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去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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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一家人都睡的甜蜜蜜的，嘴角帶着笑，不知道的人只怕是會以為做了什麼美夢呢！

    次日醜末，程家的廚房裏便開始忙碌了起來，程青山將板栗全部用刀劃開口子，許婉則負責掌廚。待栗子快炒好了，程青山去西屋叫起程蕪。

    許婉又拿了三十文錢交給程青山，叮囑道：「去縣城的路遠，背着這麼些板栗只怕是不好走，若是看見有牛車，不必省錢，坐牛車去便是。」

    「還有，待人參賣了，拿一些銀錢去看看青青，再買些布殊麼的一起帶過去，親家公親家母之前也常幫助我們，他們前兩年去了之後，青青夫妻兩個帶着孩子在縣城過日子也不容易，妹夫畢竟只是個夥計，咱之前沒那個能力，現在賣了人參得了錢也該幫襯幫襯。」

    父女二人點了點頭，又接過許婉做的早飯墊吧墊吧肚子，背着一大一小兩個背簍出了門，不同的是，程青山的背簍里裝滿了炒熟的栗子，而程蕪的背簍里只放了兩個竹子做的茶壺，和幾個藤編的小筐子。

    正是秋末，白晝時分不似夏日那麼長，天尚未亮，月亮仍掛在空中，一陣風吹來，程蕪徹底醒了神，確實還是太冷了，去了縣城該買些好布回來做衣服才是。

    父女二人從家裏走到了村口，恰好碰見了趕着牛車在等人來坐車的程青峰。

    「青峰哥！」程青山連忙喊道。

    「伯伯好！」程蕪緊跟着打招呼道。

    「青山！你這是又打了野物去縣城賣錢嗎？」程青峰看他背着背簍問道，又伸出手抱起程蕪，程蕪張開雙手乖巧的被抱了起來，程青峰和程青山關係好，程蕪也願意給他抱。

    「不是，只是家裏昨日摘了些栗子，怕是吃不完，琢磨着帶去縣城看能否賣得出去。」程青山並沒有說帶的是炒栗子，哪怕和程青峰關係不錯，他也並未托盤而出。

    程青峰卻是不大相信滿山都是的栗子能賣得出錢的，想勸他不要費這個力氣把東西背來背去，又想到程青山家裏條件着實算不得太好，忍着沒說，只道：「我瞧着你還帶着侄女，這一筐栗子又有些重量，要不我載你一程？」

    程青山拿出四文錢交給程青峰：「青峰哥我今日正是打算坐你的牛車去的，這是路費，你先收好。」

    程青峰欲推拒，但不過說兩句話的時間，已有了不少村民來坐車，若是不收他的錢只怕是說不過去，便接過了。又把懷裏的程蕪放上牛車中間讓她坐着，轉頭迎起了客人。

    程青山也趕緊將背簍放上牛車，自己也坐在了程蕪旁邊。

    待車子坐滿人，程青峰輕甩鞭子拍打了一下牛，牛車開始緩緩走了起來。

    此時，東方已略現曙色，黎明的曙光將大地映照的一片朦朧，泥土地被秋末淡淡的霜凍住，道路旁的樹木被秋風吹的颯颯作響，程蕪坐在人群中央，倒不覺得寒冷了，張大一雙眼睛望着村口，漸行漸遠，耳邊一些嬸子在絮叨着村內的八卦，不時還能傳來更遠處的村落里雄雞陣陣鳴叫的聲音。

    待一車人到縣城門口，紅日已從地平線上升起，天色已然大亮。

    程青山在得知未時程青峰仍會在城門口載人一起回村後，向程青峰告了別，排着隊交了2文的入城費後進了城（程蕪還年幼，不必交錢）。

    程青山帶着程蕪一路往城西走去，城裏最靠譜的藥房濟民堂便在城西，程青山打算把人參賣給濟民堂，順便也就在城西賣栗子。

    程蕪被父親牽着，看着街道兩邊的商鋪一個一個的開了門，不時有小販或是擔着扁擔或是背着背簍走街串巷，喊着他們賣的商品，吸引顧客。

    程蕪也跟着喊了起來：「賣栗子嘍，甜甜的栗子呀！包好吃的哩！」

    程青山聽見程蕪的叫賣，有些吃驚，只見程蕪轉頭對父親咧嘴一笑，程青山也笑了一下，緊跟着加入了叫賣的隊伍，女兒這麼賣力自己也不該落後才是。

    「賣栗子嘍，賣香甜的炒栗子！」

    「賣栗子嘍，甜甜的栗子呀！包好吃的哩！」

    父女二人的叫賣聲在街上此起彼伏。

    只是這吃食確實算得上新鮮，一時倒未有人前來問價。程青山無奈，只得揭開背簍的蓋子，讓甜蜜蜜的香氣從背簍中散發出來，又親自剝了兩個給程蕪吃。

    這時街邊停下來一輛略顯富貴的馬車，上面似是印着一個金字的徽記，車上下來一位小廝，張口問道：「你們家這個炒栗子是如何賣的？」

    「六文錢一份，一份半斤，買一斤就是十文！買兩斤給送一個裝栗子的小筐子.」程青山回道。

    「那就先給我們家少爺來兩斤！」小廝略有些驕傲地道。原來這是城裏首富金家的下人，車裏坐着的是金家嬌貴的小少爺，小少爺被甜蜜蜜的栗子吸引，又從未見過這般炒熟的栗子，打發人下來買。

    程青山從程蕪的背簍里拿出一個藤筐，稱了兩斤遞了過去，又接過小廝遞來的錢，見小廝走回馬車旁，將栗子送進馬車，又開始叫賣了起來？

    許是有人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多時，便有一位面若三十的婦女走了過來，道：「你們賣的這吃食倒是新鮮，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聞言程蕪拿了個栗子遞了過去：：嬸嬸！我們家栗子可好吃啦，甜甜噠！」

    婦女接過栗子嘗了嘗，道：「味道確實不錯，應是放了糖吧？甜滋滋的，倒不怪你們賣五文一份，也給我來一份吧。」

    程青山趕緊接過婦女遞來的罐子，稱了半斤栗子便遞了過去。

    路過的人聽見了，也起了些心思，琢磨着放了糖倒可以買來嘗個新鮮。

    沒多久，程青山背簍里的栗子便銷售一空。

    程青山算了算今日賣出去了二十五斤栗子，得了二百七十四文錢，心裏不禁有些激動。又將這錢與許婉之前給的錢一起放在荷包里，摸着懷裏的人參，帶着程蕪直奔濟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