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要對小舟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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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客舟比遇天涯小五歲，是岳冉和遇伯至的第二個孩子。

    馬璃霜便是在岳冉懷着他的時候登門入室，還帶着一個比遇天涯都要年長半歲的，遇伯至的女兒。

    「當年是遇老爺子逼走了我，可伯至一直照顧着我們娘兩，這次也是他同意，我才帶着孩子回了鶴市。」

    馬璃霜牽過馬曉萱，指着遇天涯笑道：「萱萱，這就是媽媽跟你提過的，天涯妹妹。」

    那時候遇天涯還沒滿五歲，全憑着直覺感知人性險惡，她攔在岳冉面前，對着馬璃霜呲牙咧嘴：「你走開！不許碰我媽媽。」

    「冉冉你別生氣。我從小沒有爸媽，是岳叔和阿姨收留了我，供我讀書學醫，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搶你的未婚夫。」

    馬璃霜看向岳冉，柔弱無力地跌坐在她面前：「但我沒辦法控制自己，在你去首都讀大學的那四年裏，我和伯至彼此照顧，這才生出了感情。」

    「你家世好，長得漂亮，事業也成功。即使放棄伯至也還有溫暖的娘家，還有作為攝影師的夢想，可是我卻除了伯至什麼也沒有。」

    岳冉靜靜地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做足了戲，始終一言未發。

    最後是感覺到自己氣得肚子有些痛了，才強忍着噁心送了她一句話：「馬璃霜，我最討厭弱者的眼淚。你把這些都省下來對着遇伯至去哭吧。」

    「還有，多讀點書。你這台詞現在連瓊瑤都不寫了。」

    岳冉出身鶴市的氏族，家譜能夠上溯到明朝時期，說話做事一向周全，不會跟人撕破臉。

    在經歷馬璃霜上門哭訴一事之後，她早產生下了遇客舟。

    出了月子之後悶聲幹大事，默默進行了財產轉移，保住了自己名下的兩套房產，接着又辭去了鶴省古籍研究所的工作，申請了去東南亞做志願者。

    然後留下簽了字的離婚申請書，一去不返。

    她的確有着做攝影師的夢想，環遊世界一圈之後卻還是回到了古籍研究所，繼續做起了老本行：文獻修復。

    在敦煌漫天的風沙之中，平淡地生活着。

    後來遇天涯去了蘭市上大學，在敦煌見到岳冉時也曾問過她，為什麼能狠心扔下一雙兒女。

    岳冉鄭重地向她道歉：「唯一一次試着兩個人一起組建家庭的經歷太黑暗，就不想再試了。何況你外公外婆離世得早，我這些年一直是一個人無牽無掛，早習慣了。對不起，讓你和小舟受苦了。」

    「沒關係沒關係，媽你誤會了，我只是好奇，不是責怪你。爺爺和奶奶都對我們很好。」

    她大概是命中注定的親緣寡淡，就和她母親一樣。

    所以比起那個未成形的孩子，她更願意抓住和自己相依為命多年的親弟弟。

    他從小身體就不好，三年前被查出了血癌，一直臥病在床。

    原本是活不下去了，但好在岳冉家有親戚在美國學醫，遇老爺子這才同意由岳冉帶着他去美國醫治了半年，之後病情總算穩定下來，可以準備接受骨髓移植手術了。

    「惟省是獨子，三代單傳，你這樣的情況，如何能做他的妻子。」

    顧隴義將婚檢報告放在遇天涯面前，面上沒什麼表情，甚至還帶着長輩和藹的微笑，卻讓人感受到無盡的壓迫。

    「你可以對我說惟省不在乎這些，但你覺得你如果這般自私，對得起他一片真心麼？」

    「顧叔，我尊重您是長輩，不願意同您爭辯。」遇天涯挺直了背，看向顧隴義毫不退縮：「我如果自私，今天就不會來見您。」

    「天涯啊，你這個性，不要說我，惟省媽媽如果還活着，更不會同意你嫁給他。」

    那時的遇天涯多高傲啊，聽見顧隴義這番話根本不放在心裏。有情飲水飽，只被顧惟省寵上了天便將這整個世界都拋在了腦後。

    「我給你兩個選擇。」

    顧隴義又將那婚檢報告推得離她更近了些：「一是離開惟省，顧氏便不會從你父親的公司撤資，你也知道遇氏如今的境遇，正需要老朋友的幫助。」

    遇天涯聞言卻毫無所動，遇伯至的公司於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可顧隴義接下來的話卻讓她變了神色。

    「二是同惟省結婚，而我不但會撤資，還會讓你失去至親。」

    顧隴義將幾張照片扔在遇天涯面前，照片上的她坐在遇客舟身邊，姐弟兩笑得燦爛，仿佛根本沒有任何病痛折磨着他。

    遇天涯難以置信地看向顧隴義：「你要對小舟做什麼？」