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海龍王

    測試廣告1    荒島的西面，茫茫大海上依然空無一物。讀爸爸 m.dubaba.cc

    笙心急如焚，因為她沒料到自己會流落荒島，所以沒有委託人照顧姥姥。

    笙等不下去了，決定向東邊的小島求助。而王子開始尋找斷木造木筏，打算從西邊海域離開荒島。

    「乘着木筏在海上漂流太危險了！」笙說。

    「你別管我。」王子一邊拖着斷木，一邊說。

    「浪稍微大一點，木筏就會翻！不管東邊小島是些什麼人，他們總不至於要了我們的命吧？」笙沒好氣地說。

    「我早就想說了，」王子將斷木狠狠摔下，咆哮起來，「你這人怎麼這麼煩！你想怎樣隨便你！別再跟着我！」

    誰願意管你啊！淹死你才好！笙強忍怒氣，往山上走去。走到半山腰，她又忍不住停下腳步觀察王子的舉動。

    王子一瘸一拐將斷木拖到一起，又笨拙地試圖用藤條將斷木綁成一排。

    手腳傷了，腦袋也壞了嗎？笙想着。她不明白王子為何如此執拗於下海自救。但是笙終究無法置王子於不顧，她返身下山，一言不發幫着王子造起木筏來。

    笙本打算造好木筏就任王子自生自滅，但見王子身體不便，又不知不覺幫着他撐起船來。

    木筏漸漸遠離了岸邊。

    笙一邊劃着木筏，一邊祈禱來一個巨浪掀翻木筏，這樣的話她就能將王子拖回岸邊，並以事實教訓他的愚蠢。

    但是，大海像溫婉的少女一樣寧靜。

    「你不覺得海太平靜了嗎？」王子坐在木筏上，說起話來。

    笙也感覺到不對勁，這個海域太寧靜了，沒有風，沒有海鳥，沒有浪潮，太陽靜靜地掛在天邊，仿佛不曾移動。

    「你不覺得這一天太長了嗎？」王子說。

    「是啊。」笙說。

    「我們眼前這一切，都是幻象吧。」王子接着說。

    「幻象？」笙咀嚼着王子的話，思索起來。

    他們從一個未知零域落到了這個小島。太陽一直掛在天邊，他們習慣性地認為一天還沒結束。但是在這一天裏，笙肚子餓了好幾回，也因為睏乏睡了好幾覺了。難道真如王子所言，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象？

    這樣一想，笙試着給木筏加了一股動力，而木筏真的急速前進起來！

    難怪他們一直等不到過路的船隻，原來他們面前是一個零域！如果他們能夠通過這個零域，或許真能逃離荒島了！

    然而，事情沒有那麼順利。

    零域之外還是茫茫大海，他們剛駛出了零域，就被捲入了洶湧波濤之中。木筏被海浪撕碎，笙和王子勉強抱住斷木，才沒有被浪濤打入海底。

    看天色是清晨。所幸，遠遠地，有船開了過來。

    笙高興得大叫，她拼命踩水立直身體，衝着船隻揮手：「救命！救救我們！」

    船朝他們開了過來，是一艘中型快艇，快艇上一面旗幟迎風招展，旗幟上繡的是面目猙獰的龍頭。船員扔下救生圈，將兩人拉上來。

    「隊長，撈到兩條雜魚！」拉他們上來的船員對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人說道。

    笙趕緊道謝，但是，她很快發現氣氛不對。快艇上總共有七個人，每個人都端着槍！

    「你們是漁民嗎？私人持槍是違法的！」笙說。

    「違法？哈哈哈！」船員們鬨笑起來。

    「笑什麼？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條法律？這裏難道不是德拉貢？」笙說。

    「違法算什麼，」那個被稱為隊長的人走到笙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眯着眼睛說道：「我們幹得可是殺人越貨的買賣！」

    「什麼？難道你們是海盜？」笙覺得倒霉透頂。

    「你知道就好！下面，我們就來商量下贖資吧。」隊長摸着嘴角的鬍子，饒有興趣地說。

    「贖資？」

    「說吧，誰來贖你們？還請你們給對方寫封信說明情況，我們自會把信送到他手中。」

    「你們要多少錢啊？」

    「看在你們自己送上門的份上，每人2萬。」

    「2萬啊，」2萬是笙一年的薪水，她想不到讓誰來贖她，只好說，「可以分期分款嗎？」

    「分期付款？行啊！那我們也只能分期放人了。」隊長說。

    「分期放人？」笙不明白。

    「打個比方，今天放你的胳膊回去，明天放你的腿回去……」

    「算了！一次付清！」笙聽得毛骨悚然，她轉頭求助地看着王子。

    王子一言不發。

    「對了，我得申明一點，我們要的是2萬k資源，糧食、燃料、金屬礦石都可以，不是不值錢的2萬德拉貢貨幣。」

    「什麼，」笙瞪大眼睛，「資源由國家統一調配，我們哪去弄那麼多！」

    「我們不做虧本買賣，如果不想交贖資，就只好請你們回到海里了。」

    「等等！」笙見海盜嘍囉們圍過來打算把他們扔回海里，急的大叫。

    「帶我去見你們頭。」王子忽然開口了。

    「我們頭可沒功夫見你，你們還是自己跳吧，別等我扔你們下去。」隊長說。

    「告訴你們頭，故人來訪。」王子說。

    「故人？你認識我們頭？」隊長滿臉懷疑地說，「你可別想耍花樣！」

    「我是不是耍花樣，見到你們頭自然見分曉。」

    隊長思索片刻，終於說：「好！我帶你見他。不過，如果他不認識你，贖資可要翻倍！到時候你不願意交贖資，就不是跳海這麼簡單了，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沒問題。」王子平靜地說。

    隊長命人蒙住兩人的眼睛，掉轉船頭往東北方向開去。

    「你真的認識他們的頭嗎？」笙小聲問。

    「到時候不就知道了？」王子答道。

    「什麼意思啊？」王子的話令笙的心頓時七上八下。

    等到海盜取下他們的遮眼布，已是正午時分。笙打量四周，發現他們來到一個破敗的小漁村，這就是海盜們的巢穴了。

    「隊長，抓到大魚了？」哨樓上一個海盜跳了下來，一邊問，一邊興致勃勃地打量着笙與王子。

    「頭回來沒？」隊長沒好氣地說。

    「還沒有。」見隊長不快，小嘍囉趕緊收斂了笑容。

    「你們幾個，把這兩人看住了，」隊長吩咐道，「我去接應頭！」

    幾個海盜拿着繩索走了過來，將笙和王子五花大綁，撂在沙灘上。雖說，呆在干地上比呆在水裏強了許多倍，但是他們浸透海水的衣服被海風一吹，還是相當不好受。不多久，他們的衣服便被吹乾，滲出一層白色的鹽晶。

    笙懷着忐忑的心，打量周圍的環境。如果不是有幾個荷槍實彈的海盜守在哨樓上，笙會以為他們只是來到了一個普通的漁村。簡陋的吊腳木樓跟前，；海灘上，三個黑瘦小男孩玩着官與兵的遊戲。這和諧的場景讓笙產生了錯覺，她看看王子乾裂的嘴唇，忍不住沖小孩們喊道：「小朋友，可不可以給我們弄點水喝？」

    小孩們看了笙一眼，轉身跑開了，笙有點失望，但是不多時，他們又回來了，其中一個小孩端着一瓢水，走了過來。

    「給！」小孩把水遞到笙面前。

    笙高興地道謝，她說：「先給這個哥哥喝吧。」

    小孩又把水遞到王子跟前，王子低頭正要喝水，誰知小孩立刻把水瓢拿開了。他後面兩個同伴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小小年紀，怎麼不知道學好！」眼見王子被小孩戲弄，笙惱火地說。

    「想喝水？拿什麼跟我換？我可不作賠本的買賣。」小孩偏着頭，看着笙說，那語氣與海盜隊長如出一轍。

    「喝口水也要東西換？你就沒有一點點同情心嗎？」笙想不到這么小的孩子都具備海盜的素養了。

    「我們頭說過，同情心不能飽肚子，換不換？不換我把水拿走了。」

    「那，你要什麼東西？」

    「嗯，」小孩想了想說，「我要好吃的。」

    「我沒帶吃的，以後給你行嗎？」小孩時而世故時而幼稚的表現令笙啼笑皆非。

    「不行，我們頭說了，賒賬的買賣堅決不做。」小男孩一口回絕，他轉身就走。

    「哎，等等！」笙不甘心地叫道。

    「別叫了，」王子說，「他們耳濡目染也跟海盜差不多了，別指望他們跟普通小孩一樣。」

    「可是——唉。」笙嘆了口氣，不再吭聲。

    太陽一點一點西移，最後終於沉沒在海平面下。海盜們騷動起來，頭目回來了。

    遠遠地，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朝着他們走來。笙緊張地盯着來人，只見他三十多歲，跟笙所想像的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相去甚遠，事實上，要不是他跟其他海盜一樣有着風吹日曬的黑皮膚，更像個讀書之人。

    「聽說故人來訪，我本不信，」頭目居高臨下地看着王子說，「我海龍王哪有什麼故人。」

    天啊，王子果然是信口胡說的，他怎麼可能認識海盜頭子，笙心裏暗叫不妙。只聽頭目話鋒一轉：「但是，沒想到真是一位『故人』。來人！鬆綁！設宴！我要好好招待我這位故人。」

    「旻，別來無恙。」王子一邊揉着捆麻的胳膊一邊說。

    「沙瀲，」頭目圍着王子轉了一圈，說道，「你可真是稀客。不過，『旻』已是過去，現在我是海龍王。」

    笙鬆了口氣，海盜頭子與王子居然互稱名字，看來是老朋友。這點雖然讓她奇怪，但他們的處境總算安全了，她也就顧不得多想了。

    「海龍王？一別七年，你又開創了一片新天地。」王子說。

    「雖然手下有了幾個弟兄，哪能跟你德拉貢王子相比。」海龍王斜着眼睛地盯着王子。

    王子笑了一下，沒有作答。

    「德拉貢沙瀲，你還記得七年前分別之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吧。」海龍王的目光逼人。

    「當然記得。」王子平靜地說。

    「那就好！」海龍王哼了一聲，領着二人入座。

    酒菜已經擺上了桌子，笙此時才發現，自己已是又飢又渴。但是海龍王與王子都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她又不好意思先開動。

    「話說，你這德拉貢王子，怎麼跑到我這地界上來了？不會是帶女朋友出來遊山玩水吧？」海龍王一邊給王子和笙斟酒一邊說。

    笙不會喝酒，她急忙推脫，哪知海龍王眼睛一瞪，說：「怎麼，不給面子？」笙嚇了一跳，只好端起酒杯。

    「我的眼光有那麼差嗎？她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也不知道怎麼就纏上了我。」王子說。

    笙聽到這裏，氣不打一處來。她後悔當初沒由着水母弄死這個不知好歹的王子，憑空生出了許多事端。現在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姥姥一個人在家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來，我們先干一杯！」海龍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王子也仰脖將一杯酒喝光。

    在海龍王目光的逼視下，笙也只有硬着頭皮，喝下那杯酒。酒嗆得她咳嗽起來，海龍王哈哈大笑。

    「什麼人嘛。」笙暗自嘀咕，未了，海龍王又給他們滿上一杯。一杯酒下肚，笙也沒發現有多難受，她正好口渴，索性咕嘟咕嘟又將一杯酒飲盡。

    「這才爽快！」海龍王贊道，乾脆將酒瓶遞給笙。

    笙覺得越發口渴了，她的腦袋開始發暈，她一口接一口地喝起瓶中的酒來。

    王子也不勸阻笙，他對海龍王說：「如果她喝醉了，還得麻煩你送她回去。」

    「你要留在這嗎？」笙含含糊糊地說。

    「她跟你一同前來，你以為我會送她回去嗎？」海龍王慢條斯理地說。

    「她跟我沒有一點關係。」王子說。

    「即便如此，我海龍王也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2萬贖資，你要的也太多了點。」王子說。

    笙覺得奇怪，怎麼又談到贖資了。

    「哼，」海龍王忽然摔杯而起，「沙瀲，你倒跟我談起條件來！我看你是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吧？」

    「你那時說，下次見到我，不是我死，就是你亡。」王子不動聲色地說。

    王子的話讓笙嚇了一跳，不過她無力多想，那瓶酒起效了，她昏沉沉閉上了眼睛。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