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確定你真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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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鶴市，聖約翰教堂。

    「現在，我宣佈，你們結為夫婦。」

    年輕的牧師還未將「夫婦」二字說出口，禮拜堂門前卻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顧惟省，你確定你真要娶她？」

    本來十分安靜的禮拜堂忽地有人出聲，自然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遇天涯站在門廊之下，看着聖壇上的兩人目不轉睛。

    「這小姑奶奶什麼時候回來的？！」

    來參加這次婚禮的人大多是鶴市重工業圈裏的老面孔，對於遇家這位遇姓正牌小姐都十分熟悉，只她一出場，唏噓聲便層出不窮。

    然而遇天涯並沒有在意賓客之間的竊竊私語，只又一次追問：「她把你奶奶推下樓梯，害得她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你確定你要娶她？」

    她的出現本就已經引起了一片譁然，此刻又語出狂言，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天涯，你回來了。」

    馬曉萱反應很快，幾乎是立刻拎起婚紗滿眼帶淚地向着遇天涯跑過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錯過我和惟省的婚禮，可你剛才說的，都是些什麼胡言亂語！」

    遇天涯不動聲色地避開了馬曉萱伸出來的手，站得離她遠了些。

    馬曉萱，隨母姓，就算馬璃霜在岳冉離開後重新帶着她嫁給遇伯至，她也沒有再改過名姓。

    但是整個鶴市都知道，遇氏企業的董事長，是有兩個女兒的。

    「胡言亂語？」

    遇天涯不動聲色地衝着人群中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只這一秒，教堂里所有的燈光便暗了下來。

    投影儀上的畫面落在百年斑駁的牆壁之上，將馬曉萱與顧奶奶之間的爭執全部展現於眾人眼前。

    「曉萱，奶奶那天聽見你和你媽媽說的話了。天涯的那份婚檢報告，是你們做了手腳。」

    「你知道惟省他爺爺一定不會同意不能生育的女孩子做顧家孫媳，就這麼陷害你的親妹妹。」

    「我，我沒有。奶奶您聽錯了——」

    兩人的聲音都有些卡頓，畢竟已經是兩年前的視頻，當時酒店所有的錄像都被馬曉萱一手遮天，能在眾多廢料中找出這麼獨一份來，已是極其難得。

    「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惟省，但這畢竟關乎着他們兩個人的幸福，我，我不能讓你橫插在天涯和惟省之間。」

    顧奶奶說着已然站起了身，準備離開馬曉萱的房間：「我要去告訴天涯，訂婚宴不能取消，她也不用和惟省分手。」

    視頻中此刻的馬曉萱已經變了臉色，下一秒，便發生了令所有賓客都驚恐色變的一幕。

    「夠了。」

    不知何時，顧惟省已經走下了聖壇，他緩步而來，停在了遇天涯面前。

    他的聲音很冷，明明近在咫尺，卻讓遇天涯覺得遙不可及。

    從少年一路並肩而來，她在他面前，一向是無法無天慣了的。從不曾想過有朝一日，他們會這樣狼藉地面對彼此。

    他俯身，湊近她的耳邊，語帶諷刺：「找了兩年證據，想來搶婚？」

    遇天涯身子不自然地一抖，用盡了全部力氣穩住自己，揚起臉故作淡定：「對啊，搶你。」

    「遇天涯，你是不是弄錯了。」

    看見她出現的那一刻，顧惟省其實是驚喜的。

    既然已經和她分開，那麼對顧惟省來說，無論娶誰都沒有區別。遇家和顧家有婚約，遇伯至又上趕着把馬曉萱嫁入顧家，那便隨了他的願。

    他將這場婚禮宣揚得滿城皆知，不過是為了等一個遇天涯。

    然而等來了又如何。

    兩年前他就告訴過她，他不在乎那份婚檢報告。

    是她主動放棄他，選擇了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