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三堂會審（2）

    要不是燕殊中毒被廢，雲蘇還以此為要挾，逼迫鎮南侯府付出嚴重的代價。

    燕錦也不會把雲蘇恨進骨子裏，憋着口氣非要討回一城。

    雲蘇聞言冷笑道：「我不過一個柔弱女子，既不會武功，也沒有任何自保之力，而貴府的五公子是上過戰場的武將，有官職在身，手段狠辣。他擅闖王府，拿劍指着我，逼我放棄追究燕姝兒刺殺一事，已經是以下犯上！被我拒絕之後，他更是惱羞成怒，掐着我的脖子說要殺了我，我為了自保，只能將防身的毒藥撒出去，才僥倖撿回一條命。」

    「按照你的意思，難道你五弟冒犯到我面前，口口聲聲要殺我，我還不能反抗，任由他處置不成？」

    燕錦氣得滿臉鐵青：「五弟只是怒氣上頭，隨口一說而已，他怎麼可能……」

    雲蘇卻不等他把話說完，便冷笑打斷：「你的意思是，他隨口一說，以下犯上就不是錯了？那我要是也口無遮攔，冒犯陛下，難道我也沒錯？」

    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不過就是當時的燕殊眼高過頂，根本沒把雲蘇這個親王妃放在眼裏，還覺得她這個位置是搶了他妹妹的，所以心不敬，言行舉止也毫無顧忌，才敢做出拿劍指着雲蘇，掐着她的脖子說要殺了她的事情。

    但凡換一個人，別說同等的親王妃。

    就是隨便一個重臣夫人，他燕殊敢做這種事嗎？

    他不敢！

    說到底，燕家從上到下，都把雲蘇當軟柿子捏，以為她受辱也不敢反抗，結果沒想到，雲蘇吃軟不吃硬，一出手就廢了他們家的人，燕家吃了大虧，就惱羞成怒地恨上了雲蘇。

    燕錦更是其中典型，口口聲聲說雲蘇欺人太甚，可實際上，一開始欺負人的是誰啊？

    還不是他們燕家自己人。

    燕錦滿面鐵青，青筋凸起的面容猙獰無比：「就算是這樣，你下手也未免太狠毒，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卻讓我五弟癱瘓在床，活生生受折磨！」

    「你這話就更荒謬了。」

    雲蘇冷冷道，「我記得當時燕殊挾持我，是想逼迫鎮北王放過燕姝兒，而且鎮北王府是親王府邸，他擅闖王府，有窺視軍機的嫌疑，若按照軍法處置，他本該被就地處死，我留了他一條命，在你眼裏反而是錯了？」

    「你留他一命只是想讓他活着受折磨，更利用這件事威脅鎮北王府！」

    燕錦怒吼道。

    雲蘇不耐煩跟他爭論，只冷冷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因為你們燕家人有錯在先，我自保反擊就是錯的，所以你就可以懷恨在心，聯合徐家蓄意陷害，又派刺客擄掠王妃，你們燕家人什麼都可以做，做什麼都是對的，而我就該乖乖受着，是非公道都由你們說了算，是這樣的？」

    「你……」燕錦大怒，還沒來得及反駁。

    雲蘇冷聲又道：「如果你們燕家真覺得自己沒錯，是我仗勢欺人羞辱你們，你們大可以向陛下稟告，請陛下主持公道。有大長公主的顏面在，陛下絕不會偏袒與我，但你沒有！」

    「你是怎麼做的？聯合徐家設計，逼迫徐元珊自殺，用她一條性命給我潑髒水，只是為了給我扣上罪名，好出一口惡氣。」

    「我就問你，你們鎮南侯府是什麼地方？你燕錦又是什麼人？敢在京中如此玩弄詭計，用朝臣嫡女的性命當工具，你眼裏還有一點朝堂王法嗎？天盛國什麼時候已經輪到你們燕家說了算了？！」

    燕錦瞳孔一縮，整張臉瞬間煞白無比。

    雲蘇這話，分明是將整個侯府推到了忤逆不敬的境地，不止是冒犯大不敬，更是有挑釁朝堂王法和皇權的嫌疑！

    殿內所有大臣的臉色瞬間變了，幾位閣老的神情要多嚴肅有多嚴肅。

    旁邊的鎮南侯後背發寒，立刻磕頭道：「陛下明鑑，燕家絕無忤逆之心！」

    滿臉惶恐的徐茂德卻在這時用力磕頭，聲淚俱下道：「陛下明鑑啊，罪臣原本和王妃娘娘無冤無仇，是燕錦找上門，威脅罪臣犧牲女兒對付王妃娘娘，罪臣萬般不願，但燕錦以侯府權勢做威脅，罪臣不敢不聽啊！污衊王妃之事實在不是罪臣所願，都是被燕錦逼迫的，罪臣的女兒死得冤枉，徐家更是冤枉，求陛下明鑑做主！」

    燕錦怒極反笑，厲聲道：「徐茂德，你少把自己撇得那麼乾淨！是你自己提出犧牲徐元珊，以換取侯府支持，現在還有臉喊什麼冤枉！」

    徐茂德一張臉漲得通紅，大喊道：「陛下明鑑！珊兒是罪臣的親生女兒，虎毒不食子啊！若不是燕錦逼迫，罪臣怎麼可能會犧牲自己的親女兒，這不合常理……」

    他喊冤的話還沒說完。

    雲蘇卻冷笑道：「說到徐元珊，我倒是聽五皇子提起過一件舊事，是關於徐夫人當年懷孕之事，徐大人想聽聽看嗎？」

    徐茂德本來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臉色大變，猶如見鬼一樣看着雲蘇。

    「你、你……」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一旁冷眼旁觀的五皇子的外祖父，孟閣老開口道：「只要是與案件有關，王妃儘管直說，也好讓陛下知曉內情，不至於冤枉錯了人。」

    徐茂德的臉色更慘白了，動了動嘴唇，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雲蘇沉聲道：「此事關乎徐家小姐的聲譽，原本不該提及，但徐大人口口聲聲說着虎毒不食子，背地裏卻做着畜生不如的事，實在讓人心寒噁心。我想，若是徐家小姐還在世，也不願意自己犧牲了性命，還要成為父親的洗白工具。」

    徐茂德是徐元珊的親生父親，卻從小沒有養過她，將她棄於鄉下，直到需要她犧牲了才把人接回來。

    就算是有生育之恩，徐元珊為徐茂德的野心自殺赴死，這份恩情也早該還清了。

    人死債銷。

    徐元珊只是個被利用的工具，一輩子悽慘任人擺佈，雲蘇談不上多恨她，但如果連死後都要被親生父親繼續利用，那也未免太悽慘了些。

    既然徐茂德不要臉，榨乾了女兒的骨血還敢以父親自居，那雲蘇就撕了他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