桌面拆下來，用自己扯下來的窗簾包裹住，然後綁在腰上。又撕扯下一些布料，包在手上。

    「謝宇你趕快照我的樣子做，我來幫丁寧做，別耽誤時間！」

    謝宇點頭慌慌張張地有樣學樣。

    「你們穿的鞋子都是防滑的麼？不是的話，也包上窗簾，粗糙的面朝外。」

    ……

    一陣緊張的忙碌下，所有能做的準備都做完了，教學樓也因為閃電的高溫，房基、房脊都被熔斷了，緩緩地倒下去。

    林若寒三人已經做到窗外，等待適合的角度。

    「我們在三十一樓，最低也是一百米。傾斜角度不夠的話，即使是滑落到地面，我們也會摔死！但是傾斜角度太小，我們會被樓倒下那瞬間的震動震死！聽好我的口令，我說跳，就立馬走！」

    「還有一點，無論如何都不好慌，穩住身形，將桌板一直朝下，最大程度地減少衝撞的動能！」

    「……」

    林若寒的聲音十分急促，神情也是緊張不已，但是他卻不能亂，這關乎到自己和朋友的生命。

    等待的時間過的很慢，如同蠟油從點燃蠟燭中滑落的速度一般，緩慢似依戀不舍，緊緊黏着蠟燭不願往下流去，半路中凝結在蠟燭上。

    等待的時間，也如那昏黃的燭光，令人昏沉，心神迷失。

    等待的時間裏，讓人不斷地問自己，拷問着勇敢和懦弱。

    ……

    學生們已經有不少人失去了理智，處在樓層較低的學生中開始有人從窗口跳出去，或許有一兩個活着躺在草地或者樹梢上不能動彈。

    也可能，完好無損地逃脫，卻被後面落下來的學生砸死。

    ……

    血肉在樓下綻放開，血腥氣味瀰漫了整個的空間。

    樓道中的人哭喊、怒罵聲，一浪接一浪。踩踏至死的人越來越多，屍體慢慢堆積起來，所有的人都被屍體擋住了，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

    「我們真的不去管他們麼？」謝宇大聲喊，眼睛不斷往那些曾經與自己同在一個校園甚至同一個教室裏面，一同上課的同學們看去，恐懼的淚終於開始流淌。

    風聲越來越大，將謝宇的聲音淹沒。

    不過，林若寒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貼着他的耳邊說：「如果，我剛剛讓他們有秩序地走下去的話，這一棟樓死掉的人不超過百分之一。我們做準備的時間都有十幾分鐘，坐在窗台上的時間也有幾分鐘了，這些時間完全夠所有人逃出去！可惜，他們已經失去理智了，我們去管他們只是把自己再搭掉罷了，於事無補！」

    謝宇默不作聲，他其實懂得，但是人性在他這裏凸顯了善良和無私，使得他不得不承受心靈的拷問。

    「別多想了！準備好！」

    林若寒發現教學樓的傾斜速度有加快的跡象，立馬拍醒兩個還處於呆滯的好友。

    他心中計算了，一系列的數據——樓的重量，傾斜度，受力……一切都是為了找到個合適的時機，增加生存幾率。

    「跳！」

    林若寒一直等待的時機出現，帶着兩個好友跳了下去。

    腰部的桌板落在玻璃鏡面上，一路滑行而下。

    此刻只能說，是新時代救了他們。

    這裏的教學樓全都是一體化打造，全通透鋼化玻璃板造就的牆面，使得林若寒的計劃得到最好的實現。若是中間有什麼凹凸不平，那麼他們只能因為時間計算不准而死在路上了。

    「注意調整身體姿勢！減緩速度！」林若寒在之前準備的時候，一直謝宇、丁寧兩人強調這句話，這時候還是忍不住提醒他們。

    雖然，他知道風聲如此之大，無法讓他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是也算是一種督促和提醒。

    還好，兩人慌張中還抱有一絲生的信念，沒有忘記林若寒一直說的話。

    急速從耳邊掠過的空氣，時刻地提醒着他們，真正的危險還沒有到來，一直在前面的不遠處等待着。

    「不好！」

    林若寒精神一直都是高度集中，他的眼睛就沒有閉上上，及時是風如此地大，他都要講眼睛撐開，盯住前面那條生命之路。

    他突然發現，丁寧的前面有一段是空缺的，玻璃板碎裂了！如果這個速度撞上去，必死！

    丁寧離那個黑洞洞的窗口距離越來越近，林若寒此時確實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拼命用手中的磁鐵圈狠狠地按在玻璃面上，腳也用力踩在玻璃上，摩擦產生強烈的「吱吱」聲，但是就是不能改變自己的行動軌跡，只能一點點降低速度。

    這樣下去，丁寧、林若寒、謝宇都會死，因為三人腰間繫着一道窗簾。原本是準備用來固定三人行動路徑，以免某一個人發生意外，而此時卻成了死亡纏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