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鬼市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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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安靜的有些過分,我和黎淼硬着頭皮走入了紅燈籠籠罩的範圍。
整個鬼市的範圍不大,只是小賣店前不到三十米長的這片區域,可擺攤的人卻很多,密密麻麻的小攤有二十多個,幾乎一米一個。
每一個小攤擺的東西都不同,大部分都是針頭線腦之類的小東西,還在正常的範圍內。
我和黎淼順着小攤走了一遍,誰也沒有開口,更沒有作死的去買東西。
直到走過小賣店的門前,紅光籠罩不到我們倆,我倆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向着下一處的小攤走去。
和第一個一樣,也是不到三十米長的一片區域,不過這裏賣的東西有些特別。
相比於剛剛的那個鬼市所賣的東西,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不簡單,比如第一個小攤上擺放的東西,那是各種器官,有眼睛,有手,還有心臟。
看到這些東西的一瞬間。我的心便一緊,更讓我心驚的是擺攤的鬼,那是一個頭上包着布巾的獨眼龍。
不只是眼睛,他的臉上也遍佈着傷疤,特別是裸露的胸膛,上面滿是長短不一的刀疤。
向下走,第二個攤位上擺放的是用各種獸類製作的護身符樣的東西。比如狼牙項鍊。
擺攤的看着不像人,倒像是一個大耗子,他的兩顆大板牙凸在嘴唇外,手上的指甲很長,也很鋒利,看着像刀。
從頭到尾,這個鬼市裏面就沒有一個正常的,要麼是橫死的,要麼是各種非人的東西。
走完這個鬼市,我和黎淼剛想繞道回去,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小姑娘攔在了我倆面前。
我和黎淼誰也沒開口,小道其實並不窄,兩輛車並行還是不成問題的,我倆向着邊上挪了挪,打算讓過去。
沒想到小姑娘也跟着橫移,再次攔在了我們倆的面前,瞪着一雙漆黑的眼睛看着我倆。
我和黎淼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相比於剛剛那個鬼市,這裏更加兇險。
沒人想在這種地方惹事,我倆再次橫移。羊角辮小姑娘也跟着橫移,始終攔在我倆的面前。
其實這個小姑娘已經是這個鬼市上看起來最正常的一個了,可恰恰是她,攔在了我倆面前。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我和黎淼立馬轉身,打算原路返回。
「你們是活人吧?」
身體剛剛轉過去一半,小姑娘開口了。
她的聲音很沙啞,還帶有一絲滄桑感,聽起來不像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反倒像是一個幾十歲的老人。
這句話一出,本來安靜的鬼市更加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一瞬間投了過來。
我們倆頓時僵住,連續逛了兩個鬼市,這是我們聽到的第一句話,也是讓我們陷入險境的一句話。
「你認錯了!」
黎淼搶在我前面開口了,她的聲音和她的性子一樣,冷冷的,還帶有一種距離感。
她一開口,落在我倆身上目光瞬間減少了一半。
「是嗎?」
小姑娘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歪了歪頭,漆黑的眼珠轉了轉,看她的樣子,根本不相信。
我沉默着沒開口,只是定定的看着小姑娘,黎淼和我一樣,沉默以對。
可能是壓寶壓對了,投在我倆身上的目光又少了很多,小姑娘這時再次開口了:「我跟着你們很久了。從剛才的人市,到現在的血市,你們倆什麼也沒買!」
「鬼市一月一開,來了卻不買東西,說不過吧?」小姑娘歪着的頭緩緩的抬起,又問了一句。
我沒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小姑娘簡單的兩句話卻讓我知道了很多信息。
這個鬼市是一個月開一次,最開始的那個是人市,這個是血市,人市和血市合起來叫做鬼市。
區別很可能便是人市賣的是針頭線腦的一些日用品,而血市,賣的都是一些人和獸的器官。
又是一陣難言的沉默,投在我們倆身上目光越來越多。小姑娘眼中的黑色漸漸蔓延,嘴角的冷意也越來越濃,這樣下去,他們絕對會對我們倆動手。
我的手悄然翹起,悄悄伸入褲兜,隨時準備動手。
「他們是我的客人,第一次來。不懂規矩!」
就在這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
我心裏一動,這是車大爺的聲音,他是人,怎麼會在這時出現?
「哦!」
小姑娘點點頭,眼中的黑色漸漸褪去,恢復成了正常的樣子,一半是眼白,一半是眼球。
「走吧,逛也逛了!」
一根煙袋鍋子從後面伸出,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勾着我向回走。
我順着力道轉身,順便牽上了黎淼的手,拉着她跟着車大爺走。
車大爺和白天的樣子差不多。白褂子,大光頭,腳上是黑布鞋,唯一和白天不同的是,他墊着腳用腳尖走。
我雖然好奇,不過也沒問,跟着他走出了這個鬼市,順着原本的路,有走過第二個鬼市,最後停在了我們租住的院子前。
「剛剛」
我張嘴想要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車大爺轉過了身,順便將搭在我身上的煙袋鍋子收回。
看到車大爺臉的一瞬間,我皺了皺眉,他的臉很白,眼圈卻很黑,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氣息,陰氣很重,而且身上沒有三把火,這完全是鬼的架勢。
「回去吧!」
他拿着煙袋鍋子指了指小院,明顯不願意和我們多說。
我和黎淼沒問,順着他的意思進了院子,車大爺看到我們進了院子之後,轉身離開,看他的方向,是向着鬼市去的。
「怎麼樣?」
一進屋,白老闆便湊過來問道。
「有問題!」
我想了想,把情況說了一遍。
「剛剛那個車大爺很可能不是人!」
白老闆想了想,見我不解。馬上又道:「我的意思是,很可能不是他本人!」
這點我同意,車大爺從始至終都是墊着腳走的,也就是用腳尖走,在我的記憶中,沒有活人會用這種方式走路。
即便是有,那也是被鬼墊了腳後跟,可我們是跟在車大爺身後回來的,他身後到底有沒有鬼,我很清楚。
還有一點便是,車大爺身上的三把火全部熄滅了。
白天的時候我還瞧過,車大爺身上的陽氣很旺,三把火也很正常,即便是在後山那個到處都是墳,陰氣很重的地方,他身上的三把火也沒有熄滅的跡象。
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出現這麼大的變化,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還有那個血市,我們苗疆也有!」黎淼輕聲道。
「我以前和黎婆參加過兩次血市,血市裏面的人全都是橫死的,還有很多不是人的東西去參加。出現血市的地方大多都是死的人多的地方,特別是橫死的!」
黎淼緩緩的說道,沒說出一個字,我心裏的緊張感便加重一分。
張莉到底選了一個什麼地方,我想不通,明明看上去平靜安詳的小村子,怎麼會出現鬼市?
就如同黎淼說的那樣。鬼市出現的地方,必然是死人多的地方,不管是橫死的還是正常死亡的。
「吱吱!」
飛鼠這時叫了兩聲,對外面揮了揮小爪子,我們同時將目光投向外面,門口的白燈籠被摘下去了。
「鬼市結束了!」
黎淼喃喃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說道:「不對啊,鬼市一般會開到天亮之前的,現在結束,早了點!」
我沒接話,今天鬼市結束的這麼早,很可能和我們有關。
特別是那個發現我們的小姑娘,我和黎淼身上的氣息隱藏的很好。正常情況下,只要我倆不出錯,根本發現不了。
從那個小姑娘攔住我們那一刻起,她便已經確定,我倆是人非鬼。
「別想了,一切等天亮再說!」白老闆上前環住黎淼的肩膀,輕輕搖了搖。
沒人反對,重新躺下,我本以為會睡不着,沒想到很快便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我驚疑的發現,張茉、白老闆還有黎淼她們仨誰也沒醒,還在睡。
我伸出手指探了探她們仨的鼻息。她們仨只是睡着了,而且睡的很熟。
我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早上八點半,這根本不正常,特別是白老闆,她哪怕幾天不睡都不會睡的這麼沉。
我把她們叫醒,白老闆揉了揉眼睛,受驚一般坐起來,驚疑的說道:「八點半了?」
我點點頭,把手機遞過去給她看。
白老闆沉默了半響,什麼也沒說,陰着臉下地洗漱。
洗漱完畢,吃過早飯後已經九點半了,車大爺好似知道我們的時間,掐着點進了院。
看到他,我緊走幾步迎了上去,急切的問道:「車大爺,昨天晚上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我沒出門啊!」
車大爺有些納悶,愣愣的嘀咕一句,臉色馬上變了,問道:「昨天晚上你們都看見什麼了?」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謊。我把昨天晚上發生的說了一遍。
車大爺聽過後沉默下來,只是下意識的把弄着手上的煙袋,卻一口都沒抽。
「昨天晚上你就是用這個煙袋把我拉回來的!」我看着他的煙袋又添了一句。
「昨天晚上的不是我!」車大爺這時抬起頭,看着我的眼睛說了一句。
「不是你,那是誰?」我問道。
車大爺沒回答,在院子裏繞了兩圈,一會跺腳一會咬牙的。還不時的看我兩眼。
幾分鐘後,車大爺停下來,咬了咬牙道:「你們可能走不了了!」
他這副樣子,明顯是知道一些什麼,我連忙問道:「為什麼?」
「那些東西不會讓你們走的!」車大爺低沉的說道。
我向前走了一步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不知道的不多,我只是知道,每個月村里都會有鬼市。每次持續三天,具體是哪一天沒人知道,反正在那三天裏,村里會很安靜,每個人都睡得很熟,在鬼市散市前,不會有人醒過來!」車大爺有些不耐煩。眼中更是閃過一絲恐懼之色。
「行了,你別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我剛想繼續問,車大爺擺擺手,急匆匆的離開了。
「三天,也就是說,還有兩天才會結束!」
我望着車大爺的背影,伸出三根手指說道,而且我可以確定,車大爺的身份可能沒那麼簡單。
先不說昨天見到的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男人,單單是他剛才的話裏面,漏洞就不少,值得懷疑的地方也很多。
他說鬼市時村裏的人都睡得很熟,在散市前不會有人醒來,既然不會有人醒過來,他又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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