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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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進到客棧中。
楊元光將後面的人引進屋裏,忍不住又出門往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瞧見,這才趕緊回屋合緊房門。
而在這一會兒功夫里,早一步進屋的婆子已走到了床邊,借着微弱的燭光打量起臥在地上的時歸來。
婆子彎腰瞧了半天,眼中閃過一抹不滿:「這就是你說還算水靈的女娃?」
楊元興心頭一緊,三兩步趕上前來:「陳媽媽這說得哪裏話,咱們莊稼漢養出來的女娃,能有這顏色已是難得哩!要不是家裏實在過不下去,我也不能捨得把姑娘賣出去」
他裝模作樣地抹了一把臉,恭維道:「我這幾番打聽,聽說這瑞城的大小樓里,屬陳媽媽的醒春樓待姑娘們最上心,咱家裏雖養不起孩子,可也想給她尋摸個好去處,往後若能在媽媽手下吃飽飯,咱也不虧心了。」
陳媽媽被他念得很是舒坦,連眉眼都舒展了幾分:「算你會說話,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叫你失望了去,三兩銀子,我把人帶走,可成?」
「三兩——」楊元興一驚,不覺拔高了聲音。
陳媽媽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往時歸那裏看去:「你叫嚷什麼!一會兒把女娃給叫嚷醒了怎麼辦!」
雖說孩子醒着睡着都不耽擱她買賣,但她今天出門沒帶人,要是孩子被吵醒鬧騰起來,還要費精力制服,她最煩這些瑣碎事。
楊元興面有急色,渾不在意道:「醒不了醒不了,這賠錢這娃子生着病,夜裏一向睡得死,便是在她耳邊嚷嚷也醒不過來,不信媽媽您瞧——」
說着,他抬腳在時歸身側踢了踢。
如他所言,時歸只是呢喃兩聲,翻身將頭埋進被子裏,很快又睡過去。
陳媽媽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經楊元興這麼一嚇,她沒了先前的好臉色:「三兩怎麼了?虧你把女娃誇得天花亂墜,這一看也不過如此!依我說連三兩都是多給了,要不是不想白瞎我跟你跑的這一趟,我才不要你家娃兒!」
「就三兩,成不成?」
「陳媽媽咱再商量商量」楊元興自是不依。
要是換做在老家,莫說三兩銀子,就是再少點他也能應。
然他從老家奔波來到瑞城,就算不論來時的花銷,光是他回去,也非三兩銀子能夠的,賠錢貨再怎麼不值錢,總要給他賺足盤纏吧?
「陳媽媽您再添點,您看孩子還小,身子還沒長開,便是顏色也只能瞧個囫圇,您帶回去養個三五年,長大了就好看了!就說她娘、她娘可是我們十里八村公認的好模樣,她女兒長大一定也不差!」
陳媽媽被他說得心動,嘴唇抿了抿:「那就四兩,再多就不成了。」
「四——」楊元興拱手作揖,「陳媽媽行行好,可再多添一點吧!」
這一回,陳媽媽也不依了。
到底只是個五歲的小丫頭,等能接客少說還要七八年,哪怕年紀小時能給其他姑娘做個婢子,也是遠抵不上供給她們的吃用的。
萬一等小孩長大了模樣一般,那就是徹底砸在了手裏。
陳媽媽不肯再多給錢,見楊元興往前糾纏,嫌惡地揮起帕子,聲音尖銳道:「那我就不要了!四兩銀子都不成,還真當你家丫頭是什麼國色天香?」
「去去去,癩皮狗別在前頭擋道!」
陳媽媽掩面離開,楊元興在片刻的怔愣後,急急忙忙追上去,房門被匆忙帶上,發出猛一撞擊聲。
隨着房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卻見腳踏上的一團顫了又顫,終是控制不住的發出急促的喘息來。
楊元興說時歸夜裏睡得沉,這確實沒錯。
唯獨今日,時歸白天補了一天的覺,半夜聽見楊元興起夜出門,心裏害怕就一直醒着。
誰成想叫她聽了這麼一遭去,睡前的胡思亂想竟真成了真。
聽着耳邊並不刻意掩蓋的聲音,時歸一動不敢動,只藏在被子裏的小手無端生了一層冷汗,濕涔涔的,差點連被角兒都攥不住了。
被頭頂兩雙眼睛盯着,她竭力控制着表情,好險沒被看出端倪來。
直到借着楊元興的動作翻身躲進被子裏,時歸是徹底控制不住了,眼角瞬間溢出驚懼的淚,上下牙止不住地發顫,連心口都一陣陣發緊。
醒春樓。
時歸對這個名字可謂印象深刻。
尤記得書中原主被拐賣後就是入了這裏,其間種種雖未有着墨,可被賣進花樓的姑娘,如何能有好下場。
眼下的時歸年紀破小,她連尋親都不能做主,若真去了那種地方,恐更是沒什麼活路了。
不及細想,只聽房門口響起一陣罵咧聲,下一刻便是楊元興推門而入。
他摔上房門,一邊走一邊咒罵:「臭婆娘,區區四兩銀子打發要飯的呢!老子給你面子,還真當老子好糊弄了去,可滾你的吧!」
「趕明兒老子再去那些暗樓問問,就不信賣不出個好價錢」
單薄的木板床一晃,楊元興一頭栽倒在床上,左右不過片刻,就睡得不省人事,重新揚起震耳的呼嚕聲。
這廂他又是睡得昏天黑地,距他分寸之遙的時歸卻是徹夜未眠。
她廢了好大功夫才叫自己平靜下來,努力去回想曾經看過的內容——
書中的原身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寥寥數語便概括了悽慘一聲,與之相關的身世背景也全是從掌印的角度道來的。
反是那個無緣相見的掌印親爹,在書中出場頗多。
可惜全是些反面描述。
相傳那位司禮監掌印原是清貴讀書人,連中兩元入京趕考,不料得罪權貴做了宮裏的太監。
數年間,他手刃仇敵,從最卑賤的掃灑太監成了新帝最信任的掌印,陰冷自恣,殘害忠良,受盡唾罵。
或是做皇帝手中刀,或是排除異己,死在其手中的人不計其數。
眼下放棄尋親跟着舅舅安分過日子的路子是斷了,偏這遠在京城的親爹也不像什麼好相與的。
一個是一個是不懷好心的舅舅,一個是心狠手辣的親爹,但凡能靠自己活下去,時歸哪個都不想選。
只是——
她想到自己那不足大人腰高的三頭身,不禁咬了咬下唇:「拼了!」
與其等着被舅舅發賣,倒不如賭上一回,到京城去投靠親爹。
轉日清早,楊元興一睜眼就與時歸對上。
他嘀嘀咕咕地坐起來,一邊揉着眼睛,一邊粗聲問道:「你在幹什麼?」
只見時歸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舊棉袍,衣擺沾着洗不掉的油漬,領口位置又露出已經變黑的棉花來。
她將袖子挽了幾挽才勉強露出雙手,離楊元興三五步遠,生了凍瘡的手上端着一個極重的木盆,裏面裝了半盆水,每走一步都要顛出來些許。
聽到楊元興的問詢,時歸小心將木盆放下,露出一個討好的笑,細聲細氣道:「舅舅,我給你要了半盆熱水來洗臉。」
「我今兒醒得早,身子比之前清爽了些,想到舅舅照顧我一路實在是辛苦,便想做點什麼報答舅舅。」
「這是我跟下面的阿叔討來的熱水,求了好久才求來的,趁着水熱,舅舅快來擦擦臉擦擦手,等會兒水涼就不好了。」
說着,她又快步跑去窗邊衣架旁,惦着腳將上面的布巾扯下來。
楊元興已經下了床,狐疑地看着她,用手在木盆里一探,果然是熱騰騰的。
「這是你要來的?這麼些日子,倒是頭一次見你幹活兒,你說身子清爽了,可是病全好了?」
病癒了好呀,不生病的丫頭還能多賣兩錢。
時歸仰頭看着他,後頸莫名一涼。
她抿了抿唇,小聲道:「約莫還沒好全,不過腦袋不似之前那麼沉了,如今我有了力氣,舅舅要有什麼吩咐儘管提,我替舅舅去做。」
楊元興冷哼一聲,並不應茬兒。
他毫不客氣地把布巾搶來,用熱水洗完手臉後,轉頭就去了鞋襪,把腳伸進去,並無讓時歸也暖一暖手的意思。
好在時歸也沒心思在意這點細枝末節,看着楊元興的表情輕鬆些,復小心說道:「舅舅,還有一件事,昨天晚上」
「昨晚怎麼了?」楊元興做賊心虛,才聽了個開頭,就劇烈反應起來。
時歸被嚇了一跳,慌張後退兩步。
迎着楊元興那雙泛起狠意的眸子,她瞪圓了眼睛:「昨、昨晚」
時歸併不敢挑破昨天半夜的事,就怕楊元興一個惱羞成怒,連最後一點體面也不裝了,到時真動起手來,她全無勝算。
想她之前還想着,等她病好些了,就哄舅舅回去,一家人本本分分過日子,待她長大,再把舅舅收養她這些年的花銷償還。
她掐了掐指尖,把那些天真想法散去,定神道:「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想起娘親過世前交代我的話,正是與阿爹有關的,我怕後面再忘掉,便想告訴舅舅,求舅舅幫我記住。」
聽見這話,楊元興陡然鬆了口氣:「你想起什麼了?且先說與我聽聽。」
「娘親跟我說,阿爹離家前說過,他若能在京城落住腳,就在城西置辦宅子,若有天娘親去尋他,就到京城城西去。」
「娘親還說,若是尋到了阿爹,阿爹不信我是他的孩子,就將我腳底的胎記給阿爹看,那胎記與阿爹身上的一模一樣,阿爹見了,一準兒能認出我來。」
「娘親還一再囑咐我,舅舅不辭辛苦帶我上京尋親,叫我一定要記住舅舅待我的好,等尋到了阿爹,千萬叫阿爹謝過舅舅。」
楊元興眯起眼睛:「你說你娘跟你爹有約會面的地方,你身上還有能讓你爹認出來的印記?」
「正是。」時歸原是想說有信物,後頭又怕楊元興把東西搶去,隨便尋個女孩來頂替,臨時改說了胎記。
總歸無論是信物還是胎記,全是她新口之言,就連那約定的地點,實際也是她靠着書里的內容推斷出來的。
楊元興並不覺得一個四五歲的小丫頭會說瞎話,不覺琢磨起來。
說起昨晚找花樓里的媽媽,也是他一時起意。
最先他確是想靠認親謀一筆橫財的,只是這一路走來,與家鄉截然不同的繁華景象讓他看花了眼,也不覺生了怯,越往京城走,他越意識到尋親的艱難。
聽說那京城的全是貴人,他一個連縣令都沒見過的莊稼漢,便是進了京又如何,只怕還不等尋到人,先被京城隨處可見的貴人處置了。
這眼打眼離京城只剩最後幾步,他的退卻之意越發強烈,如今更是想直接撂擔子不幹了。
光是不干還不行,就說他這些日子搭在小賠錢貨身上的錢,總要討回來。
正巧他碰見一個賣女兒的,一雙雙生姐妹賣了足足二十兩銀子,讓他心癢難耐,當場跟花樓的媽媽聊起來,又引對方來客棧看人。
他都想好了,要是能把時歸高價賣出去,這京城裏的貴親,不尋也罷!
只是陳媽媽開的價錢實在低於他的預期,兩人沒談攏,這才耽擱了去。
時歸說:「就是這些了,我怕記不住,求舅舅幫我記一記,後面我努力不生病,不拖舅舅後腿,等到了京城,我再努力找阿爹,好叫阿爹報答舅舅!」
猝不及防冒出一個約定的地點來,楊元興半信半疑。
只轉念一想,從江南到京城這一路,兩三個月他都走了,也不差最後幾天。
到時能尋到人最好,若是尋不到,他再賣掉時歸也不遲。
瞬息間,楊元興打定主意:「那成,等我一會兒出去打聽打聽,趕明兒一早就出發,爭取儘快到京城找你爹去。」
說完,他把腳從木盆里抬起來,草草擦淨,稍微收拾了一番,披上棉襖就要出門。
臨走前他難得好心,丟給時歸兩個銅板:「你在客棧待好,若是餓了就找小二買個饅頭,剩下的等我回來再說。」
時歸得了準話,乖乖點頭:「我知道了,舅舅。」
待楊元興離開,時歸卻是腳下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喘息着,這才發現自己已生了一背的冷汗。
好在連蒙帶騙的,總算叫對方暫時消了買賣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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