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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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鈺珩面色瞬間冷了下來，祁雲杉趕緊蹲到他腿邊，一邊給他捶腿又安撫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我還小，王爺大人大量怎麼會跟我計較。」

    放在太師椅上的手指動了動，一把捏住她的下頜，眯眼道：「本王遲早把你的嘴縫上。」

    祁雲杉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將這一個月來越發圓潤的臉蛋往他手心擠了擠，興奮道：「縫上之前，我能去宮裏見見世面嗎？」

    青影默默在心裏給她拍手叫好：真是使得一手好計，偏偏他們王爺就吃這一套，可惜他不會。

    裴鈺珩見沒有嚇到她，便收了臉色，指尖用力在她臉上掐了下，深陷的兩個肉窩將他手指裹住，他突然覺得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看吧，他就說他適合養孩子，這才多久，臉上的肉已經堆起來了，相比起祁江，果然他才是合格的父親。

    見她漸漸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才悠悠放開。

    突然問她：「你為何喜歡安陽？」

    祁雲杉被問得一懵，隨便扯了個理由道：「可能是我體弱多病常年在府中，不能如她一般瀟灑肆意吧。」

    裴鈺珩頓了頓，突然嗤笑：「深宮之中，如何能瀟灑？你聽到的，不過是你想像中的她。」

    祁雲杉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認真問：「所以在王爺心中，長公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裴鈺珩目視前方，眼中似有暗光浮動，淡淡道：「一介自以為是的蠢貨罷了，妄想用她一絲微薄之力撼動朝綱，只會在深宮之中攪弄風雲的女人，怎會知道眾生之苦。」

    祁雲杉心中冷笑，垂下眼沒有回話。

    裴鈺珩掃了眼，便道：「明日辰時進宮，穿戴素些。」

    祁雲杉笑着點點頭，轉身離開。

    翌日。

    祁雲杉坐裴鈺珩的馬車一同進宮，馬車在宮門前停下，裴鈺珩掃了眼風鈴，她便走到祁雲杉身邊。

    祁雲杉意識到他這是想監視自己，當下也沒有多言。

    裴鈺珩盯着她說道：「離禮部規定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本王下朝後便去。」

    祁雲杉本就不在意他會不會去，只敷衍地點了下頭便往後宮走去。

    風鈴正欲跟上，裴鈺珩沉聲道：「今日宮裏許會有些亂，你要看好她。」

    風鈴微微頷首，便快速跟上祁雲杉的腳步。

    青影見他們走遠了，才說：「那位月公子今日告病了。」

    裴鈺珩微微勾唇：「是該來了，朝雲殿究竟還有什麼秘密，本王也想知道。」

    青影又看了眼祁雲杉離開的方向，蹙眉道：「可是月公子似乎和四小姐...」

    裴鈺珩斜眼看向他，微笑：「也叫她親眼看看，冒死違抗本王去見的，究竟是人還是鬼。」

    「是。」

    時辰還早，祁雲杉沒有急着去朝雲殿，而是繞去了御花園，宮人們還在灑掃。

    風鈴抬手為她指路，祁雲杉往前瞧了瞧，唇角幾不可察動了動。

    似無意般問道：「你是王爺的侍妾嗎？」

    風鈴垂首答道：「不是，王爺沒有侍妾。」

    祁雲杉隨手抓了一朵迎春花，微笑道：「風鈴姑娘這麼漂亮，怎麼會在王府做個普通奴婢呢，就別瞞着我了，你看王爺身邊就你一個女侍，想來定然是在王爺心中不一樣了。」

    風鈴依舊垂着頭，語氣沒有任何變化：「我是派來刺殺王爺的。」

    祁雲杉笑容一頓，眉心微蹙：「你說什麼？」

    風鈴終於抬起頭，微微彎唇：「三年前，我的刺殺任務失敗了，王爺將我全身的骨頭打斷，讓人拔掉了我的指甲，將我的頭髮一根根拔掉，他還想用火將我烤熟餵狼...」

    祁雲杉聽得頭皮發麻，舉手叫停：「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只是問你跟王爺是什麼關係。」

    風鈴眨了眨眼，姍然道：「奴婢只想提醒一下祁姑娘，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最好不要惹怒王爺，他與野獸沒有區別。」

    祁雲杉挑眉，又問：「這麼說來你已經被他馴服了。」

    風鈴沒有回答，只是微笑。

    祁雲杉將迎春花放進她手中，似玩笑一般道：「未被馴服的才是野獸，風鈴姑娘，看來你辜負了你的馴獸師。」

    風鈴盯着手中的花許久，直到祁雲杉回頭喊她：「風鈴姑娘，知道迎春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奴婢不知。」

    「是希望，年復一年的希望。」

    風鈴將花收進腰間，溫聲道：「祁姑娘停下吧，再往前走便是冷宮了。」

    祁雲杉腳步微頓，抬眼望了望，看稀奇似的：「這就是冷宮啊，我瞧着跟其他宮殿似乎沒什麼區別呢。」

    風鈴解釋道：「犯了錯的宮女嬤嬤和那些娘娘們，便會在此處受罰。」

    祁雲杉點點頭，毫無猶豫便轉身離開。

    「祁姑娘對冷宮很感興趣嗎？」風鈴追問。

    祁雲杉趕緊搖頭：「誰會對這兒感興趣啊，裏面一定又冷又寂寞。」

    風鈴回頭看了眼，眸光閃動，最後跟着祁雲杉離開。

    法事由金陵寺的無悔大師主持，祁雲杉到朝雲殿時殿內已經都安置好了，就等着大師過來做法。

    秦公公看見她有些驚訝，趕緊從殿內出來迎接：「老奴見過郡主，郡主今兒怎麼進宮了？」

    祁雲杉稍稍福身，溫聲道：「知道今日給長公主做法超度，臣女就求璟王帶我來了。」

    秦公公點頭：「原來是璟王，不打緊，既然您來了，老奴一會兒便領着您進去看。」

    祁雲杉福身：「有勞公公了。」

    秦公公擺擺手，笑道：「哪裏哪裏，祁姑娘的情咱家都記着呢，只是待會兒皇后會來，祁姑娘可要謹慎些。」

    祁雲杉挑眉：「為何？」

    秦公公見四下無人了，才小聲道：「昨日抓了個犯事的宮女，聽說那宮女死都不肯招出朝雲殿密室的機關鑰匙，娘娘正煩着呢，又把流出去的宮女全都抓起來查了個遍，哎，你說說，長公主都走了這麼久了，非要問那密室作何呢....」

    是啊，為何呢。

    她之前去翻過一次，到底想找到什麼？或者說，她到底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