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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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半夜去導演房間這件事,還是有很多說法的。
哪怕此人是金靜堯,也不可掉以輕心。
黎羚站在導演的房門外,並沒有立刻敲門。
她低下頭,給9787532754335發消息:「你說,我是應該先打他的鼻樑,還是先踢他的」
9787532754335迅速發來一個問號。
黎羚安慰他:「別怕,我在練八段錦。」
9787532754335陷入了沉默。
黎羚很擔心對方又發來一個問號。
好在他最後對她說:「注意安全。」
黎羚放下心來,給他發:「[玫瑰][玫瑰][玫瑰]」
她和9787532754335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了。
聊天記錄的上一次,還要追溯到在夜店看完euphoria的演出之後。她在微博發了一小段視頻,文案「謝謝好心人替我圓夢」。
下面幾個夜店偶遇的路人粉絲,高高興興地衝進來曬合影,說姐姐真人好美。
9787532754335私信問她好心人是誰。
黎羚:「嘿嘿,新電影的製片人請我吃飯啦。」
9787532754335發來一個冷酷的問號。
然後不理她了。
之後也不給她點讚了。
黎羚沒有想太多,她早已經習慣了此人的神出鬼沒,以及對方熱衷於用問號來結束一段對話。
但她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剛才自己正跟小劉說着話的時候,9787532754335突然又發來一個問號。
難道他其實不是她的粉絲,而是一個問號機械人。
於是黎羚對他進行了如上測試。
還好,他還會對她說「注意安全」,詞庫很豐富。
黎羚內心稍感安慰,抬起手打算敲門。
門自己開了。
五大三粗的副導演站在門口,如一位古龍小說的男主角,語氣深沉道:「你來了。」
?
黎羚錯愕地往後看了一眼門牌號:「我走錯了?這裏不是」
「是導演的房間,沒錯。」副導演熱情地說,「來吧,就等你了。」
黎羚一頭霧水地走了進去,進門後她的第一反應是。
好。多。人。啊。
幾乎所有的主創都坐在導演的客廳里,在看到黎羚時,原本黯然無神的眼睛,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了大喜過望的歡悅。
看得黎羚心裏毛毛的。
劇本統籌毫無形象地從地上爬起來,親切地握住了黎羚的手:「黎老師,你也不愛睡覺是嗎?太好了,劇組就需要你這樣有才華有態度的演員啊!」
黎羚:「」
好怪啊。什麼叫她也不愛睡覺。
從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中,她得知導演自開機以來,每周都有一兩個晚上,要在自己的房間開劇本會。
他精力旺盛,一整晚不睡覺也不覺得累,工作的態度和能量都可以說病態。
其他人卻不行,正常人還是需要睡覺的。
他們都非常期待黎羚的到來。
「黎老師,你不想睡就多來陪導演讀讀台詞。」攝影師充滿渴望地說。
另一個人說:「是啊,男大哪有導演香。」
黎羚:?
「」
他們好像誤會了什麼。她只好將剛才表演老師的事情,又解釋了一遍。
哪知道這些人更加來勁,直接將她推到金靜堯面前,苦口婆心地說:「黎老師你真糊塗啊,何必花錢再請老師?現成的老師不是在這裏?」
金靜堯根本沒理她。
專心低頭打字。
他坐在飄窗邊,將筆記本電腦放在膝蓋上,鼻樑上架着一副細框的眼鏡。打字的手指細長,手腕的骨節瘦削,膚色很白,白得接近於病態。
黎羚的第一反應是:要是真打他的鼻樑,估計她的手會很痛。
第二反應是,自己閱遍男大,竟然真的沒有一個人能打過得這張臉。
好廢物的男大。
好偉大的金導演。
偉大的金大導演還是很專心地盯着電腦屏幕,不過終於停止了敲擊鍵盤。
「導演,你在忙嗎?」黎羚很客氣地說,「會不會太打擾您了」
她的手機突然開始瘋狂地冒出新提醒。
黎羚低頭看了一眼,發現9787532754335在不停地給自己最近的微博點讚。
非常喪心病狂的那種,連轉發熟人新片的廣告都不放過。
黎羚:?
她錯愕地盯着手機屏幕,失去表情管理。
金靜堯冷不丁開口道:「你比較忙。」
黎羚立刻訕訕地將手機給關了:「對不起導演,我不忙的。」
「導演,下午那場戲,您覺得我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她又試探地問道。
金靜堯說:「我只講一次。」
講戲就講戲,不需要搞這麼多前搖哈。
黎羚一邊在心裏罵他,一邊乖巧地洗耳恭聽狀。
「你還活着,阿玲已經死了。」對方繼續道。
黎羚若有所思,十分認真地看着他。
四目相對,兩人眼中如有冷焰交抵。仿佛晦暗夜空中,一道明亮的電火花划過。
「導演,我沒聽懂。」黎羚誠實地說道。
金靜堯:「把這句話抄一百遍。」
「好的呢。」她「哦」了一聲,轉頭看向副導演,「能借一下紙和筆嗎?」
副導演:?
「這、這,老師你也不至於哈。」他擦了擦額頭上的賽博汗水。
黎羚小聲說:「難道你聽懂了?」
對方臉上也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反而是一旁的劇本統籌笑了,態度和煦地問她:「黎老師,我來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你摔倒了,你會怎麼做呢?」
「重新站起來?」黎羚不太確定地說。
「如果摔得非常、非常痛呢?」
黎羚說:「也還是會重新站起來吧。」
對方笑得有些無奈,繼續引導她:「那你覺得阿玲會怎麼做?」
黎羚皺起眉,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阿玲是站不起來的,因為她沒有腿。她已經被痛苦壓倒了。」
劇本統籌鼓勵地看着她:」所以,她見到周竟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憤怒,黎羚的第一反應是憤怒。正如她下午所演的那樣,尖銳的憤怒,強烈的羞恥。她將這些情緒外化為了攻擊性,對周竟,也對自己。
但她突然意識到,這未必是對的。
憤怒也需要能量,並非人人都具備那樣的能量。
「是平靜。」黎羚慢慢地說,「憤怒意味着對未來還有期許,但阿玲已經沒有任何期望了。一部分的她隨着身體而死去。她是一潭死水。」
幾位主創們都露出認同的眼神。
而黎羚想起金靜堯方才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她還活着,阿玲已經死了。竟然不是在胡說,還挺有道理。
她下意識地看了對方一眼。
他垂着眼睛看電腦屏幕,對他們的對話完全不感興趣,可能覺得都是些笨蛋的廢話。
劇本統籌繼續道:「黎老師,你其實很有悟性,問題就在於,阿玲和你的性格差別很大。你面對挫折,第一反應總是面對、反抗。阿玲則和你完全相反,她是一個深陷在泥沼的人,她沒有向上的力量。」
黎羚說:「原來如此。」
「拍這場戲的時候,可以嘗試去回憶一些比較痛苦的事?」副導演提議。
黎羚悻悻地說:「其實我下午就是這麼做的。」
「那還不夠痛苦。」副導演開玩笑道。
黎羚點了點頭,認真地說:「是啊,再痛苦的事,我都忘了。」
副導演一時語塞,不知是不是該夸對方很有鈍感力。
隨後又想到,一般人確實也很難在試鏡的時候,立刻就把導演按桌上。
黎羚自我反思:「是我的問題,我還不夠理解阿玲,所以也很難代入她。」
金靜堯突然說:「你笑得很難看。」
黎羚有些詫異地轉過頭,撞進對方沒有感情的視線里,像一艘失航的船一頭撞上冰山。
她不知道對方從何時開始看她。
黎羚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笑了嗎?」
剛才好像沒有說什麼很好笑的話。
這樣想着,黎羚的指尖觸碰到了上揚的嘴角,和並不自然的面部肌肉。她竟然真的笑了。儘管那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一種完全不受控制的肌肉記憶。
她懷疑自己是笑得有點猙獰了。
因為金靜堯注視着她,表情並不能算很好看。
「不想笑就不要笑。」他冷淡地說。
黎羚說:「我想笑的,導演。」
她更用力地牽起嘴角,仰着臉,對着金靜堯露出非常燦爛的笑容。
年輕男人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怔了一下,才冷漠地移開目光。
「隨你。」
在他身後的玻璃上,黎羚看到他們的倒影,重疊在一起。
她笑得太用力,以至於整張臉都皺起來,像在水裏泡開的花。而他的面容英俊而沉寂,仿佛終年不化的雪山。但最終,這一切都凝在山間昏沉的夜霧裏,漸漸消融。
又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的雨聲籠罩住房間。
「念。」他突然將一本劇本甩到她面前。
黎羚怔了一下:「導演,這是?」
金靜堯不怎麼耐煩地說:「不念就抄一百遍。」
黎羚:「」那還是讀台詞強一點。
她「哦」了一聲,乖乖開始讀起台詞。
她以為自己會挨罵。
事實也的確如此,最開始她讀不了三句就會喊停。
看得出來此人並不擅長於做老師,屬於那種會把學生立刻罵哭的類型。
但他的確在認真教她。
對完台詞,再摳動作,幾乎可以說是手把手地教她怎麼演。不僅如此,還糾正了一些平時黎羚自己都不會注意的細節,好像對她的表演方式十分了解。
昏黃的燈光傾瀉下來,像夕陽的剪影,投落在金靜堯的側臉。
他的眉目舒展開來,仿佛某種龐大而茂密的熱帶植物,在細雨里生長,幾乎可以稱得上溫柔。
-
房間裏的兩個人還在進行嚴肅的一對一教學,其他人趁機偷偷溜了出來。
「終於可以去睡覺了。」攝影師張嘴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副導演感慨:「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導演給人講戲。」
他又對劇本統籌豎起大拇指:「小羅,你剛才跟演員講戲,也很有水準啊。」
「不是,兄弟,我要能有這水準,至於天天被導演追着罵嗎。」劇本統籌羅女士愁眉苦臉地說。
副導演一怔:「啊?那你剛才」
對方舉起手機:「你看,都是導演寫的,我就照着念,念錯了兩個字,他還偷偷瞪我呢,啊,好可怕的眼神」
副導演:「」
-
課上完了,金靜堯不打算再多留人一秒,直接說:「你可以走了。」
黎羚真情實感地向他道謝:「謝謝導演,今晚我真的學到好多。」
金靜堯已經開始沉默地打掃房間,黎羚用非常欣賞的眼光,看着他將一隻舊抱枕上的褶皺完美地捋平。
「你怎麼還在。」他轉過頭。
黎羚自認為善意地提醒他:「一般人會在離別前互道『晚安』。」
「關門。」
「好的導演。」
黎羚默默地離開了。
走廊上一陣穿堂風颳過,從衣袖直往裏鑽。她盯着那扇緊閉的門,內心在感激和興奮之餘,還是有一絲恍惚。
這個人為什麼突然這麼好。
總不能真的是為了證明自己比男大有用吧。
她一邊慢吞吞地走路,一邊順手給9787532754335發問號測試:「導演今天給我講戲了,導演人真好啊,好愛他。」
然後面無表情地亂打了五個[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
一般來說,面對這種胡言亂語,9787532754335肯定是要發問號的。
但現在太晚了,他估計睡了。
樓道里並不靈驗的感應燈已經熄滅。
雨下大了。黑暗裏響起瓢潑而沙啞的雨聲。小小的窗格里,樹木被狂風撼動,像一副定格的畫。
「咔噠」一聲。門突然又開了。
黎羚錯愕地轉過頭。
老舊的感應燈,遲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年輕男人站在明暗的分界之處,輪廓隨之被勾起一層熠熠的光。像沉寂了六個半小時以後,第一次亮起的帝國大廈。
「走這麼快,」金靜堯問她,「學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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