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房有鬼

    方青葙提着早餐上二樓時，發現四個傢伙已經起床了，覺妄坐在窗邊發呆，唐卷宗坐在覺妄對面擦拭着他的槍，土子吹着口哨燒水泡茶，陳嶺峰在打掃衛生，伏澤和蒼露躲在角落裏，不知道在悄悄的說着什麼。

    方青葙立刻發現，這幾個人的氣氛很不對，提高嗓門：「早啊，臭男人們。」

    「帶什麼好吃的了？」土子拎着水壺，饞兮兮的湊過去。

    「豆漿油條。」方青葙把吃的往桌子上一扔，繼續道，「今天店裏就交給你們了，我有同學聚會，打工的大學生跟女朋友去旅遊了。」

    「我不會看店。」土子叼這油條說。

    「我也不會。」覺妄真誠的道。

    「我沒那個耐心。」唐卷宗喝着豆漿。

    「那，要不我來吧，看店都需要做什麼？」陳嶺峰老實的道。

    方青葙從善如流的帶着陳嶺峰下樓，告訴他收費標準。到了一樓，立刻拉住陳嶺峰小聲問：「怎麼回事？怎麼感覺氣氛不對？」

    「你去問土子吧，讓他自己說比較合適。」陳嶺峰有點為難的回答。

    「不說的話，我就把你轉世、寄宿靈什麼的事告訴你家人。」

    「別別別，老闆，你還嫌我事兒少嗎？讓我大哥知道，得天天來做我的思想工作，沒準還得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那你說不說？」

    陳嶺峰無奈的嘆口氣：「昨晚土子和唐卷宗差點動手打起來。」

    「為什麼？」方青葙十分驚訝。

    「還不是因為風古堂的事，唐卷宗認定土子跟三尊有關係，土子一直迴避，結果兩人就吵起來了。如果不是覺妄和伏澤拉着，估計就打一起去了。」陳嶺峰十分無辜，「我也想拉着來着，不過這倆人太厲害了，根本插不上手，感覺像拼命一樣。」

    方青葙臉色有點不好，轉頭朝樓上看了一眼，問：「那最後呢，問出來沒有，土子到底跟三尊有沒有關係？」

    陳嶺峰雙手一攤，聳了聳肩，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同學聚會時間從中午開始，方青葙是組織者之一，早早就去張羅，自從曉曉去世以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聚會，心情跟從前完全不同了。再加上土子和唐卷宗的事，讓方青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書店裏，上午十點剛過，兩名中年女人來到書店，直奔二樓。陳嶺峰坐在一樓款台里，趕緊喊住倆人。

    「我們找祝由大師。」兩個女人火急火燎的回答，登登登的就跑了上去。

    陳嶺峰跟上來請兩人坐下，按照方青葙的囑咐，上了茶，然後坐在倆人對面問：「你們找祝由什麼事？」

    「你就是祝由？」

    「不是，我是打工的，老闆現在不在，有什麼事先跟我說說吧。」

    「你們會驅鬼嗎？」

    聽到這話，土子和覺妄從臥室里伸出頭來。

    「會，您二位詳細說說情況吧。」陳嶺峰淡定的回答，其實他現在想起自己來找祝由時的情景了。

    「我家有套老房子，最近總會發生怪事，我們懷疑是鬧鬼了。」

    「什麼樣的怪事？」

    「有怪聲，好像很多人在跑步。有時候走在屋子裏，就感覺撞到什麼東西了，可是周圍什麼都沒有。半夜裏，還能聽到說笑聲。」

    陳嶺峰光聽這些就覺得發毛了，他朝臥室看過去，向那三人求救。雖說他前世有寄宿靈，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不過這一世到目前為止，只是普通人，鬼鬼神神的，還是忌憚的。

    土子率先響應陳嶺峰的呼喚，笑容十分和煦的走出來：「跑步聲和說笑聲很大嗎？」

    「這是誰呀？」

    「是我們老闆的助手，很會除靈捉鬼。」

    「是嗎？哎呀大師，您快坐，您聽我說。那房子呀是我爺爺他們留下的，前幾天，我帶着老公孩子去住，結果就聽見那些怪聲。跑步聲是白天聽見的，不算大，不過仔細聽還是能聽見。晚上的說笑聲就很大了，都把我們吵醒了。」

    「你們醒了還能聽見聲音？」

    「沒有，醒了那聲音就沒了。」

    「會不會是鄰居家的聲音，比如樓上有孩子，白天跑來跑去的，晚上哭鬧。」

    「我們那老房子在郊區，平房，哪有樓上？鄰居倒是有，不過都沒有孩子。大師，您說我們是不是撞見鬼了？」

    「現在還不好判斷，這種怪聲以前聽見過嗎？」

    「以前也聽見過，不過都沒太在意。」

    「那為什麼就這次在意了呢？」

    「這個……」兩個中年女人對視一眼，結結巴巴半天，解釋道，「這次是在那住了，才發現晚上怪聲這麼吵的。」

    「那房子平時有人住嗎？」

    「我小叔住那。」

    土子打量了兩個女人一番，看起來大概四五十歲了，她們的叔叔，估計最少也得六七十多了吧：「老爺子一個人住？」

    「對呀，我爺爺把房子留給我小叔了，他沒兒沒女的，一直一個人住。」

    「除了聲音，還有什麼其他奇怪的事情嗎？」

    「我兒子說，晚上睡覺時，覺得有人摸他的臉。」

    「對對對，我兒子也說，有人揪他頭髮。」

    「哦，你們兩家人都去老爺子那住了？」

    「是……，這，這不是十一放假嘛，帶孩子過去陪陪小叔。」女人乾笑兩聲。

    「那，老爺子也聽見怪聲遇到怪事了嗎？」

    「我小叔說他什麼都沒感覺到，不過他都快八十了，耳朵背。平時我們跟他說話都靠吼，那種程度的聲音，他根本聽不見。」

    「大師，您看，是不是鬧鬼？我們要不要想辦法驅鬼呀？」

    土子摩挲着茶杯說：「按說，老爺子在那住着，什麼問題都沒有，那大概沒什麼事。只有你們聽見怪聲遇到怪事，那可能問題出在你們身上，不是房子的問題。」

    兩個女人嚇得一哆嗦：「大師，您快給我們看看，有啥不乾淨的東西嗎？」

    土子耐心的左右看看倆人，什麼都沒看見，誠實的搖搖頭。

    兩人鬆口氣：「大師，要不您去房子看看吧，我兒子還在那呢，您也幫忙看看。」

    「去倒是可以，不過是收費的，如果房子和人都沒問題，我們收五百塊跑腿費，也算給你們一個安心。如果有問題，按照解決難度不同收費。」

    「五百？不能便宜點嘛？」

    「一口價，想便宜你們可以找別人，看得好不好就不保准了。」

    兩人對視一眼，最後狠心的點點頭。

    陳嶺峰留下來看店，唐卷宗表示沒興趣，看鬧鬼還不如睡覺。土子和覺妄跟着兩個女人，離開了書店。

    房子說是在郊區，其實離市區不算太遠，老城區邊上的房子蓋得參差不齊。大多數都是一圈樓房圍住一撮平房，遮擋得平房都曬不着太陽。

    四個人下了出租車，就看見一條小胡同，兩排平房分列兩邊，大概十來棟。牆上寫着大大的拆字，顯然這片也要拆遷了。

    「這房子都要拆了，你們還管他鬧不鬧鬼幹什麼？」土子有點奇怪。

    「萬一真鬧鬼，傳出去了，我們就要不上價了。」

    土子瞭然的點點頭。

    胡同里，第五棟房子，紅磚牆面，土灰色的瓦。這房子一看就很有年頭了，大門周圍的牆磚比較新，跟房子的色差比較大，顯然是後蓋的，

    四個人走進院子，就看見涼棚下一位白髮老人，正提着刀殺西瓜。看見有人進來，十分熱情的招手，大聲道：「快來快來，正好吃西瓜。這西瓜也是最後一茬了，天再冷冷，就沒得吃嘍。」

    一聽這嗓門就知道，老爺子耳朵背得厲害。

    兩個女人神秘兮兮的問土子：「大師，有鬼嗎？」

    土子環視一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