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科特家族的發家史

    薩耶爾·科特之所以會來到「奧格之榮光」魔法塔來學習魔法，不得不提到他們科特家族的發家歷史。

    他的家族發達史並不久遠，一切還得從他的祖父老薩耶爾·科特說起。

    他的祖父老薩耶爾當初只是一個格佛列王國首都艾丁坦城附近小鎮的麵包商，有着一個磨坊和麵包店，一直過着安分守己的日子。

    老薩耶爾經常看到王國的貴族老爺們駕着高頭大馬拉着閃亮的馬車外出遊玩。可一遇到天氣不好時，道路就會變得泥濘不堪，這讓那些驕傲的貴族老爺少爺們和嬌貴的太太小姐們抱怨不已。

    有一天，大雨滂沱，老薩耶爾小店的外面，一輛貴族馬車的車輪深深的陷在泥轍里，老薩耶爾被貴族的管家頤指氣使的叫去推車，而在他店裏的一位衣着不凡的客人，卻驕傲地表明了自己魔法師兼王國貴族的身份，結果被恭敬地邀請進了馬車一同去貴族的莊園做客。

    一身濕透了的老薩耶爾看着遠去的馬車，便萌生了也要成為貴族的念頭，從此開始了的他的奮鬥人生。

    不久，老薩耶爾宣佈他要開始向着成為貴族的目標而奮鬥，在家人的反對聲和街坊鄰居們嘲笑聲中，賣掉了他的磨坊和麵包店，通過賄賂了一位伯爵的書記官，得到了在王國首都艾丁坦城的城門附近和小鎮上開了兩家馬車店的許可。

    在慢慢積累了一些「金獅」（王國大金幣一面的圖案，一個「金獅」價值五個「佛爾」小金幣。）之後，他又膽大妄為的找到王國首都艾丁坦「科特斯堡壘」魔法塔里的一名負責後勤雜務的藍袍法師，一翻密談之後，得以覲見一位年老困頓的中階魔法師，這是一位愛好鍊金術的老法師了，一直折騰着想要創造新的鍊金術，以求獲得名譽和財富，可最終卻使自己變得窮困不已。

    老薩耶爾聽說過這位老法師手中有一個奇怪的煉金配方，只要在一定組成成分的泥漿中，按一定方法加入兩樣東西之後，泥漿會變得像石塊一樣堅硬，而且，只需要在加入東西時使用一點點魔力就夠了。——其實可以不需要魔力，可是別的魔法師都嘲笑可憐的老法師，說不使用魔力的配方還叫鍊金術配方嗎？羞愧的老法師於是修改的配方，終於讓魔力參加進來，但是，這還是沒有讓他擺脫成為魔法師們笑柄的命運。

    一番馬屁如潮的花言巧語之後，不知道老薩耶爾付出了多少個金幣，終於說服了那位老法師，得到了那個配方，——不需要魔力的那份。

    這時，老薩耶爾一生中最為眩目的時刻到來了：他火速的買通好王國貴族議院的一名書記員，在一次讓人昏昏欲睡的常設貴族會議上，他買下的這個配方成功的成為王國貴族議院和魔法協會都承認的專利，並取得了九十九年的專營權！在這之後，他又攀附上王國首都艾丁坦的一位實權伯爵，表示願意自己掏錢修好王國首都艾丁坦到小鎮的道路，如果令人滿意，就獲得艾丁坦周邊幾條道路中的改造工程。

    這一方案居然得到了實權伯爵的首肯，雖然他並不太相信老薩耶爾會因此得到什麼，可是，誰會跟到手的金幣和實得的政績過不去呢？

    當人們目瞪口呆看到這一條三哩長的石板路完工時，老薩耶爾雖然已是負債纍纍，卻也是聲名大振！良好的道路讓人讚不絕口，甚至國王都聽到過他的名字。

    老薩耶爾終於成為一個大富翁，並因為這一「卓越成就」受封為勳爵，實現了他成為「貴族老爺」的夢想。

    不過，讓他無比遺憾的是，他未能將科特家族變成世襲貴族。

    ……

    老薩耶爾的兒子邁澤爾·科特，也就是薩耶爾·科特的父親，極其崇拜自己的父親老薩耶爾。他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從一個小小的磨坊主奮鬥成為一位富有的「勳爵」大人，決心繼承父親的遺志，要把科特家族變成世襲貴族。

    可是，王國法律規定，沒有戰功不得封爵成為世襲貴族，而平民不得組織或擁有軍隊。至於當兵？那是去當肥田的肥料，而且過程太過艱難，風險也太大了。

    邁澤爾·科特一邊積累着財富，一邊四處找尋機會，在他四處碰壁的時候，忽然得知自己的次子居然有着魔法天賦，這讓他大喜過望，認為這是光明之神德萊弗傑與魔法之神奧格的恩賜，將二兒子的名字改為薩耶爾·科特，以紀念自己逝去的父親。

    興沖沖的邁澤爾帶着小薩耶爾來到「克蘭特斯堡壘」魔法塔，剛說明來意，卻被直接轟了出來！

    「不需要魔力的煉金配方事件」已經讓「克蘭特斯堡壘」魔法塔大失顏面了：一個被認為失敗的煉金配方讓一個狡猾的商人淘換出去，收穫了大量的金幣，而「克蘭特斯堡壘」魔法塔與魔法協會除了一點點可憐註冊認證手續費之後，什麼好處也沒有得到！真是奇恥大辱！而且這個恥辱還要持續一百年甚至更久！

    「克蘭特斯堡壘」的領導者、格佛列王國世襲公爵大人、加加林·尼古拉斯大魔法師閣下當年在一次宮廷宴會上被人拿這件事調笑了兩句，回到魔法塔後將下面的魔法師們和幾個煉金士罵了個狗血淋頭！

    現在，更讓人不可容忍的是，那個狡猾的工場主兒子，居然還送來一個叫「小薩耶爾」的孩子想來學習魔法，還聲稱願意付出巨額的學費，這分明是上門來**裸的打臉嘛！憤怒的魔法師們險些直接送上了「火龍噴射」（火系三階上位魔法）！

    並不死心的邁澤爾四處找尋給小薩耶爾學習魔法的機會，最後才得知，「克蘭特斯堡壘」魔法塔在王國魔法協會已經放出話來，誰要是敢教這個孩子魔法，就是公然與「克蘭特斯堡壘」魔法塔為敵。

    雖然也有並不在意「克蘭特斯堡壘」危脅的魔法師，可是，小薩耶爾又不是幾百年難得一見的魔法天才，只一個資質平平的工場主子弟，也就犯不上強出頭了。所以，邁澤爾就接連碰壁了。

    最後邁澤爾一發狠，花了一大筆錢找到關係，遠遠的把小薩耶爾送到了比斯林山脈中的「奧格之榮光」魔法塔來學習魔法。

    「奧格之榮光」魔法塔是這個世界上已經發現的魔法塔中最高最大的一座，它位於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的比斯林山脈中，一直以專注魔法研究、中立於各個勢力之間聞名。——當然，每一個魔法塔自身都是一股強大的勢力，不過，「奧格之榮光」是最特殊的。

    「奧格之榮光」魔法塔不隸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它是獨立存在的。它的駐塔魔法師們雖然來自不同的國家，可成為「奧格之榮光」的駐塔法師之後，就不再接受任何一個國家的世襲爵位，大多只保持一個終身貴族的榮譽。這不是一個明文規定，可一直被遵守着，因為這樣做，能解決許多難纏的問題與麻煩。

    「奧格之榮光」魔法塔有一位大魔法師、三位高階魔法師，常年駐塔的中階魔法師也有七位，還有眾多的魔法學徒和正式魔法師。從這裏學成出來的魔法師並不是非常多，可只要能穿着白袍（中階魔法師的象徵）走出魔法塔，無一不是知識豐富、實力強大的魔法師。理所當然，這裏收錄魔法學生的條件也非常高！

    據說，小薩耶爾是額外加了不少籌碼才得以進入魔法塔內學習的。這個傳聞加上他是商人子弟的出身，使得他在魔法塔受了不少白眼。加上他的天賦實在一般，魔法學習速度相對緩慢，更是受到不少在這兒學習魔法的孩子們的嘲笑。

    不過，自從瑞恩進入到魔法塔以來，即使知道了薩耶爾的身份是商人之子後，也從來沒有瞧不起來薩耶爾，——他對誰都是彬彬有禮，十足的傑出貴族子弟楷模的樣子。

    與薩耶爾的交往過程中，瑞恩不僅沒有因為薩耶爾的身份而嘲笑過他，在知道科特家族的發家史之後，甚至表達了老薩耶爾眼光和膽視的敬意，這讓小薩耶爾聽後大為感動，暗中將瑞恩視為知己。在後來回家探望家人時，他還驕傲的宣佈自己有了一個朋友，是一位王國世襲伯爵的兒子、還是一位魔法天才！家裏人也為他感到欣喜不已。

    支付薩耶爾進行學習魔法的花費實在太過巨大了，而且後續支出更為嚇人。幾年後，科特家為了緩和王都中「克蘭特斯堡壘」的敵意，不得花費了大量的金錢，算上每年各種送出去的賄賂和敬獻，科特家族財富的增長，自還清債務以來第一次出現的負增長，這讓家族裏出現了恐慌，開始有人對薩耶爾的魔法師之路發生不同的聲音，這其中有就薩耶爾的哥哥和叔父。

    邁澤爾·科特深知自己沒有老薩耶爾的眼光和決斷，所能做的只有按着父親的腳步繼續前行，他拒絕了其他人讓薩耶爾中止魔法學業的建議，而是通過擴大生意規模，增加賄賂對象來發展門路，最終他使家的收入得以繼續增長，繼續在謀求「世襲貴族」的道路上前進。

    「只有成為貴族，我們才能只需要點點頭，而不是一直彎着腰。」——這是老薩耶爾留給邁澤爾的告誡。

    當瑞恩才進入「奧格之榮光」時，薩耶爾已經進來快兩年了；瑞恩成為正式的魔法學徒時，薩耶爾在進行着第二次魔法學徒資格的考核；而瑞恩成為正式的魔法師，穿上藍袍時，薩耶爾還是一件灰袍的學徒衣服，好在是他的進展終於穩定了下來，可以預期到成為魔法師的時間。

    自從倆人熟悉以來，薩耶爾就象嗅覺靈敏的獵犬聞到了桌上的烤鴨香味一樣，常常圍着瑞恩打轉。他為瑞恩處理了許多瑣碎的小事，給瑞恩節省不少時間來進行魔法學習。

    而瑞恩並沒有嫌棄熱情的薩耶爾，他覺得薩耶爾雖然有點喋喋不休，還有着商人子弟的狡黠，卻有着善良、誠實和樂觀的品質。因此，瑞恩在進行魔法試驗時，也常常叫上薩耶爾來觀摩。

    這一點對薩耶爾非常重要，因為他的導師只是一個中階魔法師（絕大多數魔法學徒都是如此），平時自己還忙着提升，教導薩耶爾就有些心不在焉了，——誰叫薩耶爾只是個資質一般的工場主兼商人的兒子呢。

    而瑞恩的導師呢？那可是魔法塔的三個高階魔法師之一、高階氣系魔法師洛桑斯·恩布萊切！同時，洛桑斯閣下還對空間魔法有很高的研究，雖然現在空間魔法絕大多數已經失傳，但這更顯現出洛桑斯閣下的高深造詣。

    所以薩耶爾在魔法上的進步，很大程度上都得益於瑞恩的幫助，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瑞恩簡直是薩耶爾的半個老師！於是，兩個人之間的友誼更加牢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