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抉擇的時刻

    第二天清晨，天剛破曉，朝陽尚未升起，藥奴隊伍便已準備就緒。陳凡隱沒於藥奴之中，神色平和，無一絲異樣，一言不發地跟隨隊伍前行。原本打算看他出醜的潘森，眼見他恢復如常，不禁愕然。

    這些日子以來，每一個服下斷腸散的藥奴，在經歷一夜的痛苦折磨後，無不面色蒼白如紙，渾身虛弱無力，體弱者甚至無法行走。即便是身體強健者，亦會面露痛苦之色，惶恐不安。

    然而，陳凡步履穩重，面色紅潤，全然不像受過傷的模樣，使得潘森滿腹狐疑。

    潘森觀察了片刻，在確認陳凡的確安然無恙後，緊鎖眉頭地來到隊伍前方，向顏如玉和門德爾報告了陳凡的情況。

    「不用管他。」門德爾老神在在，「那小子既然是個武者，就不會那麼容易露出異狀，等他體內元氣耗盡了，就會和別人一樣了，斷腸散的藥力我心中有數。」

    「嗯，你去吧，好好盯緊他就行了。」顏如玉淡淡吩咐。

    潘森見兩人如此放心，倒也不甚多言，仍老老實實返回隊伍之後，繼續緊緊盯住陳凡，唯恐他有何異常之舉。

    「大師，您以為他多久會痛苦不堪？」待潘森離去，顏如玉猶豫一下，詢問門德爾，她巴不得陳凡立刻痛苦掙扎，如此她才暢快。

    「放一百個心罷，今晚大約就差不多了。」

    夜已漸深，皓月映照於漆黑的天穹，宛如一顆明珠。

    安營紮寨之際，門德爾與顏如玉兩位，又一次來到了陳凡身邊。遠觀之，陳凡席地而坐，低頭酣啖劣質食物，絲毫無痛苦不堪之色。

    顏小姐猶豫片刻，對門德爾說道：「大師，此人似乎並非尋常藥奴，我等是否看走了眼？」

    門德爾聞言，面色陰沉下來，冷哼一聲：「你莫非質疑我的煉藥造詣？」

    顏小姐慌忙搖頭，辯解道：「大師的斷腸散之效有目共睹，令人敬佩。只是如今，此人安然無恙，我等疑惑，是否大師在上一碗藥中，一時失手，遺漏了何等藥材？」

    「顏小姐，我門德爾雖非頂尖煉藥師，在煉藥之事上，從不曾出過紕漏。」門德爾神情不悅，言語間透出絲絲威脅：「你若不信我的能耐，今日便可分道揚鑣。」

    顏小姐見狀，慌忙陪笑道：「大師息怒，顏玉絕非此意，只是心中略有疑惑，還請大師莫要見怪。」

    「哼！」門德爾理也不理，身影如電，直奔陳凡而去。

    陳凡低着頭，佯作不知門德爾的來意，心中卻暗暗思量着脫身的辦法。這陰狠的老者不但是煉藥師，還是聚氣境的武者，以他如今的實力，硬碰硬絕非上策。

    門德爾飛身而至，動作迅疾如風，眼中閃爍着陰毒的光芒。他伸手扣住陳凡的手臂，乾枯的手指上凝聚着精純的元氣，如電流般沖入陳凡體內。陳凡只覺得手臂一陣劇痛，仿佛被鋼針刺穿，筋脈仿佛要被撕裂開來。

    門德爾的元氣在陳凡體內巡遊了一圈，最終又回到門德爾的指間。他面色凝重，似乎對陳凡的情況大惑不解。按理說，中了斷腸散的陳凡早已元氣枯竭，腸胃潰爛，但眼前的陳凡卻依然氣定神閒，絲毫不像中毒之人。

    門德爾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他知道陳凡必定有所隱瞞，但他也明白，以陳凡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抵抗斷腸散的毒性。他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若是陳凡仍然無恙，就親手了解他的性命。

    陳凡任由他抓着手臂，沒有反抗。

    「大師，怎麼樣？」顏如玉走了過來，好奇地問道。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毒之色

    門德爾陰沉着臉，「再等一天看看。」他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壓根沒有往「武魂」的方向去想，因為「武魂」並不是一般的武者可以擁有的。他也沒有聽說過能夠讓身體自愈的「武魂」。

    顏如玉點了點頭，心中雖然滿是疑惑，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她只是古怪地多看了陳凡兩眼，不知道想些什麼狠毒的心思。

    第二天晚上，門德爾和顏如玉兩人再次過來，又檢查了一下陳凡的身體，發現陳凡身體腸胃還是沒有潰爛。門德爾臉色更加不好看了，說再等一天看看。

    第三天晚上，兩人再次來了，門德爾檢查了一下，依舊沒有收穫。他的臉色越發陰沉，心中暗暗思忖：「這傢伙莫非真的擁有『武魂』？」

    第四天晚上，門德爾又過來了。這一次，門德爾手中捧着兩碗斷腸散，到了陳凡這一塊的時候，他讓潘森喚來了一個名為古羅的藥奴來，讓陳凡和古羅一起將新煉製的斷腸散喝下去。

    陳凡非常配合的喝下了斷腸散。

    「這兩碗斷腸散我是一次煉製出來的。」門德爾看着他喝完，才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似乎對自己的毒藥充滿信心。

    顏如玉點了點頭，「只要那個古羅身體腐爛了，就說明是這傢伙身體有問題，顏玉明白大師的意思。」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似乎已經看到了陳凡中毒身亡的場景。

    「嗯。」門德爾點了點頭，「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再來，比較一下看看就知道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成功的畫面。

    在這無盡的黑夜中，陳凡盤膝而坐，面色凝重。他試圖調整呼吸，讓內心的悸動與周圍的環境相協調。漸漸地，他的心情變得平和，仿佛與這片無盡的黑暗融為一體。

    隨着氣息的逐漸平穩，陳凡開始調動體內的元氣。那一縷微弱的元氣如同初生的嫩芽，在他的筋脈中穿梭。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它的走向，感受着它在體內的流動。

    突然，他心神一動，那縷元氣如靈蛇般，迅速地從一條筋脈穿梭到另一條。它如同頑皮的精靈，在陳凡的意念指引下，自由地穿梭於各種筋脈之間。

    漸漸地，元氣終於匯聚到他的右手食指。陳凡屏息凝神，將注意力集中在那縷元氣上。突然，他心意一動，元氣猶如離弦之箭般沖向食指。速度越來越快，仿佛要穿透肌膚，直破天際。

    在這一刻，陳凡仿佛已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力量，仿佛可撼動天地。而這一切，都源於他對體內元氣的精準控制。

    「嗤嗤！」

    他的食指就像荒原上一株孤獨的野草，肆意生長。然而，這野草的尖端，卻透露出一股難以名狀的苦悶和掙扎。

    那元氣，猶如一道閃電，穿梭在陳凡的經脈之中，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嘶吼，卻又在指尖處戛然而止，仿佛被囚禁在牢籠中的野獸，瘋狂地衝撞着牢籠的欄杆，試圖尋找一個逃脫的缺口。

    「呼！」

    深深呼出一口氣，陳凡頹然將元氣重新收回小腹處，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嘀咕：「還是不行」

    引氣之境有三重天，修煉出元氣為一重天，熟練掌握元氣，讓元氣可以隨着意念進行周天運轉為二重天，能夠將元氣衝出身體皮肉束縛，從體內溢出為第三重天。

    陳凡已經達到了二重天的境界。他此刻正努力地修煉，試圖聚集更多的元氣，以衝擊那第三重天之境。然而，儘管他努力嘗試，卻始終未能成功。那指尖的皮肉似乎成為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

    陳凡心中感慨：「武道的修煉並非一蹴而就，我的元氣尚且不足，需待其更加凝鍊增強，方可繼續衝擊。」在這危機四伏的境地，他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緊迫感，讓他顯得有些急躁。然而，他明白，只有靜下心來，穩紮穩打，才能突破眼前的困境。

    陳凡知道，斷腸散的威力將於明日顯現，屆時，那個名叫古羅的藥奴，便將遭受其侵蝕，他的腸胃將會潰爛不堪，甚而波及五臟六腑。

    門德爾，這位神秘的煉藥宗師，一旦將古羅之死與陳凡的異常相聯繫，便會明白，這斷腸散實則並無問題，他的身體異於常人。如此，必將引起新的麻煩，顏如玉為絕後患，或許將即刻對他下此毒手。

    此外，古羅將於明日清晨，斷腸散藥力發作之時，顯露中毒跡象。屆時，眾武者不再苦修，皆將矚目於此。陳凡自知，若欲脫身，務必把握良機，就在今夜！

    仰望星空，陳凡眼神堅定，心中已有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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