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軟肋

南門煜問道：「你是如何猜到此事和左相有關的？」

「天河子。墨子閣 www.mozige.com父皇中的毒是天河子吧？」

南門煜點點頭：「你果然厲害，我也不知道母后是什麼時候和辛子期搭上關係的，等我發現父皇不對的時候，甚至還有些天真的去求母后，想去調查這件事。誰知母后告訴朕，這件事就是她下的手。辛子期很聰明，他提供的天河子從來沒有經過他的手，即便真的去查，也牽連不到他。母后告訴朕，如果我非要堅持查下去，最後死的只能是我們母子。朕就害怕了，就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眼看着父皇一天天衰弱下去。阿嶺，朕和母后一起害了父皇，如今燕家父女又聯手害了朕，這是不是就是因果報應？」

南門嶺突然覺得有些諷刺，當年軍中諸將看不起尚且年少的辛子期，暗中對他動手，致使他落進契族的地界。間接促成了他和燕家的聯手，也讓他知道了毒藥天河子，成功拜相。這裏面唯一下場慘烈，無辜受到牽連的只怕就是冷若戚了。

「後來我母妃無意中發現了你們下毒的事，淑妃娘娘去找我母妃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也是那件事才堅定了你們動手的決心。我母妃早就料到你們會動手，可還是沒有告發你們，這就是她與你們最大的不同。」

南門煜冷笑了幾聲：「阿嶺，你知道父皇當初為何那麼喜歡你，卻還是對你很是猶豫嗎？就是因為你跟你那個母妃一樣，總是容易輕信別人。母后知道沒法將梅妃收為己用，就放出了那條消息。但是那消息並不是空穴來風，那位王爺卻是對你母妃一見傾心，只不過你母妃並未答應他罷了。你母妃趁機將你驅出承禧宮，並不是因為想保護你，而是她明白皇上對你的愛護，她將一切賭注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可是那個時候母后發現父皇對你異常的信任，她越發感受到了危機感。所以之後她又放出了更多的證據，製造輿論。你相信你母后，父皇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什麼樣的，可是別人不知道啊，父皇怎麼會容忍自己成為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還是這種不堪的內容！所以父皇才決心對你母后下手，承禧宮的那把大火，不是我母后放的，是你最最敬重的父皇親自派人去放的！即便事情成了這樣，父皇依舊沒有懷疑過你，因為你實在跟父皇太像了，不管別人說什麼，他捨不得。而我母妃就是看清楚了父皇的心意，才將你救了下來，讓你輔助朕，成為朕的殺手，目的不過是為了奪走你的繼承權。」

南門煜看着陰晴不定的南門嶺的臉：「阿嶺，這就是全部的真相。朕知道你可能一時無法接受，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皇位更迭，哪朝哪代不是血流成河，朕按照母后規劃好的路，踩着無數兄弟們的屍體爬了上來才發現原來這個位置真的不適合朕。」

南門嶺看着他冠冕堂皇地說出這些話，只覺得一股涼意順着小腿爬滿了全身：「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南門煜深吸了一口氣：「朕知道這些年來，你對太子盡心盡力的輔導，朕要你和朕一起聯手制住燕家，為太子剷平之後的道路。燕世成不能死，南門家還需要燕家去打仗，可是他不死，朕卻要死了。太子年幼，性子又軟，若非有人照看，他們娘兒倆只怕不久也要追隨朕而去。朕將他們交給你，也算是還了這輩子欠他們的。若是太子實在無能……你盡可以取而代之，至少這天下還是南門家的天下。」

南門嶺知道他肯定留有後手：「若是我不願呢？」

南門煜凝視着他，眼神中又恢復了往日的玩弄：「若是你不願，就讓羅家上下為太子和皇后陪葬！朕記得羅家三房的剛懷上孩子吧？阿嶺，當初你喜歡上羅襄憶的時候朕就說過，千萬不要有了軟肋，否則你一輩子都只會因她所困。」

南門嶺閉上眼睛，沉默了片刻：「好，我答應你。」

羅襄憶心事重重地站在大門口，今日天不亮南門嶺就急匆匆地進了宮，羅襄憶起來之後，難得的沒了胃口，一直覺得心神不定。

水芝知道勸她也沒用，羅襄憶自從有了身孕之後，脾氣越發不穩定了，身邊的人即便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還是忍不住就想動怒，等脾氣過去之後，又忍不住地自責。於是南門嶺就交代下去，凡事只要王妃想做，又不出格，就由着她去。

羅襄憶端起水一口氣喝了下去，焦急地問：「你說王爺怎麼還沒有回來呢？這都一天了，有什麼話也該說完了。」

水芝哪裏知道南門嶺在宮裏做什麼，只能盡力寬慰道：「前幾日王爺都鮮少進宮，許是積累的事務多，總要處理一番的。等處理完了，王爺才能安下心來照顧王妃啊。」

羅襄憶想起南門嶺說要把鬼士的事逐步都交給沈岩，或許今日的確是有什麼事要交代。想到這兒，她也稍稍穩住了心神，耐着性子等下去。

月上眉梢，羅襄憶靠在石桌上睡了過去。水芝拿來件衣裳來，悄悄地披在她的身上。

丹青在一旁嘆口氣：「你怎麼也不勸着點，這麼睡過去萬一着涼了可怎麼辦？」

水芝瞪他一眼：「那你來說。」

丹青吧唧吧唧嘴，王妃現在可是寶，誰敢惹她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