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二五仔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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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藏在兜鍪下的眉頭皺起,冷厲的目光從上方投下。燃武閣 www.ranwuge.com
「嘩嘩~」
背後的赤黃旗被風吹得莎莎作響,大半個身子沒在陰影中的李陵,打量着這個拿半隊人糊弄自己,帶着剩下士卒私自發財,然後徒步趕來「請罪」的傢伙,開口問道:
「這就是你晚到的理由?」
「……」
語氣談不上冰冷,言語感受不到憤怒,表情更是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但在並不確定自己能否逃過一劫信心的小隊長聽來,再溫和的言語也無異於寒冬凜風。
面對「斥責」,小隊長想也不想,就做出了匈奴人習慣的事情。
「撲通。」
雙膝一軟,直接在周圍一圈二五仔的注視下,跪了下來。
跪下後,小隊長身體微微發顫,想抬起頭看着漢人解釋,但頭抬到一半,又因為害怕自己這麼做會起到反作用,從而停了下來。
「嘎吱。」
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整個人僵在那裏,只有略微顫抖的討饒話語從嘴巴里傳來:
「大人,仆非是貪圖財貨,仆願將這次的斬獲全部上繳……」
在他看來,這位漢軍嘴上說的好聽,其實,和之前那些貴人一樣,不過是借着晚到的由頭,分一塊肉罷了。
對這種遭遇,小隊長都快形成一套專門的應對程序了:下跪——表明態度——交錢。
這麼三連下去,保准貴人臉色轉陰為晴,倘若給出的錢數目不小的話,甚至還會拿馬鞭敲幾下肩膀,說幾句不要錢的鼓勵話呢。
至於這麼做會不會導致軍中賄賂成風、士官將自己受到的損失分攤給士卒,厭戰情緒高漲……
這是以後要考慮的事情,現在,大匈奴不還是沒倒下嗎,等它倒下再談也不遲嘛。
小隊長(疑惑):所以說,我很奇怪一點,上面的頭頭們一邊憂國憂民,感嘆着「輝煌不再」;一邊卻是自己/或是放縱親族大撈特撈,進一步對匈奴這顆岌岌可危的大樹揮下斧子。
如此矛盾,他們到底是想「讓大匈奴再次偉大起來」,還是「讓大匈奴一路跌進深淵裏」啊?
旁白(解釋):這就要涉及到統治階級幾千年來的作死性啦。
哪怕一開始不知道權力源自何處,可時間一長,失敗的例子一多,後世的那些帝王們也就明白了自己的特權源自何處,每一次動用特權,無論結果是好還是壞,都會造成損害。
但當你掌握着一言讓人興,讓人亡的權力的時候,有多少人會嚴格約束自己,不亂動用?
很少。
這個難度比那些哭着對媽媽哇哇喊,說,「我要那個娃娃/機械人」,最後得逞,破涕為笑的熊孩子還要恐怖。
起碼,熊孩子還有家長的鐵拳制裁,鬧大了會遭到社會各界的批評,而他們,只有內心的理智和道德。
偏偏,作威作福的日子一長,道德底線只會越來越低,僅存的理智也會被「下次一定xx」的藉口不斷突破。
旁白(抬下巴):諾,瞧見那些個亡國之君了嗎?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沒有約束自己,選擇放縱的傢伙。
他們不曉得自己的「雄心」會對國家造成何等的災難嗎?
曉得,但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誰還沒個「事情看起來也沒那麼難嘛」、「我一定能做好」的錯覺。
不過……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為了自己過關而選擇權錢交易這點是所有人默認的,但你不能把它表現的太明顯了呀。
潛規則之所以是潛規則,那是因為大家表面上還是要講道理的,尤其是對立住「分財於士」人設的李陵而言。
「住口!」
話音未落,便有一名急於表現自己的歸義胡挺身而出,站在李陵身前,居高臨下地對着小隊長就是一通訓斥:
「司馬大人怎會貪圖你那點臭錢,現在說的是你晚到一事,不是往戰利品中抽成。
「你小子給我把態度放端正點,別以為私底下打了些臭錢就能如何。」
「啊?」
直來直去的小隊長還沒有適應漢人的三刺三讓風氣,頭一次聽人說不要錢,他的表情十分驚訝。
「啊什麼啊,我告訴你,大傢伙等你等了一刻鐘,關於這點,你必須做出個交代來。」
一連串的話噴下去,站出來的歸義胡已然是一副代表李司馬的姿態。
「交代,斬獲全部上繳,不就是一個交代嗎?」
撓着頭,小隊長對此很不理解,他試探性地開口詢問,立刻遭到了歸義胡更為激烈的喝罵:
「你在胡說什麼,我要讓你做交代,不是讓你賄賂!」
「啊?」
聽到這話,漢化程度不夠的小隊長腦門上冒出三個問號。
你不要斬獲,可我現在除了這些斬獲,還有什麼?
總不能拿一條命去做交代吧?
這樣在心中抱怨着,小隊長徹底抬起頭,對上了李陵的視線,他從目光中感受到了很不妙的可能。
「能,怎麼不能。」
自開頭一句話後就陷入沉默的李陵燦爛地笑了,手摸向長兵。
「哈,您說什麼?」
小隊長臉色大變,抱着最後的希望開口問後,便將重心後移,挪着屁股緩緩向後退去。
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認為自己是在幻聽,面前的漢人是真的打算殺了自己,而這個打算,還是剛產生不久就準備實施的。
「……」
沒辦法,誰叫「二五仔,沒人權」呢,死了大家也只會拍手稱快,絕不會有人落淚抱憾。
「咔吧。」
不過,在看到小隊長還想掙扎後,李陵反倒不急着一計飛鋌了結他了。
「蹬蹬,刷。」
將摸到的青銅鋌重新放回原處,李司馬從馬背上跳下,抽出腰間的寶劍,抓着皮襖擦了擦劍身。
他這才抬起長劍,用劍尖指着溜出去一段距離的小隊長,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下令道:
「把他給我摁到地上。」
「諾。」x5
話音剛落,周圍等候多時的兵卒就猛地撲出,幾人中以那名代替發言的歸義胡最快。
「爬下,給我爬下。」
「老實點,爬好。」
對方人多勢眾,己方還處於跪姿,小隊長毫無反抗之力一下就被摁倒。
摁倒後,眾人並不滿意,或許是因為認慫得太快,沒多大誠意?
於是,眾人對着小隊長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嘭嘭,叫你跑。」
「咚咚,司馬問你話,你也敢跑。」
「阿巴巴巴。」
直到揍得他眼冒金星,嘴巴一張一合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音,才滿意地從小隊長身上站起。
甩了甩沾滿血的拳頭,宣洩完暴力,心情大好的兵卒們就重新退回了兩旁,只留下那名代替發言·歸義胡。
「莎莎。」
他拎起小隊長的一條腿,在地上拉出一條長長的痕跡,拖到李陵面前,對着他拱了拱手:
「司馬,逃人帶到。」
「嗯。」
看着死狗一條躺在地上,再無剛才梗梗風采的小隊長,李陵滿意地點了點頭,繞過歸義胡,來到死狗身前。
拿着長劍比劃了一陣子,李陵遺憾地發現,單靠自己一個人,想要砍掉爬在地上的二五仔腦袋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旁白(吐槽):劍一揮腦袋就掉了,沒這麼簡單的事。斬首可是個技術活,劊子手都是祖傳父,父傳子的。
西方的那個叫路易十六的法國皇帝,不就是以改進了斬首台,並親身體驗而出名嗎?
不要緊,一個人不方便,咱們李司馬還有屬下幫忙。
「刷,把他搬起來,在腦袋下面放些墊的東西來。」
長劍在空中揮了揮,李陵才不管人家剛剛回去,還沒站穩呢,他又一次給出了命令。
「諾。」x9
於是,退下的歸義胡們再度如潮水般湧上,圍着小隊長站了一圈。
「你們抬,我去找一捆箭來給他墊上。」
我們的代替發言·歸義胡是不做這種髒活的,他隨口吩咐了句,就轉身離去,將滿地是血的小隊長留了下來。
「……」x9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抬唄。」
交換完眼神,發現自己沒有選擇的眾人垮下臉嘆了口氣。
嫌二五仔身上的血髒是不行了,只能皺着鼻子,你抬胳膊我抬腿,把人嘿架了起來。
「來了來了,快放上去。」
剛把人架起來,歸義胡便去而復返,將幾捆箭矢放到了地上,示意眾人將其搬上去。
「嘿呦嘿呦。」
因為二五仔沒人權這一眾所周知的事情,眾人的動作不免粗暴,被這般對待的小隊長很快醒了過來。
「唔……」
小隊長睜開青紫的眼,發現自己的手腳被人固定,臉頰也傳來金屬的冰冷感,意識到這是在幹什麼的他頓時瘋狂掙紮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放開我。」
「放心,我的劍很快,不會讓你感到痛的。」
出言回答他的不再是摁住他的歸義胡,而是揮舞着長劍的李陵。
馬上就要手刃胡狗,李陵的心情不錯,不介意回答幾個問題。
「唔唔唔!」
可惜的是,這番心意沒有傳達出去,小隊長開始了瘋狂掙扎,就像是被綁住四蹄,馬上要放血的肥豬。
「別亂動。」
「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沒人可以替代我,隨便選一個繼任者,底下的二五仔們都不服。」
「沒事,你不是選了個副貳嗎,扶他上位就好。」
「你……」
小隊長還想說些什麼,視野卻被一抹寒光充斥。
「刷,軲轆軲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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