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動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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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和我的幾個狐朋狗友,像往常一樣在街上閒逛溜達,尋找點樂子。
說句實在的,雖然我算得上是個紈絝,可是真論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也沒幹過。
那天我們在向陽街上走着,看到從對面來了一群衣着古怪的年輕人,其中一個女子長得特別漂亮誘人。
我們就上去搭訕去了,誰成想,話還沒有多說,就被他們逮着揍了一頓。
我自然咽不下這口惡氣,就回府內喊人幫忙去了。
他們還坐在附近的茶館內好不悠閒,我的人衝上去,不到一會便又被扔了出來。
我當時心想,這群人怎地如此厲害.
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外地一個叫混元宗的武林門派,趕來和我們本地的天山派商討什麼大會的事宜。
得知此事後,我的父親立馬四處花錢找關係,試圖解決這個問題。
最後是散盡家財,才保的我的性命。」
說到這裏,老酒鬼渾濁的眼神里似乎閃過些緬懷的神色,抬頭喝了口酒,緩緩說道。
&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父親也打算帶着我們一家老小,回到老家東山再起。
可就是在不久後的一個夜晚,我一家十七口人,被一個蒙面男子殺害。
我不知怎麼,身負重傷,卻沒能死掉。
可能是上天憐憫,給了我一條活路。又或者是那兇手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想讓我愧疚一生。
那時的我萬念俱灰,無數次想到了死亡,又因為仇恨的不甘,只能苟且偷生。」
江岩聽到這裏有點驚訝,老酒鬼還有這樣的身世。
&來,我拜入了一個小門派,開始習武練功,發誓有一日,一定要報此仇。
那時的我眼中充滿了仇恨,練功非常拼命,每日不停的訓練着,想着心中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被師傅發覺了,後來問起了我其中的原因。
在知道我想要報仇之後,他就禁止我下山,把我關在了門派之中。
可是我哪裏能甘心,不久之後就逃出門派,獨自闖蕩。」
老酒鬼搖了搖酒壺,發現酒壺已經空了,他看着壺口還有幾滴,於是舔了舔嘴唇。
&後的日子,我就一路修行,一路尋找當年的兇手,不久之後就報了仇了。
好了,故事講完了,酒也沒有了,你這小子可以滾了。」
江岩看了看老酒鬼,想說你這也太敷衍人了,酒喝完了就結束了。
不過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走出了老酒鬼的破草屋,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江岩在這個村子裏,並不是住在李大娘家裏的。
他有自己的房子,那是他自己撘的,也只是比老酒鬼的要稍微好上一些。
六歲以前,他是由村子裏輪流撫養的,吃百家飯,穿百家衣長大的,自打六歲以後,他就學會了獨立。
他發現,雖然村子裏的人對他多少有些親近,可他還是外面來的.
除了李大娘一家外,其他人對他還有些許防備。
之所以在村子裏經常和老酒鬼來往,一方面是因為,他說的很多事物是在這個小山村中聽不到的,出於種種少年人的好奇。
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老酒鬼也是外來者,而且來的時間很久,作為同一類人的心靈安慰吧。
每次聽完老酒鬼講的有關故事之後,江岩心中總是充滿躁動。
他那顆小小的不安分的心裏,好像在期盼着什麼東西。
是的,江岩想要出去。
他想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多年的山村,不是因為厭倦,枯燥,而是因為內心深處的某種呼喚。
尤其是在今天聽完老酒鬼講到自己的家庭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他想要去尋找自己的父母嗎?或許只是想尋找到一種不一樣的生活罷了。
有時候,人的某種執念就像野草一樣,瘋狂的生長,直至鋪滿你的整個心靈。
今天晚上,江岩難以平靜,被各種思緒折騰地睡不着。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他就頂着黑眼圈來到了老酒鬼的房前,一腳踹開房門。
&傅,你當初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啊!」
江岩搖着一灘爛泥的老酒鬼問到。
老酒鬼正在睡夢中喝着美酒呢,被他這麼一鬧,酒全沒了,頓時清醒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江岩,
他說到:「你個小兔崽子,這才什麼時辰,你就來擾人清夢,你還知不知道尊師重道,知不知道尊老愛幼,知不知道....
嗯?你剛才問的什麼?」
江岩滿臉期望的問。
&是怎麼進到這個村子的啊,聽你講你好像是從外面進來的,那麼你當初是怎麼進來的?」
老酒鬼看着江岩,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一樣。
&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
我也不知道啊!總之睡了一覺就到了這裏,可能方法就是睡覺吧!
嗯,你也回去洗洗睡吧!說不定哪天就睡出去了。」
老酒鬼抱起了被子,一個轉身,又是倒頭大睡。
江岩自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他又去扯老酒鬼的被子。
一邊說到。
&要你告訴我怎麼出去的,我以後天天給你弄酒喝,烤雞吃,怎麼樣?」
&扯淡呢!你出去了,我還在村子裏,你許的那些承諾,都是放屁!」
老酒鬼不上當。
&麼說你真的有辦法出去。」
江岩激動的問到。
老酒鬼:「那又怎麼樣,反正是不可能的,你小子別想了。」
&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不可能?虧你還經常說自己在江湖上混過,還自稱什麼大俠,你不會就這點本事吧?」
江岩想要刺激他。
&我就是沒有什麼本事。外面的江湖也不是有本事的人就混的了得,你就更加死了這條心吧!
也別整天想着外面的世界有多好,在這裏安心呆着,不會差到哪去。」
老酒鬼說完輕輕一推。
江岩就落到了屋外的雪地上,房門也不知什麼時候關上了。
江岩望着緊閉的大門,仿佛看到了整個山村與外面的門都被關上了。
人最怕的不是沒有希望,而是有了希望之後經歷的絕望。
你經歷過絕望嗎?
江岩不甘心,他沒有就此離開。
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對着屋內喊到。
&什麼?為什麼我不能離開這個山村,難道就因為從來沒有人出去過?
那麼你當年因為仇恨,被你師傅關在門派中,不准許你出去報仇,你是什麼樣的心情?
你至少還擁有事情值得去恨,你有你的理由活下去。
那麼我呢?
我連我的親生父母是誰,我都不知道!
或許這也不重要了。
可是我也想要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想走我自己的路,我不想就這麼過一輩子。
我想出去,就算是死在外面也無所謂。
我只是想走出去。為什麼不行!」
江岩的怒喊,將房檐上的積雪都震落了些許。
房內除了傳來老酒鬼的打鼾聲,別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江岩就這麼跪在雪地上,似乎就到算長這裏一樣。
他覺得自己不離開這個山村就已經死掉了一樣,靈魂已經枯萎了。
不知過了多久。
房內傳來一句話。
&小子,回去吧,明天帶壺酒來。」
江岩聽完這句話,頓時鬆了口氣,倒在了雪地中。
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醒來已是三天後。
躺在自己的床上,仿佛這一切都是昨天晚上的夢,可夢裏的那去話卻一直在耳邊縈繞。
第二章 動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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