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戰事再起

    為衛慕山羊的喪事做完法事，已是時值初秋季節。

    因覺知繼承善行大師衣缽，現為三香庵主，她不便再去賀蘭山下寺院與野利仁榮鑽研翻譯中原經典。這給了她更多的時間鑽研佛經，翻譯佛經。

    這期間，苦悶的元昊時不時來三香庵見覺知。當然，為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他很少走正門，從後院翻牆而入。時常都是覺知忙碌自己手上的事務，他靜靜地在一旁讀書、寫字，或者無所事事，就看着覺知忙裏忙外。

    偶爾覺知看他不上，「你看看，你個一國之君，像個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呀？」元昊不服氣。「一國之君也有鍾情於別人的權利啊。」

    「又在這瘋言瘋語了。」

    「我發現你就是個見利忘義的女人，一個三香庵主就把你收買了。你要是這麼喜歡做大，來做我的王后呀。」

    覺知便白他一眼，不再理他。

    歲月靜好，卻也過得很快，眼看着就要入冬了。

    元昊來三香庵的頻率也越來越低，休整了這小半年，他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他私底下調兵遣將，為來年初春的戰事做着準備。

    整個西夏國內處於高度戒備狀態，他們預感到要有一場大的戰事到來。但是沒有正式開始前，誰也不知道元昊是怎麼想的。

    答案就在正月里的一個午後揭曉了。

    元昊下令次日閱兵點將，討伐吐蕃唃廝囉。

    唃廝囉，便是上次出兵，野利遇乞失蹤那場戰事。這一次，元昊以一雪前恥之名，再次派出野利遇乞為前鋒，元昊親自率兵出征。

    閱兵從早上開始，元昊騎在高大的白馬之上，後背挺直，氣宇軒昂。雖已是近四十的年紀，卻仍不減當年英姿。他每每走過百戶軍、千戶軍，都向將士們問好，鼓舞士氣。

    一直到傍晚時分，閱兵才結束。

    野利遇乞帶領的先鋒部隊早已出發，元昊的主力在這時才踏上征途。

    西夏部隊踏上吐蕃的土地，便一路披襟斬棘，直奔都城氂牛城。

    「昊王，前方五十里就是氂牛城了。」耳馬子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城池，跟元昊說道。

    「好！」元昊拍手叫好，這一路上，吐蕃人幾乎沒什麼反抗，這給了元昊和西夏部隊大大的信心。

    「今日在此紮營休整，明日凌晨，一舉突擊氂牛城。爭取速戰速決。」元昊朝身邊的軍師將士說道。

    此時，野利遇乞上前匯報：「昊王，吐蕃人向來詭計多端，屬下認為，攻城一事，還需從長計議。」

    元昊乜斜着眼看了一眼野利遇乞，「大將軍，你是不是上次在他們身上吃了虧，這次就怕了他們。我們有十萬大軍，他們城加起來有五萬人嗎？一個小小的氂牛城，用得着這麼大費周折嗎？」

    「昊王，我方遙途跋涉，糧草不足，我認為該先去周邊備好糧草，再做攻城的打算。」

    「大將軍，你今日是怎麼了？正因為我方糧草不足，才更應該速戰速決啊。」

    「昊王……」

    「你不必說了。傳我的令，大軍就地駐紮，明日寅時，一舉攻城。」元昊的命令不容質疑。

    次日寅時，果然大軍集合，分三路攻打氂牛城。野利遇乞率領先鋒部隊從正面攻城，沒臧青木和往利松各率兩路從兩面夾擊。

    大軍開拔，疾馳至氂牛城下，卻見氂牛城牆上瞬間火光照成了白晝。待到西夏軍隊進得前來，着火的箭矛如雨從天而降，團團火球從城上滾滾而來。毫無防備的西夏軍被燒的異常狼狽，大軍僵持到接近午時，仍舊久攻不下。

    元昊只好下令撤回至駐紮地。

    如此試了三日，仍沒有攻下城池的跡象。而西夏糧草漸少，元昊只好依野利遇乞所言，派往利松在氂牛城周邊村寨搜刮糧食。

    「昊王，這氂牛城久攻不下，不如我們派使者前去勸降。」往利松建議道。

    「說的容易，現在是地方守城，城中糧草充足。我方雖人多勢眾，但久攻城池不下，明明是敵方佔了上乘，又怎會投降呢？」野利遇乞作為武將，馳騁疆場數十年，自然經驗多些。

    「以大將軍之見，該如何攻下氂牛城呢？」往利松遭到反駁，心上不快。

    「以我之見，我方該日夜環守氂牛城四周，讓氂牛城孤立無援，耗其糧草，再找准機會攻其不備。」

    在一旁看着兩個人爭來爭去的元昊，眼睛閃過一抹亮光。突然打斷他們，「就這麼辦吧。」

    眾人疑惑的望着元昊？似是在問，「怎麼辦？」

    元昊安排到，「沒臧青木率軍圍堵城西面和西北面，往利松率另一隊人馬圍堵東面和東北面。大將軍野利遇乞從正面進攻。將氂牛城圍成孤島。看他們能耗多久。」

    誰知，這一耗又是一個月多月，周邊村寨的糧食已經被西夏軍搜刮的差不多了，氂牛城仍攻不下。

    這一日，元昊又召集諸將領協商攻城事宜。

    這段時間西夏軍銳氣大挫。這一次，沒有人敢出頭說話。

    元昊心想，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啊。「都沒有說話的啊？」他朝眾人問道，語氣平和，卻讓眾人心驚肉跳。因為常常在這種狀態下的元昊，下一步不知會做出如何恐怖的決定。

    「那就別打了，去示好講和吧。」元昊說道。

    眾人只以為這是他氣憤久攻不下。無人敢言。

    「往利松，就你去吧。」元昊依舊語氣平淡。

    往利松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你這是做什麼？」元昊問道。

    「是屬下無能，請昊王再給屬下一個機會。」往利松一邊磕頭一邊表決心。

    「起來起來。」元昊把往利松扶起來。「你作為使者，前去求和，待到城門打開，野利遇乞帶先鋒部隊從正面攻城，沒臧青木從西側攻城，我從東側。功敗垂成，在此一舉。」

    元昊將自己心中的計劃和盤托出，在側將領無不自嘆不如。

    於是各方表面繼續懶散度日，暗地裏重整旗鼓，準備最後的攻城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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