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少年的身影劃破了明月與雲層

    神威空間之中。愛字閣 www.aizige.com

    「如果連剛才那一擊都未能徹底將那兩個怪物擊潰」宇智波帶土臉色有些蒼白地說道，「那我想我也就無能為力了。」

    「他是」楚子航看向了沢田綱吉，剛才戰鬥太過混亂，他都沒能反應過來沢田綱吉加入了戰場。

    鍾離也看向了沢田綱吉，開口讚許道「沢田綱吉嗎剛才那一擊的氣勢很不錯，跟往日的你比起來像是兩個人，原來你還有這樣的身手」

    楚子航很快就回憶起結衣給他看過的照片，沢田綱吉是和顧桐一起被監管局囚禁在那棟運輸公司的人，他的瞳孔微微收縮，「你還活着？」

    他記得之前他確認過，那三個暗室里都沒有任何活人的徵兆，不管是關着顧桐的暗室，還是關着上衫繪梨衣的暗室，還是關着沢田綱吉的暗室。

    沢田綱吉這會基本也透支完了體力，他額頭的死氣火焰消逝開來，雙瞳恢復到了尋常的棕色，整體氣質也柔和了不少，他看向了楚子航說「我」

    帶土也反應了回來，他剛才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龍與毀滅日身上，根本沒有多加注意突然加入戰局的沢田綱吉，他的瞳孔微微收縮，「你沒有死，那意思就是顧桐他們」

    「誒！！！難道大家都以為我們死了嗎，」沢田綱吉有些慌亂地擺了擺手說「顧桐先生和繪梨衣小姐他們也都活着，顧桐先生把我們帶到了另一個世界，所以」

    「果然」楚子航怔在了原地，他耐心地聽完了沢田綱吉的解釋，頷首沉默了許久，「他不會死得這麼容易，」他臉上露出了些許自嘲的笑意，「畢竟我可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

    此時此刻，環城。

    顧桐俯瞰着那片深不見底的巨坑，遮蔽雲天的煙霧緩緩散去，顧桐憑着優越的視力，一覽無遺地望清了巨坑之下的場景。

    龍的身軀全然化為了岩層，它的鱗甲全然被轟落，整個軀體即刻便潰散開來，路明非的身體顯露在巨坑之中，他看上去睡得很沉。

    但巨坑的另一角，毀滅日緩緩從地上爬起，顯露出它那殘缺不堪的身軀，與此同時，它的軀體還在不斷地再生着，恐怖的能量立場從他體內擴散而出。

    就在這時，顧桐猛然將目光投向了天空，沒錯，天空，他可以感受到一股蘊含強勁能量的物體朝着這片城市逼近而來。

    「來了」顧桐血色的雙瞳倒映着那顆飛馳在天際的物體，他的眼角輕輕顫動着「核彈。」

    「得抓緊時間才行，現在好像是它最虛弱的時候，如果他再進一步進化，那就真的完了」顧桐再次望向了毀滅日，毀滅日的身軀正處於不斷自我修復並且再度進化的狀態。

    顧桐很難想像如果放任毀滅日吸收那些攻擊產生的能量、再次完成修復進化的過程，那數十秒過後，人類將要面對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顧桐的大腦以血色轉輪的狀態高速運轉着，但身形卻是一點都沒怠慢，剎那間已經沿着土壁朝着眼前的巨坑中滑落而下。

    與此同時，鋪天蓋地的血液如同海洋一般從顧桐的雙手十指湧現而出，他在這短短的數秒內透支了自己所能創造出的所有血液，形成了一片血色的深洋包裹住了毀滅日的軀體。

    這一招顧桐曾經在行刑空間中用過，但是顧桐的強度還遠遠不能支撐他做到在行刑空間裏做出的那些事情，現實里他最多只能用出這一招五分之一的力度。

    這五分之一的力度就足以形成一片廣闊的血海，毀滅日的身軀轉瞬就被吞噬入一片血海之中，顧桐的背後展開了一對血色的巨翼。

    顧桐的雙臂支撐着那片宛若海洋般的血色巨網，尚且處於進化過程中的毀滅日被牢牢地囚禁在這片血色巨網中，隨即顧桐振動雙翼，般以極快的速度劃破了天空，向着大氣層頂端暴射而去。

    他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向大氣層的更頂端射去，振命震動着與空氣摩擦導致燃燒起來的雙翼，那面以血液編織出的巨網開始動盪了起來，毀滅日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瘋狂地掙扎着試圖從中脫出。

    顧桐的全身皮膚都呈現出了病態到極致的蒼白，他就像身體的每一絲水分都被榨乾了一樣，還算健碩的軀體轉瞬變得乾枯無比。

    但他還是在不止地往上暴射着，到達上空一百千米的時候，顧桐的全身都劇烈地燃燒了起來，他的每一寸皮膚都被燒得炭黑，但又迅速地在重生着。

    如此反覆的痛楚換作以往的顧桐可能瞬間就會暈倒，但現在的他已然是有些麻木於這樣的劇痛之中，顧桐依舊不止地向上暴射而去，此刻顧桐已然接近上空兩百千米的高度。

    與此同時，顧桐可以望見那顆核彈向着此處靠攏而來，此時這顆核彈的三級發動機已經開始脫落，雖然此時他的位置仍然處於大氣層之內，但是空氣已經極度稀薄，甚至比人造真空還要稀薄，在k這個高度時，大氣密度只有海平面的五億分之一左右。

    核彈通常情況下有五大殺傷因素，其中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是核彈的主要殺傷因素之一，但衝擊波就像音波一樣必須要依靠介質才能傳播，因此在這種接近真空的環境中，是幾乎不會有衝擊波的。

    故而在真空環境下，核彈的威力會大幅度減弱，因為少了衝擊波這個重要的殺傷因素，顧桐並不確定這顆核彈能不能終結處於虛弱狀態的毀滅日的性命，但他知道這是不讓核彈爆炸的威力波及到地面的最佳位置。

    二十五分鐘前，環城原本那棟運輸公司在龍類的摧殘下已然殘缺不堪，顧桐回到這邊世界的時候，看見的已然是一片接近廢墟的樓層。

    那些警衛的屍體遍佈於周遭，顧桐可以看見這棟公司的上面十層全然被龍撕裂開來，倒塌在了這棟公司附近的空地上，深深地凹陷入地面。

    顧桐從一名警衛的身上搜出了一部手機，他很快撥通了桐谷和人的電話，桐谷和人在聽到顧桐的聲音後怔了許久，開口說道「你還活着」

    「時間很急，讓結衣過來這部手機上面，我需要她幫我點事，就這樣，先掛了。」顧桐簡短一番話下去便結束了通話。

    他環視了一圈，能在這片廢墟的附近看到了尚且存活着的人類，羅勛此刻已然失去了拐杖，他還失去了自己的右臂，血色從他的斷臂不斷湧出。

    他不斷地朝着顧桐用嘶啞的聲音吶喊着，試圖吸引去顧桐的注意力。

    顧桐粗略地看了一眼羅勛的傷勢，沉默了片刻說「我可能救不了你。」

    「那個怪物」羅勛的目光始終都投在攀爬向環城高塔的毀滅日，「那個怪物它不是你們帶來的，對嗎？」

    顧桐輕嘆了一口氣，壓抑着心中的怒意，「當然不是，如果那是我們帶來的，那我的同伴為什麼要拼命和它戰鬥？」

    「我就知道」羅勛遍佈傷痕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不是人類的敵人，你知道嗎，我跟蘇笙說過，你是我們華夏的孩子，你是會站在我們人類一邊的，畢竟你曾經幫助人類阻止過三次黑日現象，整整三次。」

    谷鼺<spa>　　「到現在又給我整華夏的孩子那一套嗎」顧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真當我傻，還是你自己的腦子壞了，這是什麼馬後炮，不要噁心我了，你們把我和我的同伴關起來，拿着我做實驗的時候，我可沒聽過這些屁話。」

    「聽着孩子」羅勛疲憊的雙眼裏滿是誠摯，「如果我事先知道這件事，我絕對會阻止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決策」

    「真是噁心到我想吐了，」顧桐看向了那條在空中展開漆黑雙翼的龍，冷淡地說道「看到了沒有，那是我的同伴，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的怪物，都是你們的功勞，甚至有可能他再也變不回原狀，如果你這個渣滓只是想說這些屁話，我建議為了贖罪你可以早點去死。」

    羅勛用盡最後的力氣，伸出了那隻傷殘到極致的手臂，試圖拉住顧桐的衣袖，「請你請你聽我說，與你相關的事件，在監管局除了負責人以外的人都不具有干涉權限，蘇笙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就像是被什麼控制了一樣，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請你相信我請你相信你出生的國家，我絕對沒有任何要和你敵對的意思，我清楚你是我們華夏，不你是我們人類的英雄。」

    「我再說一遍，」顧桐甩開了羅勛，暴怒地說道「我知道那個怪物的來頭，它叫做毀滅日，是一種可以無限進化的究極生物，如果不在這裏阻止它，它就算摧毀整個世界都不奇怪，從你們拿着我的同伴來威脅我開始，我就已經沒有任何救下你們的必要，然後，你這個雜種會死在這裏，沒有任何人能救你，你明白了嗎，我請你抱着負罪感死去，最好是死了之後為了那麼多你們親手葬送的性命而下地獄。」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人類對不起你，」羅勛蒼老的眼眶中滿是哀求，他用顫抖着的手伸向了顧桐，聲音沙啞到極致地說

    「請你請你不要放棄華夏，請你不要放棄我們，我知道我就快要死了，所以真的請你原諒我們做出的行為，因為如果就連你們都不出手，會有很多無辜的、完全不知情的人民死在這場災難里，算我求你」

    「首先，我現在沒閒空救你，因為我必須去支援我的同伴，其次，因為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所以我不跟你再計較什麼，」顧桐感覺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因憤怒而顫抖着，他光是回想起在那個暗室里發生過的事情，怒火就忍不住從他的心中溢出，他咽下了折扣怒氣，接着說道

    「最後，就算你不這樣低聲下氣地求我，從一開始我也不打算坐視不管，我的同伴也不是那種會坐視不管的人，如果你能理解的話，在我沒想着把你宰了之前，把你的手放開，聽到了嗎？」

    「或許我有辦法幫到你們」羅勛眸光堅定地說，「如果真的那頭怪物進化到了連你們都無法阻擋的地步，我會向國家申請朝着環城發射核彈，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還請你和你的同伴趕緊離開這裏，避免被波及入其中。」

    顧桐聽到『核彈』兩個字，徹底怔在了原地。

    顧桐和羅勛的約定實現了，那位就算是這種時刻都堅守在第一陣線的華夏軍官和顧桐做出的約定是，如果他判斷以那些具現化角色的力量沒辦法殺死毀滅日，那麼為了防止毀滅日進化到不可阻擋的地步，羅勛會向政府進行溝通申請發射核彈。

    顧桐給出的約定是他會將毀滅日帶到大氣層千米的高度，讓核彈在接近兩百千米的大氣層中爆炸，避免傷及無辜。

    核彈的位置和羅勛約定中給出的是完全一致的，顧桐從那顆核彈的軌跡就可以判斷出來。

    到此為止，顧桐的工作就完成了，他從看到毀滅日硬扛下了鍾離的天星以及外道魔像的尾獸玉那時候起，他就清楚這是人類最後的機會。

    系統這會基本處於半癱瘓狀態，納修的次元革命計劃可能已經推動到接近最後的地步了，所以如果連顧桐和他的同伴都失敗了，那不會有任何人能夠來到主世界的華夏阻止這個無限進化的怪物。

    如果連核彈都未能徹底地殺死毀滅日，那毀滅日在接連吸收了天星的能量、尾獸玉的能量再加上核彈的能量後，會進化成什麼樣恐怖的怪物，是顧桐難以想像的。

    「我會死嗎」

    顧桐的腦海里一瞬閃過了這個問題，不過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讓他去思考，眼前是最後可以摧毀毀滅日的希望，如果就連這個機會也錯失，或許人類真的要遭遇滅頂之災了。

    他本來覺得以自己現在的實力能夠十拿九穩地將毀滅日帶到這裏，但真正實施起來他才發現自己有多無力，勉強將毀滅日帶到這個位置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體力。

    為了不讓環城還剩下的人死掉，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做出這樣的嘗試，真的值得嗎

    顧桐並沒有去思考這個問題，他的身軀徹底被火光覆蓋，火焰腐蝕着他全身每一個角落，核彈越來越靠近他所在的位置。

    或許是血色轉輪狀態的緣故，又或許是類似於走馬燈那樣的事情。

    顧桐覺得這短短的幾秒好像很長很長，長到讓他能回想起很多令人懷念的事情。

    顧桐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情。

    比如他約好要和鍾離一起去看戲劇，約好了要在海邊的別墅迎接楚子航他們回來，約好了要和安汐一起在拍賣場世界喝下午茶，他明明說過要跟卡卡西老師好好學廚藝，但卻沒有去做，那是很難得的機會不是嗎。

    他又想起自己每次要提前離開餐桌的時候，琳都會地拉住他的手，讓他好好地吃完飯再走。

    繪梨衣抱着字典向他請教中文的時候，臉上像是小孩一樣認真又專注的神情，她還會邀請顧桐和她一起打遊戲，但是每次顧桐都會以自己很忙而回拒。

    明明都是一些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小事，在真正面對死亡的這一刻，他感覺這些平淡卻沒有珍視的小事都變得珍貴無比，很多事情可能就是失去了才會珍惜。

    和大家度過的平凡的每一天似乎都變得非常具有意義，在核彈爆裂開來的最後瞬間，他想起了日夜相處的那個有着紅色眼瞳的怪物。

    顧桐可能真的第一次這樣了解自身以外的存在，納修經歷過的那些痛苦，失去了摯愛時的絕望，從地獄掙扎出來的覺悟，他在行刑空間裏忍受了接近一千三百多種酷刑，走過了納修曾走過的每一條路，只是為了更加接近這個深深了解彼此的朋友。

    納修的次元革命計劃成功了嗎

    這是顧桐腦海里掠過的最後的問題，他閉上了沉重的眼皮，體外的血液在這一刻全部回流至了顧桐的體內，毀滅日從巨大的血網中掙脫而出，但歡迎它的是迎面而來的核彈。

    寂靜。

    寂靜一片，又好似是顧桐的耳膜被震得已然徹底潰爛掉，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只是刺激性的強光穿透了他的眼皮，將他的雙眼摧殘得望不見任何事物。

    雲層在翻湧着，耀眼的光芒吞噬了血色的月亮，如同猛獸般追逐着墜向地面的少年的身軀。

    少年的身形不止地向着地面墜落而去，他的身影劃破了大氣層，劃破了明月，劃破了世間一切，名為核輻射的死神提着鐮刀在不斷追逐着他的軀體，試圖將他留在天堂之上。

    世間的光芒收束於天穹，凝聚於天空的一點，徹底地爆裂開來，天翻地覆，萬籟俱寂。

    「我」

    「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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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