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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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解鎖點結餘11760】

    返回無限光輝號的這段時間，孫宇解鎖了4級遊戲線副宇宙《光環》。

    這個副宇宙一出來，孫宇就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內心中長長吐出一口氣。

    「章北海,&bsp;&bsp;能否確定二向箔發射源？」

    「軍團長，深海探針計劃非常成功，半人馬座恆星系方向，太陽系黃道面夾角7°，柯伊伯帶外012個天文單位處，發現一艘不明身份的外星飛船，這艘飛船是使用大功率曲率驅動引擎，脫離光速後,&bsp;&bsp;停留在這裏的。」

    孫宇微微點頭「你繼續說！」

    「根據深海探針陣列發回的實時監控數據,&bsp;&bsp;這艘飛船在這裏到目前為止，共停留了60分鐘，二向箔是第56分鐘從不明身份飛船發射出來的，技術部門的同事判斷，這艘飛船應該就是您之前提到過的歌者文明。」

    聽完章北海的匯報，孫宇眉頭緊鎖，他在計算時間。

    現在是自主廣播後的第五年，沒道理這麼快啊？

    如果按照正常的時間線，距歌者出現應該還有百年時間。

    即便是孫宇改變了歷史，威懾紀元不復存在，提前了五十多年發射了黑暗森林宇宙廣播，那麼黑暗森林打擊至少也要幾十年後才會到來吧？

    眼下，三體星系還未遭受光粒打擊，太陽系就迎來了宇宙規則武器二向箔……

    來不及多想，孫宇已經沒多少時間了，發射完二向箔的歌者並不會停留很久，若是要解開這個謎團,&bsp;&bsp;必須要捕獲這艘歌者飛船才行。

    於是乎，孫宇立刻調集了十艘復興者級殲星艦，跟隨無限光輝號一同前往攔截歌者飛船。

    ……

    一個小時前……

    三體宇宙，太陽系柯伊伯帶外圍。

    一艘不明身份的星際飛船，突然出現在這裏。

    歌者……

    翻閱坐標數據是歌者的工作，判斷坐標的誠意是歌者的樂趣，歌者知道自己做的不是什麼大事兒，拾遺補闕而已。

    但這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而且很有樂趣。

    說到樂趣，在這粒種子從母世界啟航時，那裏還是一個充滿樂趣的地方。

    但後來，自從母世界與邊緣世界的戰爭開始之後，樂趣就漸漸減少了，到現在，一萬多個時間顆粒過去了。

    無論是在母世界，還是在種子裏都沒有多少樂趣可言。

    古典時代的那些樂趣，都寫在古歌謠中了。

    吟唱那些歌謠，也是現在不多的樂趣之一。

    歌者翻閱數據時，正在吟唱一首古歌謠。

    「我看到了我的愛戀,&bsp;&bsp;我飛到她的身邊，我拿出給她的禮物,&bsp;&bsp;那是一小塊凝固的時間，時間上有美麗的條紋，摸起來像淺海的泥一樣柔軟……」

    歌者沒有太多的抱怨。

    生存需要投入更多的思想和精力。

    宇宙的熵在升高，有序度在降低。

    低熵體就不太一樣，低熵體的熵還在降低，有序度還在上升，像漆黑海面上升起的磷火。

    這就是意義，最高層的意義，比樂趣的意義層次要高，要維持這種意義，低熵體就必須存在和延續。

    至於意義之塔更高端……不要去想，想也想不出什麼來，還有威脅，更不用說意義之塔的塔頂了，可能根本就沒有塔頂。

    回到坐標上來。

    空間中有許多坐標在穿行，如同母世界坐標上飛行的矩陣蟲。

    坐標拾取由主核進行，主核吞下空間中彌散的所有信息。

    主核記着所有星星的位置，把信息以點陣方式與各種組合的位置模式進行匹配，識別出其中的坐標。

    據說，主核可以匹配五億時間顆粒前的位置模式。

    歌者沒有試過，沒有意義。

    在那個遙遠的時代，宇宙中的低熵群落比較稀疏，也還都沒有進化出隱藏基因和清理基因。

    而現在藏好自己，做好清理。

    但在所有的坐標中，只有一部分是有誠意的，相信沒有誠意的坐標常常意味着清理空曠的世界，這樣既浪費時間精力，還有一點點的害處。

    因為這些空曠的世界，以後還有可能用得着。

    無誠意坐標的發送者真的不可理喻，他們會得到報應的……

    判斷坐標的誠意，是有一些可遵循的規律的。

    比如群發的坐標往往是沒有誠意的，但這些坐標都是粗略的，要想真正有序地判斷坐標誠意，主要靠直覺，這一點母艦上的主核做不到，甚至母世界的超核也做不到。

    這就是低熵體不可取代之處，歌者有這種能力，這不是天賦和本能，而是上萬個時間顆粒的時間，積累起來的直覺。

    一個坐標，在外行看來，就是簡單的點陣，但在歌者眼中它就是活的。

    這裏的細節還有很多……

    歌者的精神越過空間和時間的溝壑，與廣播者的精神產生共振，感受着廣播者的焦慮和恐懼。

    有了恐懼，坐標就有了誠意。

    對於所有低熵體，恐懼是生存的保證。

    就在這時候。

    歌者發現了一個非常有誠意的坐標。

    就在種子航線附近，這是一個用引力波廣播的坐標。

    通過譯解器，歌者將人類的語言轉化成了自己的語言。

    信息中，夾帶了大量對美好宇宙的嚮往，和邀請外星文明來做客的話語，為了表達誠意，廣播的人甚至還在信息內附帶了獵戶座懸臂的星圖和自身星系的相對坐標。

    要實現這種位置劃定很簡單。

    20世紀就可以做到。

    給出一個相對完整的星圖，然後特殊標記自己所在星系的位置即可，甚至還可以使用更簡單的辦法，那就是將自己星系恆星的顏色塗上另類且顯眼的顏色。

    雖然人類並不知道外星人的視覺系統接收光波的頻段，是否與人類相同，但這並不能阻礙外星人找到自己。

    對比度，應該都是一樣的。

    歌者通過人類所發送在宇宙空間中的邀請函，很快便鎖定了廣播坐標發送者的位置。

    人類稱呼這裏為太陽系。

    那麼歌者重新為其命名也變得毫無意義，就按照人類的說法，叫它太陽系好了。

    於是，歌者在驗證坐標誠意之時，翻閱了主核記載的這個星系的之前數據。

    那是在很多時間顆粒之前的事了。

    過程中，歌者發現太陽系在很久很久以前與鄰居星系通訊過，而且通訊周期很長。

    根據主核測算，歌者很輕易地便鎖定了與太陽系通訊的星系，這個就是三體星系。

    在一點一點的分析數據後，歌者發現，位於太陽系的文明，竟然在某一時刻公佈了一顆恆星的坐標。

    然後再查看被公佈坐標的恆星，發現這顆恆星在不久前剛被摧毀。

    歌者做出了結論，太陽系文明，很危險……

    因為在自己的文明還不成熟時，就懂得利用外星文明的手來清理其他的文明，這種事，在歌者心中，那就是頂級危險文明的信號。

    沒有底線的利用者……

    歌者為太陽系文明起了一個非常生動的名字，彈星者。

    然後，歌者又在三體星系發現了曲率驅動航跡。

    以此判定，另一個恆星系也很危險。

    還因為眼下的歌者母艦就在太陽系邊緣，所以決定先清理彈星者，再清理有曲率驅動航跡的星系。

    清理文明這種事，對於歌者來說，早已司空見慣。

    自從歌者有了星際遠航的能力，有了規則武器後，他們便早已開始了在銀河系內清理其他文明。

    在對太陽繫結構進行深入剖析後，這名工作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歌者決定使用二向箔……

    使用二向箔，不像使用質量點。

    但在此之前，歌者想使用大眼睛看一眼太陽系。

    平時，歌者很少這麼做。

    因為這是一種越權行為。

    不過，他還是決定瞅一眼。

    就在大眼睛剛剛開啟時，長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還是被發現了……

    「你幹什麼？大眼睛現在很忙……」

    歌者回答道「有一個低熵世界，我想近些看看。」

    「你的工作，遠遠看一眼就足夠了！」

    「我只是好奇！」

    「大眼睛有更重要的目標要觀測，沒有時間滿足你的好奇，做你的事情去吧！」

    歌者沒有再繼續請求，清理員是種子中地位最低的崗位，總是被輕視，認為這是容易做的瑣碎工作，可輕視者們卻忘了，被廣播的坐標往往都是危險的，比那些隱藏的大多數往往更危險。

    剩下的事情就是清理了。

    歌者再次接通了長老「我需要一塊二向箔，清理用的。」

    「給你！」

    長老立刻給了歌者一塊。

    二向箔懸浮在歌者面前，是封裝狀態，晶瑩剔透。

    雖然只是很普通的東西，但是歌者很喜歡它。

    他並不喜歡那些昂貴的工具，太爆裂了，他喜歡二向箔所體現出來的最硬的柔軟。

    這種能把死亡唱成一首歌的唯美。

    歌者有些不安。

    「您這次怎麼這麼爽快就給我了。」

    「這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可這東西如果用得太多了總是……」

    「宇宙中到處都在用！」

    「是，到處都在用！可我們以前還是多少有些節制的，現在……」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長老在歌者的思想體中一頓翻找起來，讓歌者有些戰慄不安。

    長老很快找到了歌者聽到的傳說，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罪過，都是種子上公開的秘密。

    這是關於母世界與邊緣世界的戰爭。

    以前不斷有戰報傳來，不過現在沒有了，說明戰事不順利，戰爭陷入危機。

    但是母世界和邊緣世界不能共存，必須消滅邊緣世界。否則自己將被毀滅。

    如果戰爭無法取得勝利。

    恐怕只能……

    歌者問道「是不是母世界已經準備二向化了？」

    長老沒有回答。

    也許這就是默認。

    如果真是這樣，那將是莫大的悲哀。

    歌者無法想像，那種生活。

    歌者把自己的想法從思想體中刪除了，這不是他該想的，這是自尋煩惱。

    於是乎，他又開始唱起歌者的歌謠……

    在歌聲中，歌者用力場觸角拿起二向箔，漫不經心地把他擲向了彈星者。

    二向箔脫離歌者母艦以後，歌者並沒有着急離開。

    歌者向上通報的是，還需要一點點時間，他要在這裏向另一個星系發射質量點，用以摧毀三顆恆星中的一顆，這樣一來，就不用再去接近那個恆星系了。

    由於受到孫宇的影響，現在的三體宇宙的劇情時間線，已經完全偏離了原本的劇情時間線。

    三體星系其實並不是歌者摧毀的……

    然而在這個時間線里，將會很有可能是歌者摧毀的。

    不過……

    很有可能並不是可能。

    本宇宙，還有個最大的障礙，那就是孫宇。

    就在質量點「光粒」即將準備完成，正在進行最後的校準工作時，歌者母艦內響起了自打這艘清理母艦建成後從未響起過一次的警報聲。

    警報預示着附近有其他智慧文明的飛船。

    歌者一愣。

    他連忙呼出了視覺系統查看起飛船外面的情況。

    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視覺顯示器中，共有十一艘不明身份的飛船，漂浮在距歌者母艦五千米的地方。

    這是一個非常近的距離，貼臉這個詞已不足以形容這個距離了。

    要知道，單單無限光輝號就有一萬米的長度。

    歌者的母艦雖然不大，但也有三千米的長度。

    相對於歌者來說，這個距離就是一個半船體長度的距離。

    為何對方會毫無徵兆地出現在清理母艦身旁，這個他們還無法解釋。

    這也不是這個負責清理工作的歌者該管的事了。

    貼臉出現，目的一目了然。

    那就是登艦！

    但歌者這邊顯然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

    掌控飛船的長老反應有些遲緩。

    這種事情，不僅僅是清理者第一次見，就連歌者長老也是第一次見。

    按理說，若敵艦接近，船內的預警系統會早早就發出提示警報，但為何？

    就在這時。

    歌者母艦內的一名操作員突然注意到了敵艦後面有一道巨大且黑漆漆的膜狀物體，他不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但立刻匯報了上去。

    片刻後……

    歌者母艦接收到了來自對方的通訊請求。

    「二向箔丟的可還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