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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嫿貴妃

扇與人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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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廣告1麗貴妃死後,宣王在菁華宮裏待了三天三夜才出來,整整三日,沒有合過眼,就坐在麗貴妃閉眼的地方,整個人渾渾噩噩,就跟失了魂似的。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在想,自己這一生,究竟過成了什麼樣子?

    前二十年,他什麼也沒做,就做了個庸庸碌碌的,整日沉迷於衝破枷鎖,追求自由的小殿下。

    他爭取了多年,逃避了多年,最終還是沒能離開這座圍城,而母妃,卻因此送了命。

    他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麼?想要的又是什麼?

    到如今,他竟已經找不到答案。

    三日後,宣王從菁華宮出來,整個人瘦了一圈,從前灑脫不羈的翩翩少年,變得消沉寡言。

    最終,他接下了賜婚旨意,同意迎娶顏家姑娘。

    麗貴妃的後事被匆匆處理,畢竟是個見不得人的事情,不值得大肆宣揚。

    商韞玉身子大好後,前往宣王府看望商懷瑾,卻被拒之門外。

    身邊的宮女道「小帝姬,您該等些時日再來,等殿下緩一緩情緒。」

    商韞玉眼中儘是焦急「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如今的樣子,他現在定是怪我的,我想親眼看看他,解釋清楚。」

    宮女年長些,知道這件事解釋不清楚,可是看商韞玉這般着急的模樣,又不忍心直接拆穿打擊她。

    連這幾日,商韞玉都到宣王府,一開始商懷瑾還堅定的拒絕,幾日下來,還是鬆了口,放人進去。

    不過是大半個月不見,商韞玉沒想到面前的商懷瑾已經換了個模樣,低沉冷漠,身上早沒了從前的朝氣。

    就連看她的眼神都是不帶情緒的,再也不似從前一般嬉笑調侃着。

    「哥哥。」她頭一回這麼叫他,以前都是連名帶姓的,今日這一聲,卻是忐忑不安的。

    商懷瑾沒什麼情緒地看着她「你來做什麼?看笑話嗎?」

    商韞玉突然就被他刺了一下,紅了眼睛「我不是,我就是擔心你,來看看看。」

    「沒什麼可看的。」商懷瑾打斷她,背過身「回去吧,別來了。」

    商韞玉再也憋不住眼淚「為什麼?」

    商懷瑾閉了閉眼,壓下上涌的情緒,冷嘲「什麼為什麼?你母后害死了我母妃,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母后沒有!」商韞玉情緒一上來,身子都有些發抖「我母后沒有,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你,最終是什麼都不懂。」商懷瑾什麼都不想多說,落下這句就想離開。

    商韞玉連忙上前拽住他的衣袖「我們是兄妹,不是嗎?難道再也回不去了嗎?」

    商懷瑾扭過頭來,眼中儘是隱忍的紅「什麼兄妹?身在帝王家,有真正的父母兄妹情嗎?你想方設法救你母后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是兄妹?」

    商韞玉突然就無話可說,隻眼淚一個勁地流。

    商懷瑾看不下去,甩開她的手,撇開頭「我再說一次,回去,不要再來了,我不想見到你。」

    說罷,徑自離開。

    「商懷瑾!」商韞玉失聲大喊。

    最終,商懷瑾也只是頓了頓腳步,頭也沒回地離開。

    商韞玉再也控制不住失聲大哭。

    為什麼會這樣?她只是想救母后而已,為什麼一轉眼,兄妹就不再是兄妹,成了仇人?

    。

    幾日後,盛卿侯府收到了帝後的帖子,邀他們進宮。

    「夫人,咱們去嗎?」

    清越問。

    子桑綰將帖子收起來,道「不必去了,帝後明着是感謝我們出手相助,實際是在告訴我,她已經相應地回報了我,既然如此,咱們與帝後還是得保持距離,免得帝君懷疑,連累棲雲宮。」

    清越懂了她的意思,點頭「好,那我去回話。」

    。

    隨着麗貴妃的離世,不久後,宣王依照旨意迎娶顏家女兒渥丹,朝中掀起了洶湧浪潮,秦家公然站隊宣王府,顏家也與宣王府同氣連枝。

    與此同時,端王府,商其琛親自出面,四處拉攏人脈。

    雖說如今宣王府勢力不可小覷,但端王府有林家屹立不倒,願意支持他的人還是不在少數。

    漸漸地,朝中多數朝臣都在站隊,歸為端王和宣王兩派,反倒是盛卿侯府漸漸淡了下去。

    盛卿侯府從未主動拋出橄欖枝,也沒有人敢冒險親自登門,以至於,儲君之爭成了兩方勢力的爭鬥。

    而淡出視野的盛卿侯府,卻始終有一個人堅持不懈。

    被商遲拒絕了數回的尹少府,最終找到了子桑綰跟前。

    「尹少府的意思,侯爺曾與我說過,但是侯爺的意思,想必尹少府也清楚了。」

    尹靈均道「清楚是清楚,但是尹樺還是想再試一試,還請郡主能夠助我說服侯爺。」

    子桑綰揚眉「尹少府為何如此執着,堅定的要與商遲為伍?若只為了長孫妃,如今有宣王府與端王府作對,尹少府該有更好的選擇才是。」

    尹靈均拱手,也不多作掩飾「實不相瞞郡主,一開始尹樺確實是抱着些怨氣的,但是過了這麼久,那股怨氣早已淡去,尹樺也已經看清了,既然無緣,也不必強求,只是,這些日子來,尹樺對朝中局勢也看得一清二楚,眼下表面上是端王府和宣王府得勢,但那不過是盛卿侯府有意避其鋒芒罷了,誰才是最終的贏家,尹樺心裏清楚。」

    子桑綰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驚訝了一瞬,笑道「尹少府直言不諱,我也就不繞圈子了,我家侯爺的意思,是不希望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因為儲君之爭已經有許多人被連累,侯爺也是不希望尹少府成為其中之一罷了,依照尹少府的才能,無論最終是誰贏了這爭鬥,尹少府是明珠,也不可能蒙塵,何不再等一等?」

    尹靈均苦笑「郡主說得不錯,但你我心裏清楚,如今儲君之爭日漸激烈,宮中又有帝君身子不好的傳聞,文武百官人人都在做選擇,何人能夠明哲保身?就算尹樺今日不選盛卿侯府,也會被端宣兩府拉攏,否則也是除之而後快,尹樺自問沒有能力在兩方手下安然逃脫,郡主也就當,尹樺是在給自己找庇護吧!」

    實則他所說的,子桑綰很清楚,在眼下的情形中,誰都不能置身事外,尹靈均今日不做選擇,就會是端宣兩府爭相搶奪的勢力,一旦他們得不到,定會除之而後快!

    她笑「尹少府是聰明人,既然如此,那我便說明我的意思,侯爺確實不願意,但我子桑綰自問沒有那般善解人意,盛卿侯府也需要助力,若是尹少府鼎力相助,我和侯爺也定會全力相護,但是日後的路並非坦途,還望尹少府能夠考慮清楚。」

    尹靈均微微驚訝「郡主的意思,是答應了?」

    子桑綰頷首「尹少府都已經多次表明心意,足可說明尹少府的誠意,所以我替侯爺應下來,侯爺那兒我也會跟他說的,尹少府請放心。」

    尹靈均頓時心潮澎湃,行了個大禮「日後尹樺便與盛卿侯府同氣連枝,絕不相負!」

    。

    自麗貴妃死後,商懷瑾就跟換了個人一般,整日沉迷於朝政,從前從不上心的事情現在處處爭搶,在朝中與商其琛處處作對。

    人人都看得出,他這是要與端王府明着作對,朝堂上整日都瀰漫着烏煙瘴氣,每日的早朝都是在吵鬧中不歡而散。

    朝堂上商遲始終保持沉默,朝堂外子桑綰也無所作為,盛卿侯的存在感日漸縮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宣端兩府上。

    兩府的對立在京內早已不是秘密,日常的宴會,作為端王妃的林清芷與宣王妃顏渥丹也是相看兩生厭,偏生總有不長眼的要同時宴請這兩尊大佛。

    如此過了兩月後,朝中再次傳出一件大事。

    徽文帝突然冊封了一位嫿貴妃!

    清越道「這位嫿貴妃來歷可謂神秘,既不是哪家官員的女兒,也不是別國的公主,倒是被帝君無名無份地藏在宮裏許多年,如今突然就給了名分,還是賜的貴妃。」

    子桑綰一聽說是藏在宮裏的,就知道是掖庭宮的那位,星闌在一旁忍不住小聲道「麗貴妃這才剛走,就迫不及待要另覓新歡了!帝君也不看自己多大年紀,還冊立新妃!」

    語氣頗為不屑。

    子桑綰好笑「多大年紀就不能立新妃了?何況這位新妃可不是真的新妃,被帝君藏在宮裏十多年,早就是帝君的人了,不過是如今得了個名分,名正言順了罷了。」

    清越不解道「您說帝君這是何意?這麼多年都不給名分,如今卻突然難道真的是因為麗貴妃去了?」

    子桑綰搖了搖頭「不清楚,不過明日宮中有家宴,帝君有意讓大家瞧瞧這位嫿貴妃,先去瞧瞧再說。」

    宮宴當晚,子桑綰和商遲掐着時辰進宮,御花園已有不少人,但多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兩人進來,眾人停止交談,行了禮後便各自落座,不再如方才一般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處。

    在眾人眼中,盛卿侯府是被摒棄在外的,他們已經有了選擇,斷不會與盛卿侯府有過多的牽扯,也不會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什麼。

    兩人也無所謂,就坐在一處喝喝茶說說話,把其他人都視作空氣。

    不多時,端王府和宣王府的人也到了,時隔兩月,這還是子桑綰第一次與商懷瑾打照面。

    只是如今的處境,他們算不得朋友,反倒是仇人了。

    麗貴妃因帝後而死,但其中,少不了子桑綰的推波助瀾,她也是其中的兇手,是商懷瑾的殺母仇人。

    自打朝中爭端越發激烈後,宋家二房基本已經不再參與宮中宴會,能推則推,做足了與世無爭的派頭,宋家是大家,即使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但底蘊根基還在,暫且也沒人敢去為難,因此今日的宴會,宋維楨兄妹都不在。

    並未過許久,徽文帝便攜着帝後和嫿貴妃出現了,身後跟着垂頭喪氣的商韞玉。

    眾人起身行禮落座後,子桑綰才抬眼去瞧這位嫿貴妃。

    不得不說,是位大美人,即使年過三十,風韻猶存,而且與帝後和麗貴妃都不同的是,這位嫿貴妃,美得張揚,卻又溫婉,倒像是結合了帝後和麗貴妃的特徵,是個矛盾卻又引人注目的存在。

    她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她身上,雖是不那麼明目張胆,但也很容易察覺了。

    子桑綰清楚地瞧見,好些朝中老臣都變了臉色,尤其時端王。

    他臉色驟變,眼中有着不可置信,甚至時態地直接站了起來。

    不明所以的人都看向他。


    徽文帝臉上生出不悅,出聲呵斥「你這是做什麼?!」

    商燼控制不住地激動問「父君,這,這,她是為何?」

    「放肆!」徽文帝怒而拍案「你給本君坐下!」

    帝後冷眼看着這一切,此次並沒有適時出聲化解尷尬場面。

    反倒是林清芷起身福身道「帝君,父親今日飲了些酒,因而失態,還望帝君莫怪。」

    說着,朝端王妃使了個眼色,後者難得沒有糊塗,連忙拉着端王落座。

    即使她現在也滿心疑問,但好歹不如商燼那般沉不住氣。

    心知肚明的老臣們很清楚眼下的狀況,但是瞧着帝君的意思,並沒有人敢私自開口。

    子桑綰心裏也有些疑問,但眼下顯然不是了解清楚的時候。

    被端王妃拉住後,商燼好歹恢復了些理智,除了一雙眼睛不甘心地望着嫿貴妃外,也沒再做出其他舉動。

    但顯然,他這般毫不避諱的目光就已經讓徽文帝極為不悅了。

    晚宴沒持續一會兒,徽文帝便稱累帶着帝後和嫿貴妃走了。

    其他人這才三三兩兩地討論起來。

    「太像了,若不是親眼瞧見,誰敢相信?」

    有大臣憋不住小聲與人耳語。

    「誰說不是呢?」

    說着,一群人搖頭擺手地離開。

    子桑綰與商遲瞧了眼坐在原地不動的端王,相視一眼離開。

    卻是在宮門口遇上了商懷瑾和顏渥丹夫婦。

    方才裏面人多,不打招呼也沒什麼,可眼下直面撞上了,若是視而不見倒是失禮。

    商遲和子桑綰作為晚輩,率先頷首見禮。

    顏渥丹回以友好一笑,商懷瑾卻是面無表情,並不想搭理。

    子桑綰此前只是從清越嘴裏知道商懷瑾的變化,今日實則是第一次親自看到,的確和從前不一樣了,再不復當年意氣風發恣意輕狂的模樣。

    正打算直接離去,商懷瑾卻開口「可否與郡主借一步說話?」

    聲音冰冷毫無情緒,卻隱隱壓着些怒意。

    商遲蹙了下眉,直接就想拒絕。

    子桑綰捏了捏他的手,笑意不變「殿下請。」

    兩人走得稍微遠了些,仍舊在商遲和顏渥丹的視線內,卻是互相聽不見說話聲。

    子桑綰率先道「不知殿下想與阿綰說什麼?」

    商懷瑾擰緊眉心,捏緊拳,眼中的情緒變了又變,才壓抑着道「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和你,和宋姑娘,我以為我們算是朋友了!」

    一句話用了莫大的力氣,他眼中有隱忍的紅。

    子桑綰愣了愣,臉上笑意消失。

    聲音有些無奈「我原也以為能與殿下成為朋友,可那只是我們以為,立場不同,終究是要背道而馳。」

    商懷瑾氣笑了「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防備着這一天?為什麼你非要出手相助?為什麼不能放任不管?!」

    他這麼多日沒有一日睡過好覺,夜裏不是母妃平日對他說的話,就是母妃在他面前離開的樣子,他沒有一日不在想,怎麼就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

    明明偶有的幾次相處都很融洽,明明母妃和帝後之間根本不必如此,為什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子桑綰垂着眸,抿唇「殿下,阿綰從未防備着,但是阿綰從一開始就清楚,殿下與我,始終是站在不同兩條路上的人,麗貴妃被帝君接出冷宮起,一切就已經註定了,誰也逃不開。」

    她偏頭「至於為何要救,卻是不能不救,小帝姬於商遲有莫大的恩情,商遲不可能放任不管,作為他的妻子,我始終是與他站在一起的。」

    商懷瑾苦笑「是,你們才是一路人,只有我是獨自一個人,沒有了母妃,只能自己走下去。」

    子桑綰蹙起眉「殿下,您可曾想過,若是麗貴妃不存在陷害帝後的心思,您也不會與小帝姬走到這一步,你們是兄妹,您不能一味地責怪她,在您心裏,麗貴妃很重要,可是在小帝姬的心裏,帝後也很重要,她並非有意,更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最是無辜。」

    商懷瑾對商韞玉的態度她多少聽說過一些,若說自己與麗貴妃必然是魚死網破的,那小帝姬就真的與麗貴妃沒有什麼牽扯了。

    商懷瑾冷笑「那又如何,我不可能原諒害死我母妃的人的女兒,兄妹如何,叔侄又如何,在這王權更迭下,誰不是拼盡了全力踩着別人的屍體往上爬?我如今也想清楚了,既然逃不開,那就只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將別人踩在腳下!」

    子桑綰一時沉默,這些,又何嘗不是她的想法。

    另一邊,商遲站在原地看着這邊,一步也沒有挪動。

    顏渥丹站在兩步之外,瞧着商懷瑾和子桑綰兩人,笑道「命運弄人,我原以為能有幸入盛卿侯府,卻不想,終是與理想背道而馳。」

    似感慨,卻早已看開。

    商遲蹙了下眉,沒什麼情緒道「就算你不嫁到宣王府,也沒有入盛卿侯府的可能!」

    可謂是很無情了。

    顏渥丹輕笑「也不知道昭華郡主究竟有何種能耐,讓侯爺如此傾心相對?」

    商遲淡淡一句「她哪裏都很好。」

    沒有人能比得上她!

    顏渥丹笑容苦了一瞬「她真幸運,我很羨慕。」

    早在回京之前她就聽了許多關於盛卿侯的事情,當然也包括他的妻子,但她也和許多人一樣,以為他只是被算計了,並非自願。

    畢竟,誰願意娶一個在盛京城內無權無勢的女子為妻呢?

    她甚至想過,以顏家如今的顯貴,定然能說服盛卿侯娶她,即使只是為了權勢也好,為了爭儲也罷,只要能嫁進去,她有信心得他的歡心。

    卻不想,被強塞了個荷華宗姬到舅家,那個時候她才知道,這位昭華郡主確實是有些手段得。

    後來眼看着端王府的長姑娘死在舅家,她以為機會來了,可是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說服父親,賜婚聖旨就已經下來了。

    她縱有萬般深情,千般計策,也無法與王權對抗,她只盼着宣王能拒絕得了這門婚事,可結果呢,他依舊妥協了!

    若說在此之前,她還有萬般的不甘心,那在此時此刻,她也知道了,她即使進了盛卿侯府,恐怕這一輩子也得不到那顆想要的心。

    幸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她與其無緣。

    在宮門口分別後,子桑綰和商遲乘馬車回侯府。

    子桑綰這才有機會問宮裏的事「你是不是已經查清楚了這位嫿貴妃?」

    方才在宮裏,見他絲毫詫異都沒有,對那些大臣和端王的舉動更是見怪不怪的。

    商遲也沒瞞着「我一直都在讓人查這件事,畢竟是帝君藏了一輩子的人,不打探清楚,終是怕有隱患,也是在前不久才有了消息。」

    子桑綰做洗耳恭聽狀。

    商遲眼中有笑意「也是因着麗貴妃和帝後的事,才給了我一些訊息,順着方向去查,才得了些眉目。」

    子桑綰捏他「所以你查到了什麼?別賣關子了!」

    瞧着她迫不及待的模樣,商遲好笑道「倒也沒什麼,就是那位嫿貴妃,原名清嫿,本是個被父母賣進青樓當舞姬的,卻被帝君微服私訪的時候遇上,帶進了宮。」

    「至於帝君為什麼會帶她進宮,你若是瞧見了先帝後的畫像,自然就知道了。」

    聽他這麼說,子桑綰還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嫿貴妃與先帝後形貌相仿?」

    商遲笑「何止是相仿,簡直和先帝後年輕時一模一樣,帝君遇見她的時候,她才十五歲,正好是先帝後入宮時的年紀,那時先帝後過世不久,帝君久久走不出傷痛,才會以微服私訪之名出宮散心,帝君對先帝後用情極深,瞧見了嫿貴妃,自然是不計後果地帶她入宮。」

    子桑綰倒是沒想到徽文帝還是個痴情種,「可是,帝君為什麼會把她藏起來?這麼多年了又突然給了名分?」

    商遲道「帝君回宮後架不住朝臣的勸說和逼迫,娶了朱家掌珠為後,當然,也是他知道,帶回來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為後,朱家當時的當家人朱瑾琛又是當世大儒,朱家在那時候名望極高,乃是天下文人爭相追隨的存在,他的女兒為後,乃是眾望所歸。」

    「所以帝君娶了現在的帝後,但是大婚當晚,帝君並未去帝後的宮中,反而是去了這位嫿貴妃的地方,帝後那時剛剛入宮,在家也是個受寵的嬌貴小姐,自然受不得這氣。」

    「所以她便對嫿貴妃下手了?」子桑綰好奇接問。

    商遲點頭,又搖頭「但是沒得手,到底是教養極好的大家閨秀,帝後沒能下得了手,卻因此被麗貴妃發現,捅到了帝君跟前,也是那時候,這位嫿貴妃才在眾人眼中現了點影子,帝君為了護着她,將她藏在了空着的掖庭宮,雖不是個什麼好的宮殿,好歹是給了眾臣一個訊息,他並沒有那麼重視她,眾臣也就沒有過多地計較。」

    「那帝後呢?帝君放過了她?」

    商遲搖頭「一開始並沒有,本就是被逼着娶她的成分多一些,帝君險些直接要了帝後的命,最終是朱大人,也就是帝後的父親親自出面,用朱家的滿門榮耀換下了帝後,也因此,朱氏開始沒落。」

    子桑綰有些感慨「難怪當初宋懷信敢如此侮辱呦呦,侮辱朱家。」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商遲對此並未有感言,只道「還要聽嗎?」

    子桑綰點頭「聽!」

    商遲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繼續道「這麼多年來,帝君與帝後一直未曾和解,不過是因着帝君那點好面子的性情,一直在表面上維護者與帝後的關係,包括與小帝姬的關係,實則,他也是想等帝後鬆口,給嫿貴妃一個名分,此前麗貴妃還在,帝君知道她的為人,帝後也一直不鬆口,他自然不敢輕易將人帶出來,可眼下麗貴妃不在了,帝後也許也想開,與其談妥了,這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子桑綰點頭,表示明白。

    徽文帝那麼深愛先帝後,先帝後去世,那份感情轉意到嫿貴妃身上,自然是想尋合適的時機給她名分的。

    而今日大臣們和上端王的表現也說得通了,畢竟所有人都沒瞧見過嫿貴妃的真面目,如今看着與故去的帝後相似,自然震驚,而先帝後作為端王的生母,他更是情緒激動,有所反常也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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